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的心中對某件事有所懷疑的時候,他就會自發的尋找任何可疑的線索從而證明自己的論點。
沈清墨就是這樣。
他十分慶幸這所謂的記憶傳輸隻是將大量的片段輸入他的大腦,並沒有清空他的大腦。
但反過來說,兩種記憶交織的感覺讓他頭疼欲裂,他不得不在自己的腦海中建立一座圖書館,然後將所有的記憶一股腦的裝進去。
他原本的記憶被他珍而重之的藏在了圖書館的最深處,不但加了許多的鎖,還專門備份了好多份,分彆藏在不同的地方,就怕哪天被人發現他擁有自己的記憶,再來一遍類似的操作,那他可能真的要變成紅發女人口中的‘瑞思’了。
等等……
沈清墨忽然一驚,他從來沒學過什麼塑造記憶宮殿,那為什麼他剛才的舉動那麼熟練?
沈清墨覺得自己可能不僅僅是穿越了,身為‘九號實驗體’,鬼知道那些瘋狂科學家還在他的身體上搞過什麼實驗。
“你怎麼了?今天怎麼這麼安靜?不會是因為實驗失敗沮喪了吧?”紅發美女,不,現在應該叫他安娜了,這是沈清墨從記憶中找出的名字。
“沒有,隻是覺得有點恍惚,頭很疼。”沈清墨不動聲色的說道。
根據記憶中來看,‘瑞思’也就是他被塑造出來的那個人格,在性格方麵是個很沉穩,不怎麼愛說話的青年。
‘他’長相出眾,頭腦聰慧,不到二十歲就拿到了三個博士學位,然後在二十歲生日的當天,被特招進入了永生公司,成為了27號研究所的研究員,如今已經過去三年了,他也算是永生公司的老員工,隻是最近他的研究進程有些不如意,再加上身體方麵的疲憊,導致他在這次實驗的時候,出現了誤操作,他自己也受傷撞到了頭,出現輕微失憶現象。
用安娜的話說,他現在有想不起來的事情是正常的,畢竟人的大腦很精密,即使經過醫療艙的治療,也不能保證沒有任何的後遺症。
沈清墨點點頭,明白安娜給出的理由其實就是他那些記憶片段的補丁。
記憶不全?那肯定是腦補撞擊造成的……
反正有什麼問題都能推給腦部撞擊。
隻是他不明白,他身為一個實驗體,這些人為什麼要給他塑造出一個這樣的人格,甚至還勞心勞力的讓一群人陪他演戲。
他理解的實驗體那就是躺在床上等著被人解剖,完全沒必要做這些多餘的事情。
當然了,身為受益人,他還是很慶幸的,看對方花費這麼大力氣弄出的這一切,短時間之內他的小命應該是保住了。
安娜沒有待太久,似乎真的隻是來看看自己受傷的弟弟,順便解釋一下,爸爸媽媽的項目都處於關鍵期,沒辦法來看你,你不要介意。
沈清墨表示不介意,畢竟他本人也是在演戲,大家對著飆戲的時候,誰演技不好誰尷尬,反正他目前恐怕沒那麼個本事,對著兩個陌生人叫爹媽的。
安娜待了一會兒就走了,她也是研究所的研究人員,工作很忙,沒時間一直陪著自己的‘弟弟’。
反正現在科技足夠發達,一點小傷在醫療艙裡躺躺就好了,要不是這次涉及到腦部損傷,安娜都不帶出現的。
送走了安娜,沈清墨鬆了一口氣,不管真假,作為一個穿越者,對著這麼一個隨時可能戳穿自己的女人,壓力非常大。
安娜才剛走,又進來一名漂亮的女護士,沈清墨頭大如鬥,頂著女護士略帶哀怨的眼神,狼狽的逃離了醫療室。
根據記憶,他找到了自己原來居住的房間,手腕在門鎖上一刷,房門便打開了。他走了進去,環顧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房間,心中毫無波動。
在這種密閉的環境下,他很有種撲倒床上打幾個滾來證明自己沒做夢的衝動,但很快,身上便傳來一種針紮般的疼痛。
沈清墨身體一僵,很快恢複了正常,他將自己代入瑞思的身份,慢慢的走到床邊,緩緩的躺了下去。
他閉上了眼睛,看起來很是疲憊,這也正常,畢竟在‘瑞思’的印象中,自己可是剛剛經曆了一場實驗爆炸,哪怕被醫療艙治療過了,身體治愈了,精神上可沒那麼快恢複,會覺得疲倦也是理所當然的。
而看似睡著的沈清墨卻是心中一沉。
確定了,這房間裡有監視器在監視他。
他沒辦法確切的找出監視器的位置,但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他絕不會錯認。
沈清墨從小就有種神奇的能力,那就是能感受到彆人的目光,特彆是當這種視線帶著某種濃烈感情的時候,他的感應就特彆的明顯,哪怕隔著監視器也能感應到。
就在剛才,他走進了房間之後立刻就感覺到了一種帶著惡意的視線,那種惡意不是太明顯,如果是在人多的地方,他還未必能夠確定對方的目標一定是自己,但此時房間裡隻有一個人,那麼毫無疑問,這個在監視器裡盯著他的人,必然是對他不懷好意。
沈清墨此時的心情非常隻糟糕,任誰在自己家裡感受到監視器,恐怕心情也好不起來。
瑞思的記憶中,可不包括這種片段,可見,他九號實驗體的身份卻是不一般,就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對自己這個實驗體做什麼,而他……又要怎樣才能逃出去。
是的,逃走。
哪怕成為了實驗體,被周圍所有人監視著,沈清墨也沒有放棄逃跑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