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餘清音一時沒能接上茬,好在她反應不慢,很快融入新劇情:“對,我去外麵打個電話。”
嶽陽雖然想支開她,還是叮囑:“彆走太遠。”
大晚上的,她也不放心。
餘清音點點頭就朝外走,裝模作樣站在樹下研究手機。
她光站這兒吹風也沒意思,一琢磨正好找陳豔玲聊聊天。
陳豔玲在廣東上大學,這個點已經窩在熄燈後的宿舍床上玩手機。
她的視頻看到一半被打斷,接通之後說:“等會,我去洗手間跟你講。”
餘清音說完“沒關係”就等著她再度開口,鞋底無聊地在地上摩擦。
沒一會,陳豔玲道:“你怎麼還沒睡?”
餘清音:“跟我哥吃燒烤呢。”
好友雖然有兩個堂哥,但陳豔玲敏銳知道是指誰。
她道:“不到月底,他就開始蹭吃了?”
看來餘景洪這形象不怎麼好嘛,餘清音:“等以後他掙錢了就好。”
這話不是光好聽,上輩子餘景洪研究生畢業後做程序員的工資高,反而成為接濟堂妹的那個。
陳豔玲才不關心餘景洪將來如何,乾巴巴:“祝他成功。”
光從語氣裡很難分辨出真實的情緒,餘清音:“他工作後肯定會過得不錯的。”
是嗎?陳豔玲:“看來全世界隻有做老師是穩定的窮。”
她讀的是師範類的專業,就業好像已經被定型,偶爾生出點迷茫。
餘清音:“你之前不是想讀雙學位?”
快彆提了,陳豔玲:“那我連周末都沒有,好慘。”
快樂的大學生涯都享受不到,實在太可憐了。
餘清音:“那跨專業考個研怎麼樣?”
考研好像不錯,陳豔玲:“可以誒,你以後是不是會一直在首都?我考去那邊怎麼樣?”
餘清音簡直舉雙手同意:“起碼未來十年都會在。”
那大家就能再聚首了,雖然還沒考上,陳豔玲已經看到光明的未來。
她道:“我明年研究專業,讓我先緩口氣。”
人生大事,總得慎重考慮。
餘清音:“B市的學校多,可以好好選。”
況且首都的大學好像也有一圈光環,陳豔玲越想越美,忽然問:“你這是坐在餘景洪對麵跟我聊天嗎?他是不是嘲笑我了?”
堂哥在她眼裡到底是什麼樣子,餘清音:“沒有,我吃撐了,在消食呢。他跟嶽陽在光盤。”
餘景洪也就這麼點作用了,陳豔玲:“希望彆撐死他。”
隔著這麼老遠,明明一年也見不了兩次麵,怎麼還像是有深仇大恨的樣子。
餘清音:“他最近得罪你了?”
陳豔玲咬著牙:“他昨天評論我的朋友圈說‘笑得很傻‘。”
餘景洪這張嘴,乾脆縫起來算了。
餘清音還沒來得及幫著她罵哥哥兩句,就聽到對麵繼續說:“我能忍嗎?我立刻把他那些還沒刪掉的非主流說說都截圖發在朋友圈了。”
居然有這出,餘清音都很難評價了,看一眼燒烤店內聊天的兩人歎口氣。
嶽陽跟餘景洪不知道女生們對話的主題,有一搭沒搭的說著話。
嶽陽深諳不動聲色打探事情的技巧,漫不經心:“清音高中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哦,打探消息來了。
餘景洪:“整天好好學習。”
嶽陽:“那業餘生活呢?”
業餘?餘景洪回憶一下:“清音不愛交朋友,就是跟陳若男和陳豔玲一起玩,吃點炸串逛逛公園之類的。”
很好,拐到主題了。
嶽陽:“陳豔玲?就是你們剛剛提到的女生?”
誰提到了,餘景洪鼻音應一聲,顯然不太願意接話。
但嶽陽撬開彆人的嘴很有一套,自問自答:“想起來了,表白這個事清音那天提過。”
誰關心啊,餘景洪再喝一口可樂,喝出一種借酒澆愁的豪邁。
嶽陽暗笑在心裡:“三個女生在群裡罵一晚上,說陳豔玲之前已經拒絕過那個男生了,他還敢來,是想利用群眾。”
夠不要臉的,餘景洪:“這男的有病吧。”
他一臉的義憤填膺,畫蛇添足道:“是個爺們都看不慣。”
誰說不是,嶽陽:“你們都是高中同學對吧?”
餘景洪點個頭:“嗯,但不熟。”
看上去可不像是不熟,嶽陽總算知道女朋友為何總罵哥哥是木頭腦袋了。
他好笑道:“我聽著還以為你們關係不錯。”
耳朵這是長在後腦勺了吧,餘景洪:“你聽錯了。”
嶽陽:“可我看你挺關心她的。”
看來眼睛也是長後腦勺了,餘景洪:“你女朋友就這麼幾個朋友,要是出點事她得多著急。”
理由很不錯,可惜缺乏說服力。
嶽陽挑破:“我還以為你是對她有意思呢。”
看來心眼也缺一半了,餘景洪反應過度:“絕對不可能。”
喊完他自己都愣住,罵一句:“我操。”
餘清音被外麵的風吹得臉疼,想著進來偷聽他們聊什麼,結果隻聽到句臟話。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罵她呢?她道:“你們吵架了?”
餘景洪神色尷尬:“沒有。”
語速快得誰都知道是撒謊。
餘清音的眼神狐疑,在兩個男人身上轉一圈。
嶽陽跟女朋友擠眉弄眼,其中隱藏的信息太多。
餘清音一時半會不能領會,看一眼手表:“很晚了,走吧。”
對對對,餘景洪現在迫切地離開此刻,好像一顆心被誰剖出來放在太陽底下晾曬。
他反正不用付錢,騎著自行車倉皇逃離。
這背影,簡直像是吃了霸王餐跑路,餘清音不由得問:“你跟他說了啥?”
嶽陽:“沒什麼。“
不過是幾句實話,攪擾得餘景洪一夜未眠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