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人報警可以,但跟這種二代當麵硬剛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鶴華抬眉瞧了眼奶茶店門口的攝像頭,伸手抽走卷毛遞過來的銀行卡。
卷毛挑了下眉,“行,這事就這麼了了。”
“你好,借一下你的手機。”
鶴華對店員伸出手。
“啊?哦。”
店員把手機遞給鶴華。
鶴華直接撥通妖妖靈,“您好,警察叔叔,這裡有人威脅我。”
能威脅到她的人根本不存在。
無論在大秦,還是在舉目無親的二十一世紀。
卷毛:“???”
卷毛被人從警察局裡領出來的時候,仍是一臉懵,不是,銀行卡都接了,咋還報警了?
更丟人的是他的囂張態度完全被奶茶店門口的攝像頭全部錄了下來,成為他肇事未遂威脅人的證據,女孩兒的叔叔是個隻要出手就能上熱搜的大牛,警察沒有和稀泥,他被警察劈頭蓋臉一通訓,訓完還得好聲好氣去道歉,至於那張銀行卡,在警察們的見證下成了他與女孩兒和解的精神損失費,以後很難耍心眼要回來。
卷毛稀裡糊塗進警局,稀裡糊塗被人領出來。
“感謝饋贈,下不為例。”
警局大門口,女孩兒拿著銀行卡,衝他揮手。
“......”
想不到他也有陰溝裡翻船的這一天!
與卷毛分開,鶴華被老師領到醫院,一邊做體檢,一邊聽老師嘮叨,“嚇死我了,還好你沒事!”
“你要是出了事,我怎麼跟學校交代?”
“下次可千萬彆這麼搞了。”
“人家是富二代,要是人家不願意私了一定要鬨大,倒黴的隻會是咱們。”
鶴華乖巧點頭,心裡卻在想另外一件事——昨夜的素戒男人。
那張臉與王離極為相似,不止是臉,還有聲音,以及驕矜的欠勁兒,如果不是素戒男人比王離大幾歲,他們相遇的地點又是在二十一世紀,她幾乎會脫口而出王離的名字。
太像了。
像到讓極為熟悉王離的她都有一瞬的怔神。
而鬨到警察局,更讓她誤打誤撞知道素戒男人的名字——王離。
王離,公主墓的投資者。
最早的公主墓是個出了幾十條人命血案的靈異地,是王離力排眾議,斥巨資將不祥之地的公主墓打造成網紅打卡地。
鶴華閉了閉眼。
沒由來的,她突然對公主墓有了興趣。
“老師,咱們什麼時候去公主墓?”
檢查完身體,鶴華問老師。
老師拿著一遝化驗單,化驗單上沒有任何問題,老師這才鬆了一口氣,“你不是對公主墓不感興趣嗎?怎麼又突然想去公主墓嗎?”
“來都來了,不去看看多可惜?”
鶴華挽著老師胳膊,“老師,您跟我講講公主墓唄。”
“好,老師跟你講講。”
老師把化驗單放回包裡,一邊走一邊給鶴華講公主墓。
鶴華聽得心情格外複雜。
曆史上的她死得太慘,慘到考古人員考古她的墓時連一塊完整的骨頭都找不到,稀碎到剛剛被考古人員爆料,就在網上引起軒然大波,連續霸榜好幾日,被網友人評為史上死得最慘的人物,沒有之一。
死得慘也就算了,死後連入土為安都沒有做到。
兩千年後,她的墓被盜墓賊發現,緊接著,是考古人員的搶救性考古,再然後,有資本看中這塊“網紅”公主墓,將這座原本埋藏於曆史長河的墓地打造成旅遊勝地,成為當地繼秦皇陵之後的又一張矚目名片。
在彆人眼裡是旅遊勝地,但在她眼裡,每一次公主墓衝上熱搜,都是揪著她的耳朵提醒她,她的大秦早就亡了,她的阿父也早就死了,至於她,在阿父死的那一年便被人虐殺,直到現在,她的屍骨都沒有完全尋全。
這種事情多了,就會讓她有一種恍若隔世的不真實感,甚至有一段時間門讓她分不清哪個世界才是真實,是阿父暴斃,大秦轟然倒塌是真實,還是她已經改寫的曆史是真實?如今的大秦已蒸蒸日上,是陸權霸主,更是海洋霸主?
鶴華有一瞬迷茫。
但這種迷茫阻擋不了鶴華把前台給她打好的文獻帶給大秦的醫官。
——不管怎麼樣,都不能阻止她提高大秦醫術。
這關係到她繼承人的位置,她半點都不敢馬虎大意。
醫官大喜,“公主,這種文獻很有用,是目前最適合下官的醫術。”
“若是有機會,公主再拿些這一類的文獻吧。”
鶴華拿起文獻看了看。
這種文獻不好弄,需要去知網下載,知網又是出了名的坑人不眨眼,把這一類的文獻全部下載打印出來,怕不是要花光她所剩無幾的獎學金。
唯一慶幸的是那個與王離同名同臉的人給了她一張銀行卡,那人開著跑車,看上去非富即貴,卡裡的錢應該不少,足夠讓她把所有資料全部下載。
“我知道了。”
鶴華點頭,“除了這一類的文獻,你想要哪些資料?”
但第二日的鶴華還未來得及找同學借知網賬號,便被老師催促著出了酒店,“你不是想去公主墓嗎?”
“咱們今天去,滿足你的這個心願。”
“謝謝老師。”
公主墓離酒店不遠,從公主墓回來再借知網賬號仍來得及,鶴華點點頭,跟著老師上了大巴車。
可坐上大巴車沒有多久,鶴華突然有些不舒服,那是一種有人捏著她心臟的不舒服感,隨著公主墓越來越近,這種不適感便越來越強烈,當她隨著人流走下大巴車,踏上公主墓的土地時,這種不舒服感達到頂峰,周圍是天旋地轉的失重,眼前是一陣陣發黑。
太怪異了。
這種感覺是她從未有過......不,她有過。
鶴華心頭一怔,想起來了。
早在數年前,她隨阿父去往陪葬區,那時她在轎攆上睡得正香,但當馬車停下時,一種強烈的不適瞬間門將她吞噬,讓她在夢中都睡得不安穩。
而那個偏遠的陪葬區,正是現在的公主墓。
——她的墓地。
“鶴華,你沒事吧?”
老師嚇了一跳。
“沒事。”
鶴華打開水壺,大口大口喝著水。
這種難受僅僅是因為這裡是她的墓地?還是有其他原因?
鶴華咕嘟咕嘟灌了半壺水,這才覺得身體好受一點,於是抽了張紙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虛汗,對一臉擔憂的老師道,“老師,我們走吧。”
“真的沒事?”
老師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不行,你還是再緩緩。”
“你是咱們少年班裡最出色的學生,你要是出了事,校長都擔待不起。”
老師伸手扶著鶴華,“走,咱們去他們的醫務室找醫護人員看一下。”
“不用,我真沒事——”
鶴華眼前一黑,徹底失去意識。
再醒來已是另外一個世界。
“公主,您終於醒了!”
耳畔響起寒酥喜極而泣的聲音,“快,快告訴陛下,公主醒了!”
“喏!”
有人應諾而去。
“公主醒了?”
“太好了!”
“呂家妹子,你快進去瞧瞧,公主現在怎麼樣了?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好,我進去瞧瞧。”
緊接著,是劉邦蕭何與呂雉的聲音從外殿傳進來。
鶴華蹙了蹙眉。
不對勁。
不像是她睡了一覺醒來的樣子,更像是她從閻王手裡撿回一條命似的。
“我——”
剛吐出一個字,鶴華發覺自己喉嚨疼得厲害,後麵的話尚未說完,便有些支撐不住,指尖一陣一陣發顫。
她這是怎麼了?
鶴華疑惑得很。
“公主先彆說話。”
寒酥從小侍女手裡接了水,小心翼翼遞到鶴華嘴邊,“您昏迷已有月餘時間門,突然醒來肯定有些不適,您先喝口水潤潤喉嚨,等喉嚨舒服了,您再說話。”
她昏迷了一個多月?
不,這絕不可能。
她隻在二十一世紀過了一天,不可能在大秦世界昏迷一個多月。
鶴華眼皮跳了跳。
半息後,她想到了——是因為公主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