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那卡你必須留著。”
餘清音想起自家弟弟小時候在超市裡撒潑打滾非要買零食的樣子,左右看著,從地上撿起一根掉落的樹枝:“想揍你。”
嶽陽攤開手掌心,表情彆提多委屈,倔得像被老師罰站三節課,還要大聲說“我沒錯”的學生。
可他確實沒什麼錯,無非是送上一片真心而已,餘清音歎口氣:“我也很為難啊,這麼多錢。”
她上輩子買房的首付,隻比這再多點。
可說句實話,在嶽陽看來真的不算什麼。
他道:“明年這個時候,我就又有了。”
人跟人的差彆,真是沒法說。
餘清音都快“仇富”了,第一次問:“你每個月到底掙多少錢?”
嶽陽的主要收入是獎金,自己也不太確定:“基礎工資就八千。”
就?餘清音想起打工時的心酸事,很是羨慕:“不知道我畢業能掙多少。”
嶽陽跟幾家大律所也打過交道,說:“肯定多,就是忙。”
到時候他倆各自飛,想想就頭疼。
人這一生,到底要忙到哪天才算完。
餘清音思考幾秒生命的意義,忽然覺得不對,抬頭看他:“我好像被你拿捏了。”
嶽陽連多年不用的看家本領都拿出來,撒嬌更不在話下:“就這次,聽我的行嗎?”
他眼睛是紅色的,也不知道最近每天都睡幾個小時。
餘清音心生不忍,仰著頭親他:“接下來這幾句有點不太好聽,你不許生氣。”
嶽陽得寸進尺地扣住她的後腦,掠奪著每一絲空氣。
餘清音下意識攥著他的衣服,過會慢慢地喘著長氣:“便宜占儘,現在我能說了嗎?”
嶽陽的手拂過她的發間:“好,你說。”
餘清音不想錯過任何表情變化,盯著他:“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分……”
還沒講完,嶽陽已經打斷:“沒有如果。”
餘清音強調:“我是假設。”
假設也不行,嶽陽在她腦門戳一下:“平常不是挺迷信的。”
那這話沒法說了,餘清音丟給他一個後腦勺:“我就怕你現在大方,將來後悔。”
幾十年的恩愛夫妻,一朝破裂連誰買的碗都要分清楚,更何況他們隻是在談戀愛,甚至沒談多久。
嶽陽繞到她跟前:“我不會。”
又喃喃自語:“光用說的,你也不信。”
餘清音:“我現在相信。”
但天長地久,本就是世上最奢侈的東西之一。
嶽陽現在和將來都要,雙手一拍:“公證,明天我們就去公證。”
他道:“你不信我,總得信法律吧。”
他不由分說,開始搜索怎麼預約公證處。
餘清音捂著他的手機:“你還是再考慮一下。”
嶽陽難得當她的麵罵句臟話:“考個屁。”
又捏捏她的臉:“你男人就是這麼橫。”
餘清音眨眨眼:“你確定自己知道公證的意思嗎?”
嶽陽揉亂她的頭發:“我現在後悔了,選修課的時候應該多背幾句法條的,要是能說出來,你肯定特彆崇拜我。”
他說“後悔”的時候,餘清音的一顆心也跟著往上提,很快慢悠悠地往下降。
她道:“我現在就很崇拜你。”
換做是她,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嶽陽“小人得誌”地笑:“當然,我這麼厲害的男朋友,你還在想什麼如果。”
一點分手的機會他都不會給的。
餘清音有預感,這句話會成為他之後翻舊賬的把柄,想想踮起腳尖堵住他的嘴。
她的唇色是任何牌子的口紅都塗不出來的誘人,嶽陽碰一下不能解渴,手搭在她的腰間,慢慢地收緊。
餘清音被他的氣息環繞,索性閉上眼任由索取。
嶽陽想要更進一步的渴望在月色下壓抑著,隻能抱著她汲取一點安慰。
餘清音敏銳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我明天早上有課。”
嶽陽對她的課表倒背如流,下巴靠在她的肩上:“我知道,我緩一緩。”
他的呼吸在餘清音的耳邊,好像山林中的野獸,過會才肯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