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塵擔心你會被幕後的人殺害,一直叫我暗中保護你,所以我在鳳府周圍安排了一些侍衛,不過你的身手很好,躲開了他們的監視,我也是今天送東西到了鳳府,才看到你的水盆,才知道原來你受傷了,我隻能親自出馬了,等到回去之後,我一定收拾那些侍衛。”
安佑一邊喝酒一邊對蘭青言笑著說道,他既然一早就知道,也和鳳塵一樣,選擇相信蘭青言,鳳塵都願意放過蘭青言,他更加不在話下。
蘭青言沉默了一會,足足喝了半瓶酒之後,他才開口告訴了安佑自己的秘密,令安佑驚奇的是,蘭青言的雙重身份。
其實,蘭青言一直都是李權安插在鳳府的眼線,但是就連李權都不知道,蘭青言出身北狄,他的母親是皇族出身的人,無奈已經落魄,蘭青言為了安葬母親,隻能屈從吉吉落,潛入炎夏國,作為雙重的細作,潛伏在鳳塵的身邊。
和鳳塵相處日久,蘭青言被鳳塵所感動,覺得鳳塵是一個難得的人才,他對鳳塵沒有半點妒忌,還起了惜才的心思,而且鳳塵對待自己是真誠至極,簡直就是親兄弟,當初李權命令蘭青言殺了鳳銘,確實是他埋伏在鳳銘書房外麵的大樹上,他還帶了吉吉落手下的人當做擋箭牌,他太熟悉鳳塵了,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殺了鳳銘。
他也並不想殺了鳳銘,他隻是想鳳銘昏迷而已,唯一超出意料的是,鳳銘的年事已高,無法抵禦到那些暗箭,陷入昏迷,蘭青言出於內疚心理和保護鳳銘的念頭,一直親自照料鳳銘,也是這份誠心,連福伯都感動了。
“其實你如今的舉動,就算是老爺子醒來,也會原諒你,他一向都是把你當做親兒子一般看待,他還說過,要是當初鳳塵有你一半的懂事,他就安心了。“
安佑聽完之後並沒有驚訝,他知道蘭青言身後一定有一個極大的秘密,隻是沒有想到蘭青言的身份如此複雜,安佑隻是關係,他對於鳳塵和李汐是否造成威脅,如今知道他的想法,也確定他不會傷害鳳塵和李汐,其他的事情他不會太在乎。
安佑自幼就受儘寵愛,生性瀟灑,不會在乎細節。
“其實最辛苦的人是你,隱藏著這麼多的秘密,還要應付這麼多的人,你要小心為上,今晚我可以救你,但不是每一次都可以救你,以後沒事就留在鳳家,我會下命侍衛更加小心保護鳳家,你也暫時不要走動了,要不我可不知道要如何對鳳塵交代。”
安佑拍拍蘭青言的肩膀,他心裡也是對鳳塵極為佩服,鳳塵的胸襟如此廣寬,自己自愧不如,鳳塵也是體諒自己,才會讓自己留下,自己上場去殺敵。
“交代什麼?你保護好他的老爹就行了,其他的就不用多想了,你也不是不知道風塵的性格。“安佑再次拍拍蘭青言的肩膀。
“其實,鳳塵還有一個秘密,這個秘密我要告訴你,以防日後有人借此生事,這件事,鳳塵自己都不肯定。”蘭青言想起這個隱藏在自己心裡的秘密,當日鳳塵以為那盆血水隻有自己看到,其實蘭青言也看到了,他一直藏在心裡沒有說出來,此刻他還是選擇告訴安佑。
“什麼?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這個秘密,還有誰知道?”安佑這個時候倒是不鎮定了,他丟掉手裡的酒瓶,緊緊抓住安佑的肩膀。
“我不知道鳳塵是不是知道,我隻是看到了那盆水,或者鳳塵自己都不肯定吧,我覺得他之後是有意想避開照顧老爺子,應該就是不想再看到之前的情景。我看了好幾次,發覺確實兩人的血無法融在一起,他們並不是親生父子,這個秘密,我不知道老爺子是不是知道。”
安佑半醉還是清楚蘭青言的意思,這件事事關鳳夫人的名節,如果鳳塵不是鳳銘的親生兒子,很多事情就會改變,甚至鳳塵駙馬的身份都會改變。
蘭青言想了想,這個事情過於機密,他本來不想告訴安佑,但是今晚已經說開了,他就要告訴安佑,他還對安佑隱瞞了吉吉落的凶狠,自己沒有聽從他的命令,他不會放過自己,還有李權,自己也沒有殺了鳳銘,他同樣不會放過自己。
他擔心自己會隨時被殺,在死的時候,帶著這個秘密死去,他已經習慣保護鳳塵,所以,他要把這個秘密告訴安佑,希望安佑將來可以代替自己。
安佑聽出蘭青言的意思,他當即說道:“我會保管這個秘密,但是我不會保護鳳塵,隻有你才把這個鳳塵看的比什麼都重要,要是你們隨便一個是女的,你們乾脆成親好了。”安佑戲虐地說道,他還戳了戳安佑的臉頰。
“我最愛的人已經死了,所以,我的身邊隻是剩下待我如親人的鳳塵和老爺子。”蘭青言黯然說道,他之所以願意為李權效命,不是因為吉吉落的命令潛伏為李權的棋子,而是因為他喜歡上了李盈盈,李權曾經答應過他,事成之後,就可以帶著李盈盈離開。
可惜,事情還沒有完成,李盈盈已經不在了。
“兄弟,你委屈了,我隻想問一句,要是李盈盈還沒有死,你還會做出今晚的舉動嗎?”安佑看了一眼蘭青言,他感同身受,蘭青言比自己更為淒慘,李盈盈至死都不知道,有一個深愛她的人在背後為了她願意付出一切。
“會,我以為自己可以為李盈盈付出一切,原來不是,我還是沒有可以出賣自己的良心,我真是一個不及格的細作,以後你要是想收買細作,一定要找一個沒有良心的,沒有了良心,才能做壞人,做不了壞人,就做不了細作。”
蘭青言也是抬起頭,遙望燦爛的星河,他的心裡總算是舒服了一次,把心裡話說出來,他覺得自己輕鬆不少,如果此刻安佑要對付自己,或者把自己捉起來,他毫無怨言。
“良心是最值錢的東西,也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不過此刻在我看來,這個是最值錢的東西,買回兩條人命,價值連城啊。“安佑把酒瓶裡的酒一飲而儘,他站起來把酒瓶扔在地上,蘭青言被他的舉止所感染,同樣站起來把酒瓶扔在地上。
兩人對著明月高歌,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步履蹣跚地走回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