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鬨得特彆狠,自己好幾次被人打成重傷,他老婆也受不了他,跟他離婚了。”江清風充滿感慨,他是個很有同理心的人,“老楊當時死了女兒,又沒了老婆,一個人一定特彆難受。”
所以,他知道後,去陪了他一段時間。
“他被人打成重傷,所以他是有懷疑的凶手?”夏白問。
江清風搖頭,“可能沒有,他當時瘋了一樣懷疑很多人,可能把和她女兒有關的人都懷疑了一遍,才會被人打,要是真有凶手,也不敢把事情鬨大,去打他吧。”
夏白點點頭。
老楊真的很愛他的女兒。
江清風看了一眼淩長夜,說:“寶寶,要是有人欺負你,我也會和老楊一樣跟他拚命的。”
夏白:“……”
他爸爸真的有點可愛。
淩長夜感覺身上的視線壓力很重,笑著跟著說:“我也一樣,爸爸放心,我會保護好他,不讓您有拚命的機會。”
聽到“爸爸”兩個字的江清風,像是一下被點了啞穴。
四人說著話,到了島北贖罪學校。
今天又是勞動改造的一天。
夏白這次被分配去砍樹。
白姑給他們分配的工作,年紀比較大的,實在乾不了體力活的縫衣服做手工,其他年輕的,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做體力活,體力活有輕的,比如對夏白昨天的摘椰子,也有重的,比如今天的砍樹,輕重輪流來。
喻茵死了,夏白可以使用她的魅惑技能,他趁機跟兩個來拉樹的島民,打聽線索。
魅惑技能加他現在的外表,打聽起消息來很好用。
夏白隻是睜著一雙好奇的眼睛問:“大哥,聽說咱這裡有個叫陸空的女人,死在了船上?”
那位大哥立即就說了,“是啊,你說,怎麼死在船上呢,那船都不好再用了。”
“她是不是過得挺慘的啊?”夏白問。
“這怎麼說呢,人家的家事,她是經常被她老公打。”大哥說。
夏白:“會被吊起來打嗎?”
如果沒有這回事,夏白這麼問會顯得很奇怪,可那位大哥一點也不覺得奇怪,“是啊,你也聽說了?”
夏白點了下頭,垂眸思索起來。
這樣的話,陸空可能就是這個遊戲的主角了。她失血而死,經常被老公吊起來打,能對應得上閻泉、方曉風、喻茵的死,那個啤酒肚男人的死也能對應得上,他也能算是失血而死。
而且他們的死亡,能組合成她的遭遇,也就是她的經曆,人生故事。
除了失血而死,被吊起來打,她可能還遭遇過窒息的虐待,被家暴老公□□過,或許還有其他悲慘的遭遇,會體現在今晚死亡的其他人身上。
她用死亡來展現她的故事。
這次尋找主角很順利。
就是太順利了,沒有一點彎繞,夏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
夏白又問一個正在砍樹贖罪的女人,“姐,你知道陸空嗎?”
那個女人動作一頓,隻說:“她贖完罪了,下輩子一定會很幸福。”
所以,她嫁給那個家暴男,也是他們說的贖罪?
這不就是打著贖罪的名義禍害人嗎?
勞動改造結束後,他們和昨晚一樣,大多數人已經抬不動腳了。夏白還能走幾步,但他擔心上了年紀的爸媽,所以他們也和其他人一樣,癱坐在門口休息。
夏白還能說話,先把他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他們。
通靈者說:“看來陸空真的是主角,接下來我們所有人精力都放在調查她的經曆上,隻要弄清的她經曆就行了,應該很快就能通關遊戲。”
因為夏白確認了主角,他通靈看到的那些也就無關緊要了,就沒再浪費口舌。
夏白說:“這個遊戲主角參與度是不是太低了?”
他同意通靈者說的,他是下過的遊戲不多,可是他看了很多遊管局研究院整理的遊戲案例,知道按照遊戲的套路,他們尋找到相對完整的主角的故事就能通關了。
他們現在有的人會通靈,有的人會魅惑,還有那麼多人手,專攻這件事,明天可能就能完成,順利通關遊戲。
而到現在為止,他們隻是簡單地從彆人口中聽到了陸空,陸空都沒出現過。
通靈者一聽就知道夏白在想什麼,“你是不是在想,她都沒出現過?”
夏白點頭。
通靈者:“你以為主角那麼容易出現?很多時候都是我們調查得差不多了,快要離開遊戲時她才出來,而且她可能早就出來了,那幾個死亡的玩家就是她殺死的。”
他說的也有道理,和平醫學院和五姑村的主角出來的都很晚,尤其是五姑村副本,主角在他們離開遊戲的前半個小時才出來,補全了她的故事,揭露了詛咒的真相。
夏白還是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雖然一切看起來都很順暢。
以前他也有過這種不對勁的感覺,後來他得知他可能在十二歲之前,經曆了很多遊戲,這種感覺可能來自於他刷了很多遊戲的經驗,他更加重視這種感覺,不想這麼容易地壓下去。
他看向淩長夜。
淩長夜說:“她和這個遊戲的主題關聯不大,這遊戲的重點在贖罪這邊,她和贖罪有
什麼關係?”
薑倚彤不偏不倚提出自己的看法,“她是不是就是贖罪的受害者▌▌[]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也是白姑他們用贖罪的名義,逼著嫁給了她老公那樣惡劣的男人,最後被這個白海仙教徒們給逼死了。
而白姑和她的白海仙就是這個遊戲世界的邪惡勢力,我們每天改造,就是在體會他們有多惡毒,從而體會主角曾被一個什麼樣的組織壓迫,更能了解她的故事背景,更理解她。”
江清風想要說什麼,又閉上了嘴。
通靈者讚賞地說:“薑總第一次進遊戲,就掌握了遊戲的套路,了不起,就是這樣。”
淩長夜也沒法反駁薑倚彤。
薑倚彤又說了一個她的發現,“你們注意到了嗎,好多玩家的精神狀態不太對。”
夏白看向其他玩家,是有幾個人神思不屬的樣子。
有個男人盯著一個地方好久沒動。
昨晚死了老公的女人正捂住耳朵,縮在一邊。
有一個年紀有點大的男人時不時就回頭看。
美杜莎也坐在樹下不說話。
個個看起來都很憔悴。
通靈者:“不是累的?他們都是第一次進遊戲的玩家,被嚇到了吧?至於美杜莎,她害怕也很好理解。”
薑倚彤:“不知道是不是被嚇的,應該不是累的,我見過很多比他們還累的人。”
夏白:“……”
媽媽,你應該不是壓榨勞動力的資本家吧?
“正常。”通靈者說:“這個遊戲就是很摧殘人啊,不管是在身體上,還是精神上。懺悔了自己那麼多罪惡的事,又見了那麼多死亡,情緒能正常嗎?”
說完這件事,他們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手裡的饅頭也啃完了,該去村落裡打聽消息了。
不管他們的推測對不對,今晚的任務很明顯,就是打聽陸空的事。
最關鍵的是陸空老公家裡,通靈者不知道淩長夜也會通靈了,夏白就提議他去做這個關鍵任務,帶著他的爸媽。
夏白沒有主動提出要過去,因為他現在有喻茵的技能,想去找喻茵昨晚說的那個賣船的大哥,感覺他知道的挺多,還很愛說。
而且他家賣船,應該和村落裡很多人都熟悉,家人可能也知道些什麼。
他和淩長夜就去他家。
還有一個關鍵人物,就是啤酒肚昨晚說的那個,帶他去找神像的大姐。
剩下的老玩家就是美杜莎和老楊了,美杜莎現在狀態看起來不太穩定,正好讓在安撫人上算是專業人士的老楊跟她一起去。
其他人,就去村落其他地方打聽。
安排好後,他們各自行動,約定好兩個小時後回海草屋。
夏白和淩長夜向那邊走時,問他:“隊長,你白天通靈了幾個人?有什麼發現嗎?”
“兩個,一個贖罪的人,一個白姑。”他知道今晚他們要來村落裡找線索,所以隻通靈了兩個人,省點精神力晚上用。
淩長夜跟他說起他通靈的內容,“我通靈了一個看著健康的男人,和其他贖罪的人一樣,在他靈魂裡看到的也是痛苦的事,他很小的時候就被囚禁在一個黑暗的房間裡。”
這個人他簡單兩句話說過,他重點說起白姑。
具體不知是什麼時間,她看著消瘦了很多,不像是短時間內瘦下來的,大概是在白姑高中之後的幾年。
白姑坐在一個被門窗都被封死的房間裡,膚色和之前一樣白,看著甚至比高中時還要白了,隻是眼裡的光不同了。
不是少女眼裡明媚的,對明亮未來滿是期待的光,而是更沉澱一些的安穩的光。
如果不是看到她正撫摸著自己凸起的肚子,大概很難理解她的眼神。
她摸著肚子,看向被木條封住的窗戶,陽光斜斜從木條的縫隙中泄了進來,一條一條地落在她的臉上。
淩長夜分不清她眼裡是不是有愛,眼裡的光又是什麼。
但這一幕深深地印在她的靈魂裡,要是給它歸類,如果之後沒有接一段他還沒看到的慘痛事件,他會把這歸為第一次在白姑靈魂裡看到的,屬於她溫馨珍貴的一段人生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