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和平醫學院5(1 / 2)

無限撿屍人 芷衣 8102 字 8個月前

夏白眨了眨眼,臉上終於露出了情緒。

藺祥和花昊明都從他那張過於漂亮的臉上看出來了,這種情緒叫做“你怎麼能這樣”。是都看出來了,也看的很精準,但理解完全不一樣。

本來害怕的藺祥,見夏白這時候還不願意讓自己涉險,心中湧出勇氣萬千。“夏白,他們都有家人護著,你也有。他們有爸爸、媽媽、姐姐,你有哥哥。你放心,我一定衝在你前麵。”

花昊明:“……”

夏白張嘴了,“不用。”

藺祥堅決道:“一定。”

花昊明仰頭望向天空,半晌,“噗!”

夏白:“……”

夏白立即站起來,現在差不多可以進實驗室了,他走得毫無留戀。

“哎?夏白等等我!”藺祥大步追上他。

花昊明也起身了,歎了口氣,“這個憨批,我才是怕這些東西的人啊。”

這所醫學院小又老,放在房產市場就是現在人人嫌棄的老破小,但老破小也有自己獨有的美麗,樹木粗壯,綠茵如雲。

幾十年樹齡的榕樹長得比四層實驗樓還要高,可能是常年被樹木遮掩不見陽光,實驗樓很潮濕,他們一進去就感覺到了某種陰涼的腐朽的濕氣黏在他們身上。

這濕氣除了讓人嗆鼻的馬爾馬林,還有一股若隱若現的腥氣。

夏白嗅了嗅,和在人工湖附近聞到的腥氣一樣。

實驗樓光線很差,即便下午兩點也開著燈。不知道當時的設計師是怎麼想的,實驗樓的內裡和外觀一樣,大麵積選的紅色。紅色的牆麵在歲月的侵蝕下,在不甚明亮的光線下,像是從牆裡滲出的已經乾涸的血。

大門正對著樓梯,玩家們沒有任何停頓,直接走上了樓梯。

一樓是停屍房,這裡存放的全是合作醫院送來的屍體和各種人體器官標本。打眼過去,幽長陰暗的走廊裡,有一個房間的門沒關嚴,那門縫黑洞洞的,好像有什麼在窺探著他們,那股讓皮膚黏癢,胃液翻湧的濕氣好像就來自那裡。

夏白停了一下,剛向旁邊停屍房看了一眼就被花昊明拽上了樓梯。

上了二樓後,藺祥大大鬆了口氣,“你們感覺到了嗎,一樓陰氣森森的,特彆涼。”

溫冬點頭,“我都起雞皮疙瘩了,我們晚上真的要進去嗎?”

藺祥:“我們還是選個中午吧。”

其他玩家也一樣,呼吸重了很多,很難描述被那種陰冷腥氣侵染的感覺,幾近窒息。

隻有夏白在遺憾。

二樓有十個解剖實驗室,他們在203上課。

實驗室比他們上課的教室小一點,最中央的試驗台上,正躺著一具死屍,顏色很深,看起來死了有些時間了。

一般醫學院都有合作的醫院,有些生前簽署了遺體捐贈,願意將自己的身體用於科研的人,在醫院去世後,屍體就會被送到學校用於教學,被醫學生尊稱一聲大體老師。

這些人很值得尊敬,很偉大,因而很多醫學生不怕大體老師。

可是,這是在恐怖遊戲世界裡。

除了新鮮的用於教學的屍體,大多數人體標本都會被抽乾血浸泡在福爾馬林中,隨著時間而加深顏色,試驗台上這個已經呈現出深褐色。但詭異的,沒有血的他看著很鮮活,甚至那張不知道在福爾馬林中浸泡了多久的臉上,好像還有表情。

屍體完整,隻有嘴巴被縫了起來,密密麻麻地看著不隻被縫了一次。

夏白全神貫注地看著屍體,眼睛微微睜大,呈現出最美麗的樣子。

直到藺祥拉了他一下,他才看到解剖課的老師已經來了。

一起圍著屍體,老師先講了一會兒理論知識,然後在同學們的無比緊張中,說:“不用緊張,我們先來一個簡單的,我說幾塊肌肉,找個同學來摸,看看能不能摸清了。”

這哪裡簡單了?簡直是地獄難度。

老師看過來時,一個個低下頭,恨不能在原地消失。

隻有一個例外。

夏白右手舉得高高的。

看過一個個黑黢黢的頭頂後,看到夏白那雙直勾勾看著他,充滿好奇和期待,以及對知識渴求的雙眼,這位老師久違地感受到了身為教師的感動和喜悅。

他立即說:“好,就這位同學。”

其他人紛紛抬頭。藺祥這才發現,老師竟然叫了夏白,他剛要向前走就被花昊明死死地拉住了。

孟天佑發現是夏白後,幸災樂禍地看向他。正好夏白從他身邊經過,那兩秒鐘,他看到夏白眼裡閃過流光。

誰都知道,夏白長了一雙特彆好看的眼睛,連他都不得不承認的好看,隻是這雙眼睛平日裡都空蕩蕩靜呆呆的,好像沒有靈魂。此時他眼裡的光把眼睛徹底點亮,甚至給人一種這間陰森破舊的實驗室都被點亮了的感覺。

夏白已經站在屍體身邊了,孟天佑才回過神,他剛才竟然看得恍惚了。

此時夏白正用這樣的眼睛看著老師劉教授,又把劉教授感動到了,感動到讓他有些羞愧,為這麼長時間的敷衍教學。

誰說他們不可改變地抗拒解剖課的?

這樣的學生一定是來治愈老師的小天使。

劉教授:“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夏白:“老師,我叫夏白。”

劉教授:“好,夏白同學,我們現在開始?”

夏白:“嗯!”

劉教授:“胸鎖乳突肌、腹橫肌、縫匠肌……”

夏白有一雙冷白的手,和他給人的感覺不一樣,手的骨骼感很強。隨著劉教授的話,那雙手在死屍身上慢慢遊走,冷白的血管發紫的手,和深褐色乾枯的屍體形成強烈反差,刺激著人的雙眼。

那雙手總能精準地找出每一塊肌肉,讓人不由想象,如果手裡拿著手術刀,一定能精準利落地割開人體,肌骨分離,但實際上,那雙手在屍體上遊走時,如愛人的輕撫,溫柔又有力。

藺祥看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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