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來時,夏白和楊儀還在跟305的女人套話。
藺祥臉色難看地跟夏白使了個眼色,匆匆回到202。
很快,夏白和楊儀也回來了。
藺祥著急地說:“夏白!完了!他們可能是拿我們的頭發轉移降頭,我看到衛敬雲的房間有人進去過了!”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彆急。”夏白呆著臉說:“我們應該沒掉頭發,我們還很年輕。”
藺祥:“?”
說完夏白看向老錢,看向他那一頭濃密的,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長發,隻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看向楊儀:“徐清名,你呢?你早上出門時注意你的頭發了嗎?”
楊儀的臉色有些沉。
夏白心裡歎了口氣,有些悶。就算知道這裡很危險,可能也很難想到頭發這麼細小的事。一般玩家也不會在醒來時,想到先檢查房間有沒有落下頭發。
聽過無數遊戲的楊副院長可能要落在這裡了。
這個無比適合做科研的天才,楊眉心裡放不下的哥哥。
他正這麼想著,就聽楊儀沉著臉說:“你床上的頭發不是你的。”
夏白:“……”
夏白臉也呆沉呆沉的,“你偷我頭發,賊心不死。”
楊儀:“……”
藺祥已經懵了,“不是,怎麼回事啊?”
夏白冷著一張呆臉,“我就應該聽隊長的,防備著你的,虧我剛才還擔心你!”
剛知道楊儀身份時,夏白問淩長夜,楊儀怎麼來遊戲了,當時淩長夜就說可能是為楊眉和他來的。
楊儀覺得他有問題,之前想要他的血做研究,被局長拒了,他不死心跟來遊戲,不好取他的血,趁機取了他的頭發,想必對楊儀這個級彆的研究員來說,用頭發代替血做研究不算多難。
藺祥還是沒明白,他問楊儀:“你的頭發沒被偷吧?”
“沒有。”楊儀說:“我雖然不像錢小姐那麼了解降頭術,但是也沒那麼孤陋寡聞,知道這一類邪術做法大概是需要人身上的東
西的,在陰間知道有降頭師後,來這裡就注意了點。”
藺祥又看向夏白:“你不是說沒有頭發嗎?怎麼又說他偷你頭發??[]?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夏白說:“不是我們的頭發,我換了。”
藺祥:“所以,你也知道降頭需要人身上的東西,提前預防了?”
夏白知道是知道,做五姑村功課時就了解一點,但是讓他做這件事的,並不全是這點簡單的了解。
“你還記得昨晚馬鑫甲痛呼一聲,但是沒有其他慘烈的聲音,接著我們就猜可能是他被轉移了降頭,我想著那聲痛呼可能是他被小琪男朋友薅了頭發,或者紮針取血之類的,早上起床時就注意了點。”
注意的方法就是,鋪床整理沙發時,把他和藺祥的頭發,換成了齊彥和古全昆的。
藺祥:“……”
他以為這是根本提防不了的遊戲惡意,沒想到就他一個沒提防?
不,可能還有一個。
他問:“衛敬雲呢?”
衛敬雲沒回來。
楊儀:“他是不是在哪個住戶家裡查線索?”
夏白:“不管他是不是,我們馬上要找到他。”
老錢說:“彆急,就算我們說的是真的,馬鑫甲被揪了頭發後,過了三個多小時他才死。”
夏白沒說,準確說隻是三個小時墜樓,可能墜樓時他已經死了。
藺祥立即走到樓道裡大聲喊衛敬雲的名字,不管是二樓、三樓還是四樓、五樓,都沒有他的回應,不僅沒有他的,沒有任何回應,那麼大的聲音,沒有一個人開門。
同時老錢的小紙人也出發去找了。
當他們回到二樓要挨個敲門時,隔壁204的男人打開門,冷笑著說:“你們彆找了,進了這個吃人的公寓還想好好活著?”
藺祥質問:“你們果然是騙人來公寓住,給人轉移降頭的?”
男人笑笑不說話。
夏白問:“你四處在公寓樓裡遊蕩,是在找轉移降頭的對象?你的降頭轉移給誰了?”
男人表情淒慘地一攤手,“你們彆把我想得那麼壞,我也是個無辜的被下降頭的受害者。”
夏白盯著他,忽然問:“是你爸爸老王給你下的降頭?”
男人臉上的笑僵硬了。
夏白想到陰間202牆上存在,而陽間202不存在的偷窺洞,一看到時,他就想為什麼老王生前沒有偷窺的習慣,死後才有。
在知道這裡有降頭師時,他猜過是不是有人給老王下降頭了。
試探了老王的兒子後,再想陰間老王房間裡那整齊的兩張床,以及彆人口中那個從來不看老王的不孝兒子,夏白就都明白了。
夏白:“你爸爸給你下了降頭,其實並不是想害人,他隻是想讓你多回來看看他。”
那個房間那麼狹小,老王還是堅持放了兩張床,天天把房間打掃得乾乾淨淨,床鋪得整整齊齊,就是期待兒子哪天能回來,在這裡好好住上一晚上。
可是如303老板娘所說,那個他口中孝順的兒子根本不回來看他。
兒子不回來看他,他還跟人說兒子孝順他,正應了那句,人越缺什麼越炫耀什麼,那嘴裡的炫耀隻是一個老人孤單的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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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實在太想兒子,於是在知道有一個厲害的降頭師後,就去找到了那個降頭師,讓兒子多來看看自己。
降頭師就給兒子下了類似多看這種降頭。
夏白:“你知道自己被下降頭了,也知道降頭可以轉移,不知道為什麼沒把降轉移到其他人身上,而是轉移到找人給自己下降的爸爸身上。”
自己自然不能看自己,他們的降和頭轉移了,從此變成了爸爸看兒子。
這個兒子不知道打什麼主意,整天在公寓裡瞎逛,在陰間的老王就一直跟著他,被陰間的住戶趕了出來,但是“看”就是下降的內容,他必須得看,於是就有了偷窺。
他的偷窺不是偷窺彆人,隻是在看自己的兒子。
隻要兒子在公寓裡,他就要時時刻刻看自己兒子,即便被轟出去,被罵,甚至被打。
被夏白揭穿後,老王的兒子也不再遮掩了,他憤怒地說:“那個老不死的什麼都沒給我,還要拖累我!他一輩子就在這個泥潭裡了,還想把我拉下來!”
王川的爸爸是一個紡織廠的工人,原本他們一家過得還不行,雖然緊緊巴巴的,但他還能忍受,直到紡織廠倒閉了。
他爸爸下崗了,他們一家沒了經濟來源。
他媽媽讓爸爸去找工作,他不好好找,媽媽跑了。
他爸爸抑鬱消沉了半年,眼看著他們快餓死了,才找到一個工作,但什麼都做不長久,經常遇到倒閉,經常失業。
他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裡長大的,沒有媽媽,一個沒用的爸爸,住在這個狹小陰暗的房間裡,每天晚上聽著樓上夫妻對罵,左鄰打小孩,右舍打老人睡覺。
吃不好,穿不好,處處被人說閒話,看不起。
他一直想著逃離這裡,這個念頭是撐著他走下去的支柱,他想逃離這個貧困陰暗,長滿世界臟惡的公寓,想逃離這個沒用的讓他丟人的爸爸。
他終於離開這裡了。
他努力打拚,在大城市事業有了一點起色,還談了一個想要結婚的女朋友。
那次回來跟爸爸要錢,想要在大城市安家,建立屬於他的新的溫暖明亮的家,沒要到多少錢不說,回去沒兩天就不對勁了。
他竟然又回到了這個他討厭的公寓,剛離開又回來,走出去又回來……
直到他收到他馬上要被辭退的電話,他才意識到出問題了。
王川憤怒地道:“他竟然給我下降頭!我這輩子欠他的是吧?他要毀了我!”
從此時王川的表情就能看出,他當時氣成什麼樣。
他都想殺了那個老頭了。
可是,他很快就知道了,降頭可以轉移,而且他殺不死找人給他下降的人,因為他要常常看他。
把這個降頭轉移給誰呢,轉移給乞丐?轉移給惡霸?
不,他想到一個更好的人選。
王川忽然想到,媽媽剛走那兩天,爸爸去追她。
他回來時,從鄰居那裡聽到,媽媽不要他了,把他拋棄了。他回到家裡,家裡空蕩蕩的,隻有他。
平日裡覺得擁擠不堪的房間,開始變得空曠不已,隻有他一個人。
他意識到,可能爸爸也拋棄他了,再也沒人管他了。
他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坐了兩天,直到爸爸打開門看向他那一刻,他模糊得記得他哭了。
可是那之後的半年,爸爸一直抑鬱消沉,好像忘了他這個兒子,即便他從他麵前走過,他好像也看不到他。
那是他最痛苦的最孤單的兩年,好像他和這個世界沒有聯係了。
這個降頭是要轉移出去,可是不是轉移給他的仇人和惡人,而是轉移給他的爸爸。
他要有自己明亮寬敞的家了,他再也不會回到這個衰敗的破公寓,自然也不想看他這個還沉溺在這裡的沒用爸爸。
可是,他意識到,內心深處,他還需要身後那道不打擾他的連線,爸爸放在他身上的視線。
他不看他,他要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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