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關於年會的初步印象都呈現在電視裡,女生穿著小禮服,男生西裝革履,大家不怎麼吃東西,舉著紅酒杯聊天,怎麼都跟新漾不搭邊。
餘清音強調:“馬上我們就拉到投資了,會變正規的!”
陳頌蘊當然也希望公司做大做強,抿抿唇:“那我要是簽約的話,會更有利一點嗎?”
其實公司主要還是看許致遠的影響力,她一個新人無足輕重,但餘清音還是用最大的熱情:“當然會,你這兩期視頻的數據都很好。”
陳頌蘊:“是服裝、首飾、化妝還有剪輯和拍攝的共同功勞。”
她有自知之明,單憑自己想收獲幾千條評論是不可能的。
就是這樣,餘清音更覺得隻能簽她。
這世上厲害的人確實很多,但契合的合作夥伴不是天天有的。
她道:“總之你哪天想好了,新漾的大門隨時敞開。”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士為知己者死。
陳頌蘊確實挺感動的,她本就是沒多少閱曆的小姑娘,說:“那我們簽吧。”
前幾天還不願意,這劇情簡直是峰回路轉。
餘清音:“那你父母呢?”
陳頌蘊:“我成年啦,不告訴他們就行。”
天高皇帝遠,這本來是最優解,無非是她一開始把事情搞複雜,又需要個借口而已。
餘清音何嘗不知道,不過禮貌性還是要問問。
她道:“行,明天去律所簽。”
陳頌蘊既然答應,就沒有反悔的道理。
她知道自己的意誌不太堅定,這回誰的意見都沒敢問,第二天簽完自己默默地回宿舍,把合同和學校沒收上去的錄取通知書放在一起。
餘清音沒送她,是約了人談事情。
地點定在望京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員工快比顧客多,暖氣熱得人想打噴嚏。
餘清音點了杯冰美式,把圍巾解下來放在邊上,趁著人沒來的功夫再改一下要給廣告商看的文案。
鍵盤打字劈裡啪啦響,氣氛不自覺變嚴肅。
來人略帶遲疑,問:“你好,請問是微信的嗎?”
其實整句話是“你是在微信聯係我的人嗎”,一濃縮就都不知道成啥樣了,幸好餘清音聽懂了。
她合上電腦,把菜單遞過去:“我是。陳姐你坐,喝點什麼?”
被稱為陳姐的人其實年紀不大,也就二十七八左右,光從素麵朝天和簡單的打扮來看,說是大學生都有人信。
不過人家的工作年齡還是很長的,初中畢業後就輾轉在各個劇組打工,從化妝師助理開始做,到現在能獨當一麵,正是新漾缺的人才。
唯一的問題,就是廟小了恐怕供不起尊大佛。
陳姐卻好似不在意,隻問:“我偶爾可以帶我女兒上班嗎?她很乖的,會在旁邊自己寫作業。”
女性在職場的難處,餘清音是可以理解的。
她道:“隻要不乾擾你正常的工作。”
陳姐:“不會的,她已經八歲了。”
當媽的都有濾鏡,餘清音不敢全信:“試用期一個月,我們雙向選擇。”
談好這個前提,才能繼續聊彆的待遇。
陳姐的工資高,要負責的事情也多。
新漾現在就請得起一個化妝師,給安排得十分充分。
拿出下周的工作內容,餘清音還有點不好意思,沒想到陳姐全盤接受:“做這行的,比這更累的時候有的是。”
也是,誰掙錢不辛苦。
餘清音就是一時半會沒能站在資本家的角度思考而已,很快反應過來:“那我先把合同改好,20號之前簽的話這個月的五險一金能交上。”
陳姐這幾年都跟著劇組四處跑,做的是自由職業,第一次意識到這是份正兒八經的固定工作。
她道:“這個月不用,我自己已經交了。”
餘清音:“那就不急。這兩天沒工作,星期三許致遠錄節目的時候,我讓他把合同帶給你,你們直接在電視台見就行。”
又道:“致遠絕對不要給他畫眼妝,清爽點就行。”
陳姐:“上台之前我會拍照給你確認的。”
自己的人就是好,之前用電視台的化妝師,隔三差五還得給送點小禮物,有意見也不能大聲提。
這個錢花得值啊。
那點心疼散去,餘清音心想到這一步,不管有沒有融資,公司的發展都得往上跨一個台階。
她花錢的事情還有一籮筐,對比起來這是毛毛雨了。
毛毛雨毛毛雨,她給自己洗腦有舍才有得,回家狠狠心加了七八個中介,準備租個大點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