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跟楊眉和周不語去。
如果遇到彩鬼,楊眉的技能可以試探彩鬼究竟是不是鬼,周不語的技能是【融合】,是更高級的隱身,她可以和很多東西融合為一體,這個技能有很多用法,逃跑就是其中之一。
夏白充當打手,群架時他能抗。
其他人還站在窗口向外看,三人帶上帽子和口罩出發了。
夏白能理解淩長夜為什麼要他們這麼做,如楊眉所說,此時大泰市的人都認識他們了,他們一出場必然被很多人圍住,就彆想好好通關遊戲了,而他們的唯一任務就是通關遊戲。
大泰市這家泰光酒店一共有六層,在大泰市屬於中等偏上的一家低調酒店,六樓酒店房間最大,原本被遊管局包了,沒有他們之外的人住,可現在在遊戲裡,就不一定了。
夏白看到有兩個房間裡有燈光露出來,這兩個房間不是他們住的。
三人沒管那兩個房間,走樓梯下了五樓。正要去四樓時,五樓一個房間的門被打開,一個二十歲左右,染了一頭黃發的男生露出一個腦袋,“喂,你們是人嗎?”
“……”
“我是說,你們是正常的人嗎?”
三個可能不太正常的人,沒回答他,默默下四樓,一層層走下去,穿過酒店小花園,他們來到了酒店大門。
大門正關著,楊眉上去試了試,沒打開。
夏白試了一下,也沒打開。
周不語就不試了,他們都意識到了,現在他們沒法離開這家酒店。
他們拉門時弄出了些動靜,原本就一直關注著外麵動靜的人,此時都貼在窗戶上向外看,還有一個熱情的大哥給他們扔了一把,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錘子,指導他們:“砸!砸鎖那裡。”
“……”
夏白拿起錘子砸了兩下,拉給他看,物理傷害沒用。
不管大哥其他指導,三人回去了。
“這是什麼意思?”楊眉問:“把大泰市分成一個個小遊戲地圖了嗎?”
“我們應該能出去,如果是一個個封死的區域,沒必要降臨在同一個城市。”淩長夜說:“應該是有什麼條件。”
花昊明:“肯能是要消滅這個酒店的所有彩鬼。”
楊儀:“有可能。”
“現在是遊戲時間晚上十點半,我們找找線索再睡。”淩長夜說:“我們必須儘快,最快地離開這裡,把線索傳出去。”
很顯然,這個遊戲,晚一點找到對付彩鬼的方法,就會多很多死亡,而他們作為攻堅隊的人,必須最早把答案交出去。
夏白和淩長夜、二娃一組,二娃和雪木妹妹在他們三人的房間翻找線索,夏白變成了薄荷綠女孩,並用上【無害的臉】,和淩長夜一起敲響了六樓一個房間的門。
這個房間門縫裡透光,但他們中沒人在這裡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裡麵可能是遊戲世界的npc。
房間裡沒有回應,門上掛著一個“請勿打擾”的木牌。
夏白看向淩長夜,淩長夜複製了周不語的技能,融入了牆體。
沒幾秒,房間的門從裡麵打開了。淩長夜直接給夏白打開門,讓他進去。
進了房間,夏白才知道,淩長夜為什麼那麼大膽,住在裡麵的人已經死了,而且看起來不是今天死的。
夏白蹲在他的屍體旁邊簡單驗屍,“三十五歲左右的男人,至少死了兩天了,好像是割腕自殺的。”
他大概是在這個酒店訂了很久的房,再加上那個“請勿打擾”的牌子,死了兩天也沒人發現。
“地上有兩瓶藥,桌上也有。”淩長夜說:“帕羅西汀片和丙咪嗪片……抗抑鬱的藥,他是個嚴重的抑鬱症患者,需要靠藥物來壓製病情,即便有這麼多藥,他還是自殺了。”
“這些藥……是不是太多了?”夏白說。
死者正趴在地上,一隻手旁邊有一個藥瓶,那個藥瓶裡隻有兩三片白色藥片,而桌子上和垃圾桶裡還有好多個空藥瓶。
淩長夜知道夏白是什麼意思,第一個問題是,吃這麼多藥,這個人抑鬱到很嚴重,甚至於可怕的地步了。第二個問題是,正常來說,醫生會一次性給患者這麼多藥嗎?連他們都知道,很多抗抑鬱的藥是有明顯副作用的。
夏白拉開了書桌的抽屜,“這裡還有很多藥。”
淩長夜走過去,把藥瓶全都拿出來,看上麵的生產日期:“和垃圾桶裡的一樣,生產日期都是同一天。”
這說明,很可能是同一段時間從醫生那裡拿來的,而不是分幾次,不同時間段從醫生那裡拿來的。
他又看向書桌上的書,酒店套房帶一個很小的書房,有一張書桌,但沒有書架,書桌上隻有幾本整齊的書,應該是死者從家裡帶來的。
《去大自然尋找快樂》
《快樂的力量》
《如何獲得幸福》
《做閃閃發光的人》
《請拉自己一把》
這幾本書確實很適合他這個有嚴重抑鬱症的人看,看著幾本書的書名,再看這個窗簾全部拉死,隻有書房亮著一盞燈的房間,很容易讓人帶入死者的悲哀。
他在努力地拉自己一把了,在努力在書本中尋找快樂和幸福的方法,可是他做不到,書中那些幸福和快樂的情節中,全是他的眼淚,一滴滴乾涸的眼淚把平滑的書頁攥得坑坑窪窪。
【我又聽到他哭了,他的眼淚在滴滴噠噠地落。】
夏白指著這句話說:“隊長,有讀書筆記。”
淩長夜看了一眼他認真的神色,忍笑,“這是讀書筆記啊?”
讀書時的所思所想與記錄是讀書筆記,感受也是,可這記錄的好像是現實。夏白呆著一張臉說:“你真是個杠精。”
淩長夜:“……”
不知道
是不是他的錯覺,夏白對他越來越“大膽”了,要是仔細想,大概是從他們睡過後。淩長夜非常公平地分析自己有沒有這種變化,好像,也有。
他笑了笑,說:“對,是我杠。”
夏白滿意了,很快又認真起來,“他是不是吃藥太多,出現了幻覺?明明是他在自己在哭,眼淚都滴到筆記上了。”
“你怎麼確認,這些眼淚就是他的,而不是他筆記裡那個‘他’?”淩長夜問。
夏白一愣,是啊,怎麼就確定是寫讀書筆記的死者呢。
看到一個嚴重抑鬱症的人,再看著這些尋找快樂和幸福的書,看到書上的眼淚,他思維慣性地以為就是這個看書的抑鬱症死者的眼淚。
這句筆記其實是一種可能的隱晦提示?
那如果是寫讀書筆記的人說的那個“他”流的眼淚,而且就是在他寫的時候,或者之後不久留的,那……想象到那個場麵,還有點涼。
淩長夜也拿起一本書,“一起再找找,還有沒有其他的。”
兩人一起,把藏在幾本書裡淩亂的讀書筆記一一彙總。
【他為什麼哭得那麼傷心?】
【這個方法可以止住眼淚嗎?】
【要去大自然裡,要去曬太陽,暖洋洋的陽光啊,在哪裡呢?】
【不想出去,隻想一個人躲著,躲著所有人,躲著全世界。】
【我已經聽他哭了很久很久了,每晚夜裡這個時候,是他哭得最傷心的時候。】
【好濕啊,我的世界一片潮濕,這裡濕漉漉的,那裡濕漉漉的,我的身上也濕漉漉的。】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不要哭了!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夏白皺眉,“他很像是精神出問題了,把自己的抑鬱悲傷當成了彆人的,自己的眼淚當成了彆人的,過量吃抗抑鬱藥物的後遺症。”
那個筆記,說隻想一個人躲著,很符合死者所處的環境,就是他一個人躲在這個酒店,不讓任何人打擾,連死了都沒人發現。
“這是第一種可能。”淩長夜說:“第二種可能,他確實看到一個‘他’一直在哭,而且這個‘他’是擺脫不掉的,人長期和這種悲傷的情緒相處,也會跟著傷心,容易抑鬱暴躁。”
兩人都想到,這個“他”的可能了。
彩鬼。
一個一直哭的彩鬼。
不過這些也隻是一種可能的猜測。
“看起來這個遊戲世界,人類和彩鬼是完全對立的,如果他發現了彩鬼,還被彩鬼長期這麼折磨,他為什麼不像安全局呼籲的那樣,消滅彩鬼,就算他自己無法消滅,也該尋找其他人消滅,而不是被折磨成抑鬱,一個躲在酒店繼續被折磨。”
夏白一邊分析,一邊把他的想法說給淩長夜聽。
淩長夜:“說的也有道理。”
夏白:“再找找看,或許能找到其他證據,確認我們中的猜測。”
兩人仔細在這套房子裡尋找,都是下過好幾場遊戲的人了,他們很清楚一般哪裡能有線索,找得很仔細,又很有針對性。
可是,除了一封信,他們再也沒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其實這封信也沒多少線索,可能是被死者隨意塞到包裡的,上麵唯一透的是這個人的身份。
【王醫生,您的手機一直關機,隻能按照您留的地址寫信給您了,您要的藥準備好了,請儘快來取。】
夏白:“他是個醫生,這能解釋他為什麼有那麼多同批次的抗抑鬱藥?”
淩長夜:“或許。”
“隊長,夏白,你們在裡麵嗎?”花昊明在門口喊:“有發現。”
這裡找不到什麼線索了,兩人立即向門口走。
剛走了兩步,夏白停住腳步,抬頭看著屋頂。
淩長夜第一時間注意到他停下了,和他一樣抬頭看。
這家酒店就是現實世界的泰光酒店,大泰市地處邊境,這裡有不同國家風格的建築,酒店六樓每個房間風格都不一樣,這間房屋頂有繁複的石膏圖案,令人眼花繚亂,淩長夜看了好幾秒,才發現夏白可能在看的地方。
“屋頂有一道裂縫。”夏白說:“隊長,這樣,他白天能看到太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