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景洪:“彆跟張子來這套。”
張天宇有一種想突破自我的社交恐懼症,出於禮貌勉為其難地笑。
他並不擅長這個表情,怎麼看都透著一股違和感。
餘清音見狀:“那我少講客套話,直接一點可以嗎?”
張天宇求之不得,因為他也不是能跟人推來拉去的性格,事先聲明:“我不太會講話。”
這樣的男生,餘清音真是認識好幾個。
她道:“沒事,我很懂怎麼跟你們打交道的。”
張天宇以為這個“們”是包括她的堂哥,話在心裡轉一圈沒開口。
餘清音也沒解釋,隻是問:“中午吃火鍋可以嗎?”
已經是月底了,餘景洪拍拍口袋:“你決定。”
餘清音接濟他成習慣,翻個小小的白眼:“沒問你。”
張天宇點頭,再加一句:“我請客。”
他說這三個字好鏗鏘有力,一點社恐的影子都看不出來。
餘景洪幫著補充:“隆重介紹,我們張子可是富二代。”
其實他之前跟堂妹提過,隻是那樣顯得有背後說人的嫌疑,假裝是初次介紹。
他的話那麼多,餘清音早不太記得,隻是看他微微點頭的樣子,說:“那我買電影票。”
餘景洪跟誰都不見外:“我空著手。”
說完一口氣喝掉半杯奶茶。
好像餓了三天三夜似的,餘清音:“你沒吃早飯嗎?”
明知故問,餘景洪:“今天是周日!”
誰不是睡到日上三竿。
餘清音照例幾句批評他的作息,保持著頻率跟張天宇搭話。
張天宇覺得他們兄妹都很會跟人打交道,隻是一個用熱情,一個講分寸。
分寸,恰恰是多數人所欠缺的。
張天宇坐這兒一點不尷尬,還覺得其樂融融的。
其實有餘景洪在的地方,本身也不會冷場。
他吧吧啦說著話,話鋒一轉:“你弟的電話。”
什麼你的我的,現在知道分了。
餘清音看他的手機屏幕:“你給餘海林備注‘要是在打遊戲就不接了’?”
餘景洪:“隻是這麼想來著,每次都接。”
又道:“但現在歸你。”
考慮到還有彆人,餘清音沒有非要跟他分享耳機,接通以後先發製人:“今天考得怎麼樣?”
怎麼是個女的,聲音聽著還有點熟。
餘海林不自信地喃喃:“我沒打錯啊。”
餘清音:“沒錯,我們中午一塊吃飯。”
成吧,那跟誰說都一樣。
餘海林:“我數學做得不太順。”
他有個優點,再愁的事情都存不住,傾訴之後又是一條好漢。
餘清音聽他反複念叨最後一題不該算錯的,一邊涮肉吃。
餘海林也在吃飯,吃完說完:“我要去睡午覺了。”
去吧去吧,倉頡造字三千,他車軲轆似的都說兩千五了。
餘清音腦袋都大,掛斷之後:“明天肯定還是輪到你。”
餘景洪:“他還怪懂雨露均沾的。”
羊都不逮著一隻薅。
餘清音:“考完就好。”
到時候估摸天天玩電腦,哪還記得彆的。
餘景洪想也是,碰一下同學:“我弟地下城玩得不錯,暑假帶他一個。”
關於遊戲的話題,餘清音就接不上。
她去趟洗手間回來,兩個男生已經買好單。
三個人一起上樓看電影,看完分成兩隊散開。
餘清音回學校,衝到數學係的圖書館找人。
她從後麵突然出現,拍一下許致遠。
許致遠嚇一跳,動作幅度很大地回過頭,看清是誰用口型問:“怎麼了?”
餘清音一直給他打電話沒打通,伸手指向窗外。
兩個人找了個可以說話的地方,她才說:“有個出國的活,你有護照嗎?”
出國?許致遠搖搖頭:“沒有。”
餘清音很是可惜:“那來不及,是個急活。”
又道:“你暑假回家,把什麼護照、港澳通行證都辦了。”
工作還有這種需求,許致遠點點頭,顯示出兩分興奮:“我還沒出過國。”
餘清音:“你現在掙到錢了,可以去玩玩。”
許致遠是掙了點,卻不知道怎麼花,躊躇著:“那很貴吧。”
餘清音:“你彆光覺得,查機票、查酒店就知道。”
許致遠還真沒查過:“我回去查。”
又道:“不過還是免費的好。”
是這個道理,餘清音也替他可惜,晚上在電話裡還跟男朋友講。
嶽陽這回出差的地方比較遠,在昆明下飛機還得坐火車轉大巴。
他剛到酒店,行李箱放一邊:“要是他去的話,你需要去嗎?”
餘清音:“去不了,經紀人的費用不報銷。”
許致遠還不是大明星呢。
嶽陽:“沒事,你想去就行,咱們有錢。”
話說的,餘清音開玩笑:“你沒日沒夜的出差,我享受是吧?”
嶽陽:“錢總得有人花嘛。”
錢是好,沒有人也差點意思。
餘清音自己躺在床上,摸摸身邊空蕩蕩的位置:“你不在,有點不習慣。”
嶽陽沉默兩秒:“我爭取快點回去。”
餘清音:“沒事,我有充實的生活填滿自己。”
她掰手指頭數:“要拍視頻,要和若馨她們去北戴河,豔玲和若男放假要來找我玩,海林過幾天也來,還要去電視台給許致遠談合同……”
林林總總,多如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