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半,八人宿舍內所有人都在。
——叩叩叩。
一陣熟悉的敲窗聲響起。
不等欒懷謹做什麼,他們寢室中最能吃的一位室友一個利落的翻身,從上鋪跳躍下去,打開窗戶。
下一刻,鳥蛇蛋一起進來。
不過,對比前一段時間,今日新兵區食堂戒嚴,這次鳥蛇蛋偷到的食物非常有限,一個活的都沒有,隻有饅頭花卷白米,以及一大盆的西藍花炒肉。
分量沒過去那麼多,卻也不算少。
不得不說,今天這種情況還能順手牽羊,隻能說小家夥們厲害。
欒懷謹給斯蒂爾發送私信,詢問他是否要帶著他的幾位室友一起出來偷偷吃個野餐?
斯蒂爾立刻回複說,他和他的室友們對此充滿了興趣,完全不嫌棄菜色簡單。
這種偷偷摸摸行為特彆刺激。
不久後,欒懷謹全寢室成員,再加上斯蒂爾的全寢室成員,以及鳥蛇蛋一起吃夜宵。
場地還是後山。
斯蒂爾以及他的室友們第一次經曆這種事情,顯得特彆興奮,饅頭花卷都吃成了無上美味。
其中一位源書體感歎道:“這麼吃真的好有意思,難怪總有賊光顧食堂。”
斯蒂爾雖說一直控製不住自己與莫裡斯,甚至是鳥蛇蛋爭寵,然而他也十分維護自己人,立刻說道:“不要亂說,我們煩煩、金六萬,還有蛋蛋不是賊,它們很善良,帶來的隻有花卷饅頭和一點菜,和那些真正的動不動就偷雞偷鴨偷鵝的狗東西完全不一樣!”
欒懷謹:“……”
欒懷謹的七位室友:“……”
七位室友表情頓時非常複雜。
斯蒂爾愣了下,眨巴眨巴大眼睛,看向鳥蛇蛋,“……”想了想,他瞳孔地震,目光一轉,一臉求結果的表情看向欒懷謹。
“……”頓了下,欒懷謹默默點了點頭。
斯蒂爾與他的室友們大吃一驚,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鳥蛇蛋。
小鸚鵡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驕傲地揚起小腦袋,一副快誇誇我的可愛模樣。
片刻的停頓後,斯蒂爾說道:“……呃,就,呃,我們的煩煩、金六萬,還有蛋蛋真的好厲害哦,彆的戰士們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們都能做得到!特彆厲害!”
被誇獎的小鸚鵡、大黑蛋更驕傲了。
眾人覺得,斯蒂爾可真是雙標。
欒懷謹眼皮跳了跳,就在他想趁著這個時機叮囑戰寵們一定要小心不要被抓住時,斯蒂爾先一步開口了。
斯蒂爾看向幾頭戰寵,說道:“殿下身體不好,聽說牛奶補身體,新鮮的最好,基地有牛嗎?帶毛活著必須能產·乳的那種,你們可不可以偷來幾頭牛給殿下補一補身體?”
欒懷謹:“……”
在場眾人:“……”
在場眾人看了看偷雞摸狗三寵組,又看了看慣寵
的欒懷謹,再看看三寵名義上的主人斯蒂爾……
不得不說,不是一家人,還真的不進一家門。
-
基地內並沒有乳牛。
不過,基地內新進了一批大白豬,目前圈養在炊事部的養殖區。
關於食堂發生的一切,欒懷謹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也不是很在意。
他對家裡鳥蛇蛋的要求隻有一個,儘可能不要被發現。
除此之外,最近可能是與明何接觸的比較多的關係,欒懷謹能夠明顯感覺得到,身體的疲憊感消失,睡眠越來越好,按照現在的情況,他覺得他眼下的黑眼圈消失都是指日可待的。
當然,他並不是很在意自己的顏值就是了。
因為連日來的狀態都十分不錯,在他來到月隱基地第四個星期的星期四時,他終於覺得他可以十分有底氣地拒絕每日早上例行做的事情了。
體溫測試。
是的。
明明最近這一段時間他的身體狀態都十分好,連續的測試中體溫都沒有任何異常,然而直到今天為止,教官仍舊堅持每天為他量體溫。
欒懷謹不是很理解,但也沒有拒絕,主要之前沒什麼底氣,然而今天他終於有底氣可以拒絕了。
雖然但是,每天早上的早操都要被當眾用體溫槍檢測體溫,這讓他有種公開處刑的既視感。
他表麵上看起來十分淡定,然而內心並不太喜歡這種感覺。
今天,他終於能夠對教官說,以後開始都不需要做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他的身體他自己清楚,他很健康,他沒有生病。
保持著還算不錯的心情,早操列隊。
一如過去,教官打算先為欒懷謹測試一□□溫。
欒懷謹立刻說道:“報告教官,我認為從今後開始我並不需要測試體溫,最近我的身體狀態都非常好。”他又說,“以後也不會出什麼問題。”他的表情非常認真。
教官拿著體溫槍的手頓了下,眉頭微皺,說道:“彆人發燒僅僅隻是發燒,而你發燒,卻有可能要命。”
片刻的停頓後,欒懷謹說道:“我認為……”
欒懷謹是想要為自己爭辯一下的,他真的不是那種弱雞體質。
然而,還不等他將話說完,就見教官拿著體溫槍對著他的額頭測了一下。
下一刻,體溫槍就是一陣高溫提示。
哦,這是一個自帶語音播報功能的體溫槍。
【您的體溫目前為38.8度,為了您的身體健康,請及時就醫。】
欒懷謹的聲音戛然而止。
眾新兵戰士:“……”
不遠處源書新兵團成員:“……”
體溫槍連續播報三次,仿佛是在說,重要的話要說三遍。
操場諸多人探長腦袋,朝著欒懷謹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欒懷謹眼皮一陣狂跳。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習慣生病了的關係,這次發熱,
他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身體不舒服。
不對,身體是自己的,如果高燒,他不可能全無感覺。
欒懷謹鎮定地眨了下眼,說道:“……我懷疑,這個體溫槍有可能是壞的?”他的聲音並不是很確認。
教官嘴角抽了抽,拿著體溫槍測了一下自己的溫度。
哦。
沒有紅色預警,顯示溫度的地方為一圈綠,代表體溫正常。
教官麵無表情地重新拿著體溫槍對著欒懷謹的額頭進行了二次測試,然後,自帶播報功能的設定再次啟動,連續提醒三次,請及時就醫。
教官目光一轉,看向排在隊伍中的新兵團戰士,最終選了兩人,讓他們送欒懷謹去醫務室。
欒懷謹自我感覺了一下,其實仍舊不覺得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在兩位新兵戰士的護送下去往醫務室,憑借良好的聽力……
好吧,也不需要什麼好聽力,實在是教官的聲音太大了,隻要沒有耳聾都能聽得到。
“你們看到了嗎!?”
“他那樣的體質,每日準時來早操,明明身體不好,為了早操假裝自己沒有生病,冒著病體堅持訓練,他都那樣了,你們有什麼資格懈怠?”
教官問:“你們說,是不是!?”
新兵戰士們整齊劃一地回答:“是!”
“要知道,你們擁有最強的天賦!有些人做夢都想要變成你們這樣的戰士,然而無論如何都趕不上,你們有什麼理由不更加地努力?!”
“天生強大的你們一定要加倍的努力!”
新兵戰士們:“是!”
欒懷謹:“……”
欒懷謹:“…………”
護送欒懷謹去往醫務室的兩位新兵戰士用憐愛的目光看向他。
臨抵達醫務室時,其中一位戰士安慰一般拍拍欒懷謹的肩膀,說道:“兄弟,放心,我會連著你的份一起努力的。”
另一位戰士說道:“你相信我們,你就一直看著我們,我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欒懷謹忽然想到了明何看的一篇,忘記是哪一本了,可能是羅曼史三部曲,也有可能是彆的什麼,其中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
——因為我做不到,所以我將我的夢想全部寄托到了你的身上,我希望你能為我實現夢想。
欒懷謹其實無法理解。
自己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即便彆人完成了夢想,那也不是屬於自己的夢想。
無參與感,為什麼屬於為自己實現夢想了呢?
欒懷謹無法理解,然而,針對這種觀念,他和明何進行過一場交談。
當時的明何說,實在是太感人了,這是夢想的延續。
欒懷謹完全不懂。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假裝認可明何,雖然他完全不知道這是哪裡來的夢想延續。
欒懷謹進入醫務室。
也是巧合,又是之前那位醫務官,
沈醫生。
禮貌性地和對方點了點頭,雙唇微微開啟,還不等欒懷謹道一句“早安”,就聽對方說道:“你又病了?”
欒懷謹到口的話噎住。
送欒懷謹來到醫務室的一位新兵戰士代替他回答,“是發燒。”
欒懷謹還是不太死心,下意識狡辯了一句,“我覺得我的身體狀態還可以,感覺上沒有高熱的症狀。”他很認真地說,說完就後悔了。
他自己覺得不重要,重要的是彆人覺得。
就好像現在,他並沒有說違心的話,結果身旁的新兵戰士就說道:“他總是嘴硬,特彆想要和我們一起訓練,今天明明就高燒,但是為了能夠訓練就假裝自己沒生病。”他用操碎了心的目光看向欒懷謹。
欒懷謹最終決定還是不為自己辯解了。
沈醫生輕聲歎息,為欒懷謹測量體溫,說道:“現在已經燒到39度了,輸液吧。”
欒懷謹:“……好的。”真是,太意外了。
欒懷謹躺在病床上,開始輸液。
兩位新兵戰士和欒懷謹道彆離開,他們有自己的訓練要做。
時間還早,醫務室內值班的隻有沈醫生一個人。
到了早飯時間,沈醫生拿營養劑給欒懷謹,說道:“你大概吃不下飯,喝這個吧。”
欒懷謹道謝,接過代餐營養劑。
等輸完液,理論上,欒懷謹其實是能夠離開的,不過,沈醫生考慮到欒懷謹傳說中的E級體質,以防萬一,讓他暫時留在了醫務室。
欒懷謹有瞬間的無語。
在片刻的無語後,欒懷謹打開個人光腦,搜尋關鍵字,E級體質。
果然。
與絕大多數人比起來,E級體質雖然弱了一些,卻也在常規範圍內,肩能扛手能提更是能打得開瓶蓋,完全不是大家所想象中的是個嬌弱體。
那些S級的戰士或許因為天生強大的身體而不清楚普通人的情況,然而,身為醫生,沈醫生不可能不知道吧?
本著這樣的想法,欒懷謹麵無表情地給沈醫生科普了一下所謂的E級體質。
沈醫生嘴角抽了抽,說道:“哦,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不過你的情況又不像單純的E級體質,你三天兩頭生病,我現在懷疑你是F級,甚至有可能是G級體質哦。”
欒懷謹:“……”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傷害不高,侮辱性十足。
沈醫生又說道:“體質是會下降的,各種原因都會導致身體進入虛弱狀態,您要重新測試一□□質嗎?”
從C級掉到E級的欒懷謹:“……”片刻的停頓後,他說道,“不需要。”他目光看向窗外,很自然地轉移話題,“最近來醫務室的人多嗎?”
欒懷謹和沈醫生完全不是關係好到能夠閒聊的地步。
沈醫生明白,欒懷謹這是並不想繼續之前的話題,他順著對方的話說道:“最近新兵與老兵時不時發生摩擦,每天都有不少戰士過來。”
早上九點。
沈醫生與另三位醫生交接。
早上醫務室有三位醫生值班,兩女一男。
欒懷謹禮貌地和三位醫生打招呼。
沈醫生臨走前,特意和這三位醫生說明了欒懷謹的情況,體溫降到正常體溫之前,最好一直留在醫務室,之後他又將自己對欒懷謹的體質現在有可能降到F,甚至是G級的猜測說了一遍。
欒懷謹忍住了捂臉的衝動。
他現在有預感,如果沒什麼意外,關於他的情況會迅速在基地內傳開。
九點多開始,醫務室內頻繁有戰士進出。
接骨、處理傷口、輸液……
三位醫生非常忙碌。
好不容易將欒懷謹外所有的戰士送走,三位醫生終於有了休息時間。
彆說當事人,欒懷謹看著就覺得他們很辛苦,即便有助理,也非常辛苦。
其中一位醫生說道:“唉,我們這裡真的需要源書治療師。”
另外兩位醫生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