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家換了身衣服,化妝後去坐地鐵,來到熟悉又陌生的金融街。
嶽陽在這一片上班,他們有時候約會見麵都在附近,但今天是為工作來的,總叫人感覺不一樣。
餘清音麵對高樓大廈,仰著頭微微眯著眼,躲開那些陽光下的玻璃反光拍張照。
她發給男朋友看,沒等回複就把手機放回包裡,朝著國貿大廈走。
國貿大廈是新蓋的,很符合大家對金融行業的刻板印象,大廳的地板恨不得打蠟,空氣裡散發著人民幣的味道,來來往往的人西裝革履,連閘機都有一層冷酷的結界。
不是員工進出得在一樓的前台登記,再讓保安幫忙刷卡。
就這物業費,一個月不知道得交多少。
當家的人惦記著這些柴米油鹽,算計著登上電梯。
某一刻,餘清音覺得自己像是都市劇裡的女主角,鞋跟的聲音噠噠噠響。
她氣勢都跟著變了,整個人抖起精英範。
可惜,要見的人比她還能抖,話裡話外說著“我們盛京如何如何”,仿佛看上新漾是紆尊降貴。
這都沒合作呢,就如此盛氣淩人,以後還不定怎麼樣,餘清音又不是上門求著誰,心裡老大不樂意。
她道:“Tracy,要不資料你留著看,我晚上還得去趟電視台,先走了。”
Tracy可有可無點點頭,大概資料到最後的歸宿也是進碎紙機。
餘清音自己下樓,看一眼手表,心想比預計的快。
她有多餘的時間,打了個車直奔電視台。
今天是陳姐第一天上班,她拎著袋子背著包,裡頭裝的全是化妝品和工具。
許致遠看了摸摸自己的臉,心想最近也沒有毀容,怎麼忽然要這麼大的工程。
然而他敢想不敢問,打過招呼就安安靜靜地看網絡課。
陳姐有心說兩句話,又怕打擾他的學習,隻好保持靜默。
兩個人獨占一小間化妝室,麵積不過七八平,此刻卻空曠得像是大平層。
直到餘清音的出現,才算是打破僵局。
她在樓下打包了晚飯和飲料,推門而入:“陳姐,先吃點再弄吧。”
陳姐拿著刷子:“定個妝就好。”
她說著話,白色的粉末跟著彌漫。
餘清音護著自己奶茶的吸管,一邊說:“挺直。”
不用指名道姓,許致遠都知道說的是自己。
他趕緊貼著椅背坐好,下巴繃得快抽筋,雙眼直視前方,順便把腿合上,兩隻手規規矩矩地放在大腿上。
這才像話,餘清音:“形體不是光上課就有用的,平常也要保持。”
說起形體,許致遠就頭疼。
他從小到大都是優等生,目前為止在學習上遇到的最大困難就是這門,三不五時還被“告家長”。
做差生的滋味他算是體驗到,尷尬地用手撓撓臉。
爪子還沒碰到臉,陳姐攔:“彆動彆動。”
許致遠馬上像是被施法,手停在半空中。
他過了會才放下,問:“今天談得怎麼樣?”
餘清音倒也不避諱在陳姐麵前提及:“宣告破裂,目前來看還是天淩好些。”
是哪家公司,許致遠其實都沒意見,也沒甚麼想法。
他問了等於白問,隻是同步下最新情況,點個頭表示知道。
可真是,叫人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餘清音似笑非笑:“早晚我找個地方把你賣了。”
許致遠嘿嘿傻樂,把網絡課的進度往回拉三分鐘。
餘清音塞給他一個漢堡,坐在另一邊跟陳姐聊工作。
新漾每個人的活動都不多,重心還是放在學習上,但全堆在陳姐身上就不輕鬆了。
她幾乎每天都有安排,明天還得跟趙琦去拍個運動品牌的廣告。
資源,是人家趙琦自帶的。
餘清音白撿這麼大一便宜,提前示意:“趙琦比較有主見,有事你們商量著來。”
說是商量,陳姐也知道自己的定位:“我們在微信上聊過,沒啥大問題。”
那就好,餘清音心裡鬆口氣,又說幾句話去社交。
不光聊天,還給所有人訂了奶茶和水果。
其實許致遠錄製的出場費並不高,架不住中央台的麵子大,誰都不會輕易得罪。
況且錢不錢的一回事,對知名度的提升再好不過。
許致遠隻要一直能上這檔節目,頭頂就能掛著根正苗紅的四個字。
多少三四線的藝人都撈不著的機會,對新漾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而且餘清音把握機會,在這兒初步建立了點人脈,這兩天正鑽營著把陳頌蘊塞進《曆史講壇》的拍攝。
彆看隻是一期露臉三五分鐘的角色,搶的人還不老少。
餘清音也沒大把握,隻能說儘人事聽天命。
不過怎麼著的,她覺得天命得更眷顧她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