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項葵像沒聽清似的垂著眼,“還可以,你最好查一下日曆。”
1229,是真這麼巧就在四天之後?
騙人的吧。
她心裡冷不丁蹦出這四個字,又覺得不妥,畢竟騙人是她的專長,不是越清的。
越清把臟手套脫下來疊好放在桌邊,終於開始動筷子,“你是說做成就?”
“不然還能是什麼?”項葵強行攪漿糊,硬邦邦道:“挖寶類的成就可以看看日曆,哪些時候宜動土再去。”
越清盯她,見她完全沒在看自己,垂下眼:“這樣。”
兩人閉嘴吃飯,聖誕夜,露台旁桌上要麼是朋友聚餐要麼是情侶,位席間隔合適,還都隔著綠植,雖然聽不清對話,但能分辨出語氣——項葵把不知不覺儲存在腮邊的食物用後槽牙狠狠磨碎,很不合時宜地想起自己收藏的一期萌寵視頻。
通過那個視頻,她得知一個熱知識,那就是狗狗分辨主人的話根本不是靠聽內容,而是靠聽語氣。
項葵突然問:“你想要什麼禮物?”
越清立刻答:“我又不是在找你要禮物。”
她嘗試著放緩了點語氣,“那你到底要不要?”
感覺有異,越清立刻抬眼看她,薄薄的唇角隨著她語氣一同輕微上揚,擲地有聲:“要。”
項葵為自己神遊的想法感到些許赧然。
但是,真的很像。
“……”
一頓飯吃了快一個半小時,這家餐廳的工作人員看臉色技能與項葵不分伯仲,沒有一開始就滿滿當當上一大桌,而是掐著時間換撤餐盤。
飯後甜點是冰淇淋烤布蕾,項葵都吃得有點撐了,但還是抱著彆浪費的心情,艱難地把最後一點奶油吃掉。
幸好冬天穿得多,也沒穿牛仔褲,不然可能肚皮上會被勒出痕。
她往後靠了靠,發覺越清又在覷她餐盤,“……?”
她把越清的份也吃了嗎?沒有吧,完美的二分之一啊。
“沒什麼,隻是我在擔心。”越清察覺到她隨時隨地警惕的疑惑,解釋:“怕你把今天當做和甲方團建,食不下咽。”
誰會單獨跑出來和甲方團建啊。說到團建,項葵想起什麼,凝重道:“之前那次,你怎麼知道我不想去?”
那次雨夜放她回家的義舉,項葵一直銘記在心,並為後期覺得越總是好人這個印象夯實了堅定的基礎。
“用眼睛看。”越清隨手把紙遞給她,揶揄,“看後視鏡的時候,你頭發擋著眼睛,感覺下一秒就要蜷縮在角落裡啃手指。”
“哪有這麼誇張?”項葵愕然,“我又不是在演死亡筆記。”
越清煞有其事地接梗:“對,所以擔心你一回家就找機會往筆記本上寫我名字。”
滾啦!!
兩人起身離開,項葵為了避免又什麼你撕我扯地搶買單,早就在小程序把錢付清,推開店門時,
冷風襲來,越清下意識瞥了眼項葵的口袋,見她麵無表情地把左手敞開。
剛吃完飯,他其實並不冷。
越清喉結滾動一下,還是把手塞進了項葵溫熱的口袋裡。
“其實我初中真有買過那本筆記本。”準備好了,可以走了,項葵嚴肅地接上剛才那個話題,“拿到的時候下意識往第一頁寫了自己的名字,結果嚇得趕緊撕掉了……ˇ_[]ˇ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越清抬頭看天,抿住嘴唇。
想不通。為什麼能每天都這麼毫不費力的可愛?
想握住她的手,想搓她腦袋。
項葵見他沉默,抬眼看過來:“嗯?”
“沒什麼。”越清假裝心無旁騖地繃緊了唇角,咳了聲,“有點冷,先走吧。”
————
沿著來時路照常返回,現在將近九點,正是夜生活的開端,街上反而比剛才還要熱鬨不少,還有不知名民間音樂人在鬨市路演,圍了一圈看熱鬨捧場的觀眾,唱功一般,勝在熱鬨,電吉他聲尤其明顯。
有段時間兩人沒說話,而是默契地靜靜聽了會兒L,又同時開口。
項葵:“吉他好聽。”
越清:“喜歡吉他?”
“還行。”項葵基本不怎麼用“喜歡”這種情感太強烈的詞彙,籠統道:“覺得挺好玩的。”
越清:“現在那種零基礎成人小班已經很成熟了,可以報一個玩。”
項葵蔫道:“再看看吧。”
“是得多了解了解。”越清注意到她神色,扯了扯唇角,“我學拳擊,對練是個沉默寡言的一米九娃娃臉壯漢,有天實在沒忍住問了他年紀,他跟我說,叔,我今年小升初。從此以後再沒去過。”
項葵笑噴了:“……噗!”
十五分鐘的路很快,兩人很快就上了車,越清把暖氣打開,瞥了眼導航。
果然,又是萬裡江山一片紅。
車內有些安靜,項葵有點心不在焉地滑著手機,不太明白接下來要做點什麼。
按照約飯來看,吃完飯就該各回各家,按約會來看,她的想象力很匱乏,隻能想到些什麼看那種三個人抱在一起的文藝片電影;玩那種並不恐怖的密室逃脫;再然後就是玩遊戲……
總不能去網吧裡開個包間,然後兩個人一起玩乾坤吧。
項葵被想象裡的畫麵嚇到了:“……”
她其實有點想回家,洗個澡玩遊戲。
越清看她被屏幕光線刺得眨了兩下眼睛,伸手把小燈給按開了,問,“送你回去?”
項葵手一停。
“就不送到地鐵站了吧。”越清嗯了聲,征詢她的意見,“看你下來的時候人都快被擠扁了。”
項葵感覺他有讀心術,木然道:“……是挺擠,但是這樣是不是太麻煩你了。”
“一腳油門的事哪麻煩?”越清笑了笑,“又不是騎小黃車把你背回去。”
項葵報了個小區名,車輛一拐,往既定的方向駛
去。
“明天還要上班。”越清看了眼時間,“現在還堵著,回去也要個三四十分鐘了,在外麵待太晚,不好調作息。”
項葵總覺得這樣不好,她想到了彆的地方去,“是你想快點回去嗎?”
越清的回答乾脆,“不想。”
不想?
項葵倏地偏頭看他,他英朗的麵孔在暖燈下顯得明晰又放鬆,和平時有點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