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泡泡十分配合,一行人在沒有引起其他人過多注意的情況下,順利地將這個一看就養尊處優的小少爺從人來人往的店裡麵帶出來,坐到了提前布置好偽裝魔法的馬車中。
“請您忍耐一下,很快就會到了。”
雖然語氣很客氣,但行為上卻已經透出了幾分急不可耐:除了駕駛馬車的那個成員外,四個成年男性硬生生地擠進了同一個車廂裡,好將這個肥羊團團圍在中間,讓原本還算寬敞的空間一下變得狹窄了。
有著漂亮金發的小少年卻隻是睜著澄澈明淨的藍眼睛凝視著他們,等馬車啟動後,才以一副事不關己的語氣問:“我的媽媽呢?”
幾人對視一眼,還是自稱奎米羅的那人開口解釋:“您的母親正在我們要去的地方等著你。”
小少年“哦”了一聲,又半信半疑地追問:“你們說的媽媽……是弗雷姆嗎?還是說爸爸又給我找了新媽媽了?”
原來他的母親叫‘弗雷姆’嗎?聽起來更像是個男性。
眾人腦海裡轉過這個念頭,並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而是順勢敷衍:“當然了,難道少爺您的母親還會有彆人嗎?請安心等候吧,弗雷姆夫人正擔心著獨自在外遊玩的您呢。”
泡泡臉上的表情卻倏然變得無比微妙。
他緩緩地點了點頭,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
然後就一言不發,專心地玩起他們遞過來的那幾個小玩具了。
做這一行已經駕輕就熟的其他人則一邊警戒著窗外的情況,一邊用眼角餘光盯著安靜得有些反常的他,心情不斷在狐疑和慶幸間徘徊。
這一切未免也太順利了。
本以為對方會繼續追問自己的這種情況根本沒有出現,這也導致他們不得不想,這個孩子到底是在多麼優越又單純的條件下養大的,才會連一點最基礎的戒心都沒有?
他們始終戒備著金發少年已經察覺到了異常、隻是在強作鎮定,並隨時等待他們露出破綻來向外界求救。
他們倒不擔心他通過什麼魔法通訊道具對外麵發出什麼信息——姑且不說他們一共四雙眼睛,足夠把他的一舉一動盯得密不透風,就說這個特質車廂,可是有他們中唯一的一名高階魔法師同夥布置了能讓魔力短暫失效的魔紋的。
除非他所擁有的道具等級足足達到了魔導師級彆,否則釋放出的魔法波動就一定會被屏蔽掉。
在他們的緊張猜測中,馬車很快抵達了他們城中最重要的據點,也讓他們懸了一路的心徹底落了地。
“到了,泡泡少爺。”
等進了這間外觀上看起來就是個普通酒館的據點後,所有人都肉眼可見地放鬆了下來。
他們再看向懵懵懂懂地睜著大眼睛到處好奇張望、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危險處境的泡泡時,笑裡帶上了不加掩飾的惡意:“抱歉啊小東西,你非但要陪我們在這個破地方再呆一會,以後也不能再找你親愛的弗雷姆媽媽吃奶了。”
被強行摘掉了鬥篷的泡泡並沒有抵抗,聞言微張了嘴,似乎有些被他們話的內容驚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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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被這個過分天真和實誠的答案給晃了一下,下一刻便哄堂大笑起來。
“好吧好吧,原來是個沒有奶的媽媽。”
“你這個小少爺恐怕是認了個男人當媽媽吧。”
“這也太順利了吧,他竟然真的連一個仆從都沒有帶!”
“說不定是瞞著父母偷偷跑出來的,這倒是方便了我們。”
“彆蠢了,他身上肯定藏了不少防禦道具,要不是我們有奇德在,我才不敢接這樁生意。”
順手解除了所有人的易容魔法,眾人口中深受信賴的高階魔法師奇德耐普,則正麵無表情地抱著臂,打量著已經開始好奇地戳著裸/.露在外的磚牆的泡泡。
似乎因為結構太老舊脆弱,被他碰觸的那一塊磚牆角很快就被弄碎了,粉末掉了一地。
這似乎嚇到了金發少年,他足足呆了好幾秒,才有了下一步的動作:嚴肅地用手指捏了一撮磚粉,往嘴裡塞去。
味道顯然很不好,他才仔細品嘗了一小會,就嫌棄地“噗噗噗”吐出來了。
看到這一幕的綁匪們,頓時變得更加安心了。
——連臟兮兮的牆磚都想要嘗一嘗,果然是個傻子!
“這個可真漂亮,”發現他似乎有智力方麵的嚴重缺陷後,人們不再有顧忌,大搖大擺地當著這個命運注定墜入深淵的孩子的麵說話:“明明戴著鬥篷……是誰發現的?眼光可真好。”
“光是他這張臉就能賣個好價錢了。”那人得意洋洋地說:“再看看他那戴了滿手的戒指!真不知道裡麵藏了多少寶貝。我看一眼就知道這是這幾年裡最好的獵物。”
“能讓孩子戴上這麼多寶物,”也有同夥憂心忡忡:“那他的父母肯定不是我們能得罪的。”
“我沿路都布置了隱匿行蹤的魔法,而且等魔法陣準備好,我們一小時後就會連續進行跨國的轉移。等他們發現孩子不見,我們早就已經離開這裡了。”奇德冷淡地說:“而且越是危險,利潤也就越大,做的次數也就越少。”
這一點也是他們團夥的共識。
“我還以為光是上個月做的那一票就夠了。”有人接話:“地牢裡全都轉移完了。”
奇德皺起眉頭,懷疑地問:“我要的那隻森林妖精……”
“啊,是您要的東西,當然還在,”那人諂媚地說:“怎麼可能敢動您的獵物呢。”
對他們這個團隊來說,奇德這個高階魔法師的存在可是他們不可或缺的王牌,絕對不能得罪了。
奇德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從他在魔獸森林邊際看到那隻年幼的綠妖精起,就知道那是不可多得的珍貴試驗品,絕對不能隨便賣給那些不識貨的貴族。
“話說回來,不需要把他也丟到地牢
裡去嗎?”
有人忍不住指了指態度悠然從容,已經開始好奇地東摸摸、西看看,儼然無視了他們,隻把這裡當自己的新遊樂場的泡泡。
就算知道他很可能是個蠢貨……但這也心太大了吧?!
要不是清楚他根本無法逃脫,他們簡直都要以為他是進到了自家花園,還能悠閒漫步呢。
根本不像其他被捉來的各族小孩或者女人那樣,不是驚恐地尖叫不已,就是哭泣討饒,要麼就是徒勞無用地瘋狂咒罵。
他從到這裡的那一刻起,就隻跟他們說過兩句話,簡簡單單地解釋了“他的媽媽沒有奶”這一點。
“不能再快一點把他轉手嗎?”之前說著擔心這孩子的父母會很不好招惹的那個同夥,又開始不安地潑冷水了:“我總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他的態度真的太奇怪了,根本不像個孩子!”
最糟糕的是,按照他以往的經驗來判斷,這種預感往往很靈驗。
“態度當然會奇怪,他的腦子一看就不靈光。還好有這張漂亮的臉和純正的金發,總會有缺個漂亮玩偶和奴隸的有錢人願意花大價錢買下來的。”他膽怯的話很快惹來了其他同夥不屑一顧的諷刺:“完成傳送陣的布置是需要時間的,你想急也沒用。”
“喂,你要是有這種閒工夫,不如去把他手上的戒指都摘下來。”
泡泡身上的一切都已經被他們視為囊中之物,但早一點到手查看裡麵到底裝了什麼東西,也能當打發時間的利器。
這人深吸了口氣,在一群亡命徒同伴的嘲弄下,總算覺得自己很可能是神經質了。
於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板著臉走向泡泡,冷聲喝道:“把手伸出來。”
泡泡似乎以為這是什麼有趣的遊戲,一下就把兩隻手都乖乖搭上來了。
事情開始發生微妙的轉折,是在這個人的惶恐發現後——“為、為什麼會摘不下來?你搞了什麼把戲!”
泡泡一臉無辜地看著臉色慘白、氣急敗壞地指責著自己的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