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麵的客套,無形之中多出兩分尷尬。
許致遠不自在撓撓臉:“你好。”
天爺啊,餘清音坐這兒都替他們想逃,忍不住吐槽:“相親都比你們自然。”
不太好笑,但大家都捧老板的場,給麵子的嘴角抽動。
餘清音無語地用手指點點額頭:“致遠,你給頌蘊講講拍攝的注意事項。”
許致遠也算是“身經百戰”,頗有些心得可以分享。
他神色鬆動許多,說:“一定不要光盯著攝影師看,拍出來會死魚眼……”
陳頌蘊邊聽邊做筆記,時不時點點頭,兩個人呈現出一種勉強稱之為其樂融融的氛圍。
餘清音到安靜的地方接電話之前看一眼,心裡覺得這算是某種程度上的大進步。
不過她回來的時候,場麵仍舊在沉寂中,顯見得雙方已經言儘於此。
許致遠能分享的東西說完,就隻剩碗筷碰撞的聲音。
明明桌上已經沒食物,他還在對著空氣表演。
餘清音樂得不行,又無可奈何。
她道:“吃完走吧。”
坐著的人都騰地站起來,好像慢一拍會被丟在這兒,堪稱爭先恐後。
這都叫什麼事啊,餘清音背上包去買單,把車開到校門口,等人下車後拐個彎去電子大樓。
這樓建得早,受時代局限並不高,裡外都透著年紀。
走廊的牆麵微微發黃,一層樓分租給十幾家小公司,這個點還有幾家亮著燈。
餘清音要看的第一套在3樓的儘頭,麵積有一百平左右。
前租戶搬走的時候仿佛秋風掃落葉,連燈泡都拆走了,卻留下垃圾無數,站在門口看的人都不敢踏進去,腳抬起又收回。
中介趕緊解釋:“到時候找人打掃一下就行。”
那要錢啊,餘清音覺得能省則省,隻用眼睛打量:“我們沒有太多時間搞裝修,這個肯定不行。”
她租這兒是過渡,早晚會把新漾挪到彆的地方去,隻盼著馬上用得上。
客戶的需求,中介肯定是知道的。
但不搬出幾套爛的,哪裡顯示得出彆的好。
他道:“那我們去看6樓的,那個好點。”
所謂的好點,也不過是牆壁略微乾淨些。
餘清音眉心微蹙:“要都是這種,就不用看了。”
中介跳過中間的幾個階梯,說:“那直接去看12樓的,不過那套貴一點。”
餘清音上輩子買房之前,年年跟找房子這件事鬥智鬥勇。
她攢下許多的教訓,可有可無道:“看了再說。”
12樓這套確實好出一大截,麵積上也大有可為,即使做了隔斷也有寬敞的公區。
餘清音用步伐丈量著工位該怎麼擺,問:“這個也是一天兩塊?”
中介:“兩塊三。”
寫字樓和住宅不一樣,租金是按每天每平米多少錢計算。
餘清音心想加上水電物業,每個月打底都要萬把塊錢,一睜眼全是支出,是個人的壓力都會大,因此她毫不猶豫:“超預算了,沒有彆的嗎?”
這不還有討價還價的空間嗎?中介:“你要是真的想租,我可以再跟業主談談。”
餘清音:“兩塊,馬上就能簽約。”
中介麵露難色:“差得太多,我試試吧。”
他到一邊去打電話,餘清音低著頭看郵件。
她在微博發了招聘啟事,這兩天收到不少的簡曆。
好些一看就知道人家是海投,有點慌不擇路的意思了。
初篩一輪,餘清音隻勾選了幾個人的簡曆。
她心想不能再等人多點統一定麵試時間,生怕到時候連這些候選人都沒有,左右打量著眼前的辦公室,覺得要是講不了價也沒辦法,畢竟時間不等人。
出乎意料的,中介居然一個電話就把價格談下來。
餘清音不由扼腕,腦海中回蕩著四個字:虧大發了!
不過想歸想,她也知道這是底價了,說:“什麼時候簽?”
關係到提成,中介當然也想越快越好,他在跟房東商量後把時間定在隔天中午。
午休,是學生們忙碌學業中僅有的幾個的喘息機會。
餘清音下課後飛奔而至,簽完量一下室內尺寸,鎖好門在樓下的肯德基買了漢堡邊吃邊回學校。
吃著吃著,她突然發現自己實現了小時候最大的夢想——隨時隨地吃快餐。
那些從前覺得永遠做不到的事情,好像也在慢慢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