#28
項葵等了一會兒,那頭的反應十分寡淡，半晌後隻回了個“1”。
這個時間點也比較蹊蹺，畢竟做這行的日夜顛倒,早上正午多半在補覺，也不知道今天怎麼突然心血來潮去看展。
她點開那個酒吧的公眾號——前陣子悄悄關注的，看見它掛了個通知：
本周末升級裝修,暫停營業。
原來是這樣。
項葵也不招人煩了,靜觀其變，跳到外賣軟件上去點了份雲吞,趁外賣沒來的這三十分鐘開始全平台搜尋下飯劇,選來選去，最後還是選了已經看過五六遍的武林外傳。
郭芙蓉在電視裡排山倒海，小六嚇得吱哇亂叫，環境音好生嘈雜,項葵專注地盯著字幕,剛吃下一口雲吞，林熙終於回消息了——她直接打了個語音電話過來。
就著背景音，項葵艱難地騰出一隻手按了接聽。
“累死了！”林熙風風火火道：“忙完趕緊打電話給你，那個主題館正在澄江範圍內找茶歇的提供商,然後跟我們這兒談妥了。”
她現在本職是個鮮花糕餅供應商,前陣子新推出的國風糕點在自媒體上小小地刮了陣風，乾坤官方那邊考慮合作也很正常。
“真好。”項葵懵道：“那你還能去嗎？”
“去啊,怎麼不去。還正好可以報銷差旅費了。”林熙很善解人意地給了個具體時間，“23號晚上我過來，你可以開始收拾你的房間了。”
項葵的腦內日曆自動把23、24號打上高亮外出標簽，林熙那頭似乎進了車，車門砰一聲,她歎口氣往後一躺，又道：“煩的，遊戲都三天沒上了。”
人一旦進了社會，有些事不是硬擠出時間也能做的，主要是沒那精力了。
項葵正想安慰她，林熙的聲音又活起來了，特好奇地一拍車座：“對了對了，趕緊彙報彙報，你和那個小男模現在什麼情況？”
項葵：“……”
她把事情彙報完，林熙在那牙疼似的嘶了口涼氣，說：“我感覺不太對勁。”
“我也覺得。”項葵也正納悶，“他是不是討好型人格，不好意思拒絕我？”
而且今天的聊天，好像總有點怪。
他沒事拍那把扇子的時候也是。
你說誰討好型人格啊，賊喊捉賊，林熙把這句話咽下去，又煞有其事道：“不對啊。按照我的經驗，他不會是真有點那什麼了吧？我跟你說，網戀就那麼幾l個階段。他這樣我可太熟了。”
項葵冷靜反問：“他的工作？”
林熙：“……”
也是哦。
她的分析是對正經人而言的。如果奔赴那些行為的背後是個普通人，那她百分之百確定，不說有好感，也絕對是向項葵偏移了些注意力。但對一個頂級業績男公關來說，話術推拉已然內化於心，工作正是生活，說不定這是他的目的，這已經不是遊戲了，這是充滿硝煙的無聲戰場！
至於項葵的腦回路比起曲折，更適合用陡峭二字來形容。
她現在就像站在玻璃櫃外踮著腳看最頂上奢侈品的人?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包很美，人沒錢，一般人這個時候會選擇放棄，或是去和櫃姐打好關係。但她另辟蹊徑，趁著夜裡沒人的時候溜進店，在包耳邊輕輕說：“你要知道，那些人把你買回去，隻會隨便把你和其他名牌包丟到一起，但我不一樣，我隻會把你供起來”，然後在取得包同意的基礎上花少量錢租幾l天，圓夢之後再將包完璧歸趙。
過程中不會有任何包或人受到真實傷害。
項葵上一次和異性交往還是在四年前，大學時期兒戲似的戀情並沒有讓她留下任何美好印象，反而讓她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偶爾需要肢體接觸，也具有人類女性正常的需求，在每月雌激素分泌水平最強的時期尤甚，但她又很可悲地有著較高的審美水平，這讓她對自己周圍99%的人類男性都無法產生任何念頭。
“所以，”項葵嚴肅地重申道：“這是剛需。”
能理解，就算不能理解她也會為了姐妹而強行理解的，林熙沉吟半晌：“其實，我一直想問你兩個問題。”
項葵又吃一口雲吞：“嗯？”
“第一。”林熙真是想問很久了，“你為什麼就那麼篤定，你直接去找他會被拒掉？”
項葵撓頭：“也不是篤定，但很有可能。”
林熙：“為什麼會？你那麼可愛！”
“那是因為你是我朋友。”項葵想都沒想，垂著臉用筷子戳雲吞，聲音低了點，“我們也是在遊戲裡認識的。……如果你是在現實裡遇見我，你根本就不會想認識我。”
那頭靜了靜。
氣氛有點不好，項葵慢吞吞把戳破的雲吞用勺子撈起來，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想說點什麼來挽回，就聽林熙語氣輕快道：“還有第二個問題。”
“什麼？”
“我在想，你出擊之前，是不是先得找個時間驗驗貨。”林熙乾咳兩聲，暗戳戳道：“不是我危言聳聽啊，聽過一句話嗎，頂端優勢抑製側芽生長，細枝結碩果，大樹小辣椒。”
項葵手一抖，差點沒兜住，肅然地瞪大了眼睛。
對啊。
對啊！
這麼重要的事，她怎麼會才想起來！！
等等，能不能查看一下真實買家評價？“問大家”環節有嗎？
剛出道，查不到，說不定還處在賣藝不賣身階段。
“……你提醒我了。”項葵的目光逐漸凝重了起來，“我會找個機會問一問的。”
————
周五，項葵如約上了遊戲，一登上去就看見主城滿地的臭雞蛋。
平時安靜站著的玩家現在都在過街老鼠似的瘋跑，世界頻道上一片混亂：
[世界]線條小狗：誰又用雞蛋砸我臉！！/怒火/怒火
[世界]楓笛子：浪費糧食是件違反公序良俗的行為，所以這邊建議你們把雞
蛋全都寄給我。
[世界]小沫寶：都快進攻防了還在砸！你們不要太過分了！！/錘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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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項葵當機立斷用了隱身符，在眾人看見她之前原地消失。
點開公告欄，才知道官方今天開了個趣味活動，平常當食物原料的雞蛋可以用來砸人，也能躲避，被砸到五次之後會產生一個“惡臭熏天”BUFF，頂著這個BUFF和NPC說話，他們不僅不會理你，甚至轉身就走，同時對你下降好感度。
非常歹毒的一個活動，三天後結束。
幾l歲的人了，這到底有什麼好玩的？
黎黎原上發來一個組隊邀請，她點了同意，再看了眼自己的背包，隱身符還有足足一組，雞蛋倒是隻有3個。
“啪唧”一聲，同隊的罪罰隱身過來往她臉上糊了個雞蛋，太快了，她沒有閃，空山成女周身開始冒綠色的小泡泡。
項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