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這個秘密事關衛衡,可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告訴他。

從理智上來說,把事實真相告訴衛衡,自己很可能會收獲一個堅定的盟友。

可這個事實同樣會給衛衡造成沉重的打擊,甚至讓他失去唯一的親人——哪怕隻是虛假的親人。

沈清墨歎了口氣,他很清楚失去親人的痛苦。

在自己的父母因為意外而過世的那段時間,如果有一天,他們突然回來了,即使有人告訴他,這兩個隻是假人,隻是偽裝成他的父母,他也未必願意接受。

至少從他的感官來說,他們長得和父母一樣,行為做事也和父母一樣,甚至就連身體構造也一樣,那他們就是自己的父母。

以此類推,衛衡未必會願意讓他戳破這個真相,隻是……

沈清墨再一次的打開了視頻,看著視頻裡,那個柔弱的青年在床上打滾哀嚎,身上的皮膚不斷的潰爛,而周圍那些穿著白大褂的科研人員卻隻是冷漠的看著他,直到他咽下最後一口氣,才平靜的說出一句話:“實驗體衛樞二十九號身亡,存活時間,兩個月零九天。”

而下一個視頻,一名年輕柔弱的男子從培養皿中醒來,他雙眼茫然的四顧,對周圍這陌生的環境有一絲懼怕。

一名白大褂上前,語氣冷淡的告訴他:“你的名字叫做衛樞,父母雙亡,隻有一個名叫衛衡的哥哥,你的哥哥是一名雇傭兵,實力很強,你們兄弟倆感情很好,明天,你哥哥回來看你,你會故意裝出輕鬆的樣子和他聊天,讓他不要擔心,好好工作。明白了嗎?”

柔弱的青年怯怯的點點頭,隨後就被另外幾個人套上一身衣服帶走了。

當他走後,那名白大褂對同時抱怨道:“衛樞原型的細胞是不是活性越來越低了?克隆出來的實驗體能存活的時間越來越短,記憶灌輸後的反應也很遲鈍,真的不能換一批細胞嗎?”

他的同時手裡記錄著什麼,連頭都沒抬:“湊合用吧,衛樞原型本就是為了研究基因崩潰專門培養出來的,存活時間最長的那個也不過才半年,兩個月已經算是不錯了,我記得最短的好像都沒活過三天。”

沈清墨的心中盈滿怒火,每次看到這些視頻,他都會為這些研究員的冷酷而感到惡心。

在他們眼中,這一個個活生生的‘衛樞’就像是帶有活性的肉塊,隻能成為他們眼中的‘研究素材’,甚至都不算是一個人。

可沈清墨分明看到那些衛樞在醒來之後會對環境感到懼怕,會對彆人的善意露出微笑——哪怕隻是微不足道的善意。

他確信這個衛樞的原型肯定也是個溫柔善良的人,可他的細胞卻被一再用來培養克隆人。

並且這些克隆人一出生,就會主動被動的被引發基因崩潰,那些研究員就這樣看著他們在痛苦中死去。

再一次看到這殘酷的畫麵,沈清墨終於下定了決心。

他要把這件事告訴衛衡,不僅僅是因為衛衡被欺騙,更重要的是,他希望不再有‘衛樞’誕生。

想來,即使是衛衡,肯定也不願意看著自己的弟弟一次次的被克隆出來,又一次次的悲慘死去。

哪怕這個人根本不是衛衡的弟弟。

沈清墨想了很多,如果連衛樞這個人都是他們塑造出來的,那麼衛衡留在這裡的原因就很值得考究了,最大的可能無非就是他和自己一樣,也是某一個實驗體,所以對方才給他塑造出這樣一個背景,讓他心甘情願的為研究所工作。

衛樞的存在,就是給衛衡人為塑造了一個弱點,隻要衛衡還在乎他這個弟弟,就不會叛逃。

沈清墨不禁想起自己的人設,和衛衡類似,自己同樣擁有一個‘姐姐’,並且比起存在感單薄的父母,顯然這個姐姐才是為他預設的弱點。

可惜,對方沒想到他根本不信那些所謂的記憶,所以安娜對他的牽製,基本上不存在。

下定了決心後,沈清墨便不打算繼續拖延,第二天一大早,和衛衡見麵後,他便操控光腦切斷了那些人對訓練室的監控。

最近他受到的監控已經減輕了許多,所以昨天晚上,他就調動之前的視頻,剪切出了一個足以以假亂真的視頻,播放給監控室裡的那群人看。

反正他在訓練室裡不是被打,就是在被打的路上,估計那些人都看慣了,隻要不是一幀一幀的分析,不太可能發現問題。

一想到這,沈清墨就忍不住再一次感謝那個給與他超級大腦的研究者,要是沒有這個厲害的腦袋,他還真沒辦法這麼快就找出網絡中的漏洞。

“衛隊長。”

衛衡詫異的挑起眉,今天的沈清墨給他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以往他們倆在訓練室的對話不多,大多是他在必要的時候對沈清墨加以指點,看他現在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反倒讓衛衡有些無措。

特彆是衛衡此時有種奇怪的預感,就仿佛接下來沈清墨所說的話,會打破衛衡一直以來的認知,甚至讓他的整個人生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沈清墨其實沒有說什麼,隻是很直白的在光腦中調出了一些視頻,播放給衛衡看。

衛衡的表情從一開始的疑惑逐漸轉變成巨大的悲憤,但很快,那種悲哀的情緒消失了,隻剩下那股赤裸裸的,毫不掩飾的殺意……

當最後一份視頻播放結束後,衛衡閉上了雙眼,當他再次睜開那雙充滿血色的眼睛,咬著牙說道:“他們怎麼敢……”

沈清墨沒說話,以他對衛衡的了解,對方雖然沉默寡言,但心思敏銳,他已經將事實展現在他麵前了,衛衡自然能想明白,他隱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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