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怪病麵前怎麼不會說?劉福他們不就開口了?”淩長夜說。
“可是,他們沒說出來啊……”藺祥說著說著就明白淩長夜的意思了。
上次劉福他們確實要跟他們說了,可是因他們要他說彆人汙蔑薛麗穀的事,他們沒有做,才那麼生氣的。現在他們繼續用破詛咒的方法,讓村民說他們被薛麗穀傷害的事,他們應該就能說出來了,隻不過現在村民們心懷敵意,需要點技巧。
夏白點開手機看了看,說:“讓我試試,藺祥配合我。”
藺祥立即道:“夏白你說!”
夏白:“還是那個我們能破解詛咒的辦法,隻要他們相信,在怪病折磨下,他們會說的。”
藺祥:“現在的問題是,怎麼讓他們相信我們能破解詛咒啊。”
夏白:“我沒丟下吊腳樓裡那兩個,在他們身上貼了馭屍符,他們現在也在附近。”
“……”
藺祥真的很想揉揉夏白那張呆呆的寶貝臉,“懂了,你看我的!”
他推開吊腳樓的窗戶,向外看去。
村民們還沒有走,舉著火把圍在外麵,不靠近也不離開,憤怒地盯著他們。
“大哥大姐們!”藺祥衝他們喊:“現在平靜下來了嗎?可以好好聊聊了嗎?”
他們表情看起來是沒有。藺祥仿佛沒看到,他繼續說:“我們真的找到破解詛咒的辦法了。”
村民們當然不信。村長眯著小眼睛問他:“你又在想什麼鬼主意?”
“我知道這麼說你們不信,你們還記得我們也有兩個同伴得怪病了吧?有一個和劉福大哥一樣,渾身抓得都是血,那天全身纏著繃帶被我們搬到了劉福大哥家。”藺祥說:“他的詛咒被破解了,兩個人的詛咒都被破解了!”
確實好多村民都看到了,因為那次他們就是要讓吸引很多人。
村長冷笑:“彆再騙我們了,你們識相點就自己出來,離開我們五姑村,我們現在還不會對你們做什麼。”
“有沒有騙你們,你們自己看啊。”藺祥向右邊的樹林看去。
那裡走出兩個人,其中一個確實渾身血淋淋的,身上被抓得都沒多少肉了,在月光下步步走來,恐怖不已,好幾個村民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另一個人他們也認識,確實是他們的同伴,是和王二一樣墜樓割破肚子的,王二還在昏迷,他卻已經能下地行走了。
井延和陶寶寶看著兩個死去的人向他們走來,都非常震驚,連符雨情都看了夏白兩次。
井延問夏白:“夏白,你的技能是馭屍?”
“對。”夏白說:“道具技能,朱砂筆可以畫鎮屍符和馭屍符,我逃跑時正好在他
們房間,給他們貼了馭屍符。”
夏白沒說全部的實話,實際上,死去的蘇茂確實是他貼的馭屍符,而齊彥,雖然也貼了,但他是他自己的技能簽下的屍體。
當時他問齊彥願不願意把屍體給他時,看到齊彥嘴巴蠕動,沒能聽到他說出的話,以為沒成功,剛才打開遊戲app,看到他竟然簽成功了。當時齊彥是答應了,他沒聽到。
這樣就更方便了,他作為齊彥屍體的第二主人,比馭屍符好用多了。
即便如此,井延也對驚訝地對他豎起了大拇指,“這是我見過的最牛逼的道具技能了。”
齊彥在走過來的過程中,鞋帶鬆開了,他非常自然地彎腰把鞋帶係好。
肚子被割破的他還能彎腰鞋帶!
村民們震驚得看著,如果這都不算是詛咒被破解,什麼樣才是?
劉福的老婆則震驚地看著渾身是血的蘇茂,他和她男人一樣因為被詛咒的癢抓得跟鬼一樣,不,他比她男人還嚴重,可是他現在已經不抓了,還能下地走路,而她男人現在還躺在床上慘叫,太痛苦了,那嘶裂的聲音,她現在都隱隱地能聽到。
兩人走進了薛麗穀的吊腳樓,進去前,夏白雙唇無聲開合,齊彥回頭看向他們,說:“我的詛咒被解開了,一開始他們弄錯了方向,其實隻要把受害的前因後果說清楚,讓他們抓到薛麗穀的錯處審判,就能解開詛咒。”
說完他就在村民的震驚和激動中進來了。
藺祥說:“我不用再說了吧?這是你們親眼所見,看到他們後腦勺的符紙了嗎?就是我符姐研究後改良版的,你們隻要如實說清楚,我們抓到薛麗穀的錯處,就能用它隔斷詛咒。”
符雨情說:“可惜,我隻有十張了,我們自己還得留著點,以防被詛咒。”
劉福老婆是親眼看到符雨情用符紙測出薛麗穀和蟲的,又親眼看到兩個得怪病的人恢複,一聽到這擋咒的符紙沒幾張,立即佝僂著向前跑了一步,向著他們舉起雙手大喊:“我說,我先說!求求你一定給我一張,劉福要是死了我要怎麼活啊!”
符雨情說:“好,看在你相信過我的份上,我給你一張,你把之前薛麗穀害劉福的前前後後都說清楚,你記住,要是哪裡說的不真實,這避咒符就沒效果了,可能還會反噬。”
“好好好!我說,我仔細老實地說。”劉福老婆擦乾眼淚,說了起來。
“大概是去年九月中旬的一天,劉福去後山鋤地,途徑薛麗穀這座吊腳樓,被薛麗穀下了蠱。”
符雨情問:“你們怎麼確定是被她下了蠱?”
“因為她是草鬼婆啊!”她理所當然地說:“而且那天劉福感覺到了,一個蟲從窗口掉下來,正好落在他的頭上,這麼直接了,不是下蠱是什麼?”
看著她理所當然又憤恨的表情,符雨情竟然說不出話了。
夏白忽然問:“你為什麼說她是草鬼婆?”
“因為她真的用蠱害死人了!我們村的劉伯,就是村長父親……
”
村長皺眉,紅著眼嗬斥她:“彆說我爹了!”
“村長你就讓我說吧?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劉福等不了了,他死了我可怎麼辦啊,我們沒什麼不能說的啊。”她衝著村長哭完,接著又趕緊說:“何醫生給劉伯看病,眼看著都快要看好了,劉伯突然死了,何醫生檢查才發現,他是被人下蠱害死的!”
“就是薛麗穀啊!她跟村裡人不合群,一個人搬到這破破爛爛的吊腳樓裡,每天關在家裡奇奇怪怪的,還養了一堆蟲子,和一隻不詳的綠眼黑貓,不是她還能是誰!”
吊腳樓上的玩家心裡一沉。
這不就是他們的證據推論嗎?可是他們之前的推論是基於薛麗穀就是個害人的草鬼婆,但是她就因為這個斷定了薛麗穀就是個害人的草鬼婆。
夏白那句話還在腦海裡,就因為她養蠶,就因為她養貓?
是的,劉福老婆就是這樣認定的,不是她故意誣陷,井延看過她的心裡話,她就是如此堅定地認為的。
一股荒謬感,以及莫名地恐怖感湧上了玩家的心頭。
而劉福老婆還在義憤填膺地訴說著薛麗穀的罪行,“劉福回家後就癢得不行,身上都潰爛了,花了好多好多錢都沒治好。那時候我們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從劉伯的死中,得知她是草鬼婆,回想這件事的細節,才知道那時候是被她下蠱了!”
玩家們說不出話。
符雨情過了十幾秒,才說:“好,這確實是薛麗穀的罪行,我給你記一張。”
劉福老婆如沉冤得雪般哭了起來,“謝謝,謝謝,我們終於不用再遭罪了。”
符雨情看向其他村民,問:“還有嗎?”
“有!”
“我!這裡,我先說!”
“我的最過分,我先說!”
“薛麗穀給我下了蠱,就在我的膝蓋裡,我的膝蓋到現在還是一走就痛,是蠱蟲把那裡的軟骨吃沒了。”
“你是怎麼被下蠱的呢?”
“是一年前,我娘經過她這個吊腳樓,她給了我娘一筐菜,那時候我們沒想她是草鬼婆,就吃了。也就是吃了一兩天後,我的膝蓋忽然跟針紮得一樣痛!”
“薛麗穀給我下的是類似情蠱的東西,我老婆,我們村的人都知道我是個老實人,我一次進城洗頭的時候卻……我對不起我老婆,為懲罰自己,我再也沒出過村。”
“我進城那天前一晚,路過這裡時,正好看到薛麗穀打開窗戶,拿著花對我笑,花瓣還落在我腳上了。她太厲害了,這樣都能下蠱,太可怕了。”
“我娘啊,我娘是村裡有名的身體健碩的老人,那天在她這裡罵了她一頓後,回家就暈倒了,暈了好久,醒來身體就不好了。她用蠱搶人壽命,怪不得她一把年紀了,臉上一根皺紋都沒有。”
“她下蠱把我的財運偷走了,我們家以前過得特彆好,自從那次她從我們家經過,向上看了一眼後,我們家財運就沒了,做什麼都不賺錢,窮得快連飯都吃不起了。求求你破了這個詛咒吧,我們真的需要錢……”
……
吊腳樓上的玩家們再也說不出話了。
樓下一個個村民委屈又憤怒地說著他們的遭遇,想到家裡被怪病折磨的親人,還會心疼地哭起來。
如果他們因為薛麗穀的孤僻、美麗等產生的一些情緒,借這個由頭,故意汙蔑、打壓、傷害薛麗穀,他們隻會熟悉地感歎人心的黑暗。
可是不是,他們是真的,是發自內心地認為薛麗穀就是一個惡毒且神通廣大的草鬼婆,把他們害慘了。
他們人生的慘,總得有個原因的。
就是這樣,玩家們看著他們一張張真情實感的臉,才會覺得荒謬,荒謬到恐怖。
愚昧之怖。
符雨情無意義地問:“你們……你們真的認為是她做的嗎?”
村民們堅定不移地說:“當然是她,在曬草鬼的時候,她自己都承認了!還能有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