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薏苡隻是伸出右手,“也許下次我們還會再見,有時間再聊。”
記者頓了頓,但還是和她握了握手,大部分人都不想和她這個戰地記者再見,畢竟再見就意味著換了個戰場。
“您的話我會一直牢記,希望下次有機會能和您再詳談軍人的使命。”她揮揮手,隨即就和士兵上了車。
薏苡隻是站在那看著車子逐漸消失在視線中,對方是在提醒她不要忘記在聯邦會議上說過的話,也許在大部分人眼裡,她終有一天會和其他人一樣融入現實中,畢竟當人嘗到了權力的滋味哪裡還記得底層的民眾。
但也不儘然,如同副指揮和教官們,其實他們一直都存在,隻是迫於無奈淹沒在黑暗的浪潮裡,等待那一絲曙光出現。
每個人都有自己生存的方式,有的選擇站在明處,有的選擇站在暗處,無論哪種方式都有各自的意義。
她坐著戰機又去前線巡視了一番,酮星部隊依舊在加大火力,各種炮彈如雨點一樣,如果不是她們已經開啟了防空係統,那邊肯定會采取導彈轟炸,反正都已經撕破臉了。
所以現在隻能用一些槍炮攻擊邊防線,對方拿她們沒有辦法,同樣的她們也拿對方沒辦法,在另一個小星球上,艾比星和酮星就這樣打了足足五六年,到現在都還沒有停手。
不過這並不是最壞的結局,至少這邊打仗,荒星那邊也做不成生意,這時候肯定也急的焦頭爛額,他們養著那麼多武裝分子,沒有資金流入隻會入不敷出,如果瀾星真打個幾年,那些小營地隻能被迫解散。
荒星每天起碼幾萬人的人口交易,目前的局麵也算有效遏製了他們的進貨數量,至少不再有那麼多普通人被拐進那個地獄。
但想要徹底清理荒星,還是需要武力壓製。
晚上的時候記者就發來了一份采訪稿,都是白天在安全區隨機采訪的一些民眾,她看了看,然後就轉發給了軍團長。
後者十分滿意這份采訪稿,並說會讓情報局那邊繼續攛火酮星濫殺無辜的輿論,而艾比星才是真正的正直為民。
判斷一個星球的定位其實很複雜,有時候也許星球長隻想牟利,但底下人卻又各自為政,有的一心隻想讓自己星球更加強大,有的則隻想著濫用職權成為欲望的走狗。
而軍團長大概就是那種已經從軍人思想,轉變成一心為艾比星而努力的立場,這個其實才是大部分軍人的現狀,他們已經有了歸屬感,所以會把價值觀在自身所在的立場上放大,更多的考慮的還是艾比星的利益得失。
不過比起其他人,軍團長已經算很大方了,明明可以不撥吃食給這些村子裡的災民,卻還是同意了她的提案,萬一這要是打幾年,就等於要養這些災民好幾年,這些錢都是需要從第一軍團的支出費用裡扣,對很多高層來說寧願把這些錢放在輿論戰上,也不願意去關注那些災民怎麼樣,最多也就給一些粥,哪裡一日三頓還有盒飯饅頭。
不過她們有所行動,酮星那
邊也並沒有閒著,記者的報道還沒有出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市區的災民就突然發生了暴.動。
得到消息後,她一大早就坐著車進了城裡的安置區,那是一棟大型商場,聚集著幾萬個居民,隻是所有人此時此刻一個勁往商場外湧,門口的士兵開槍示警也沒有用,那些人依舊一窩蜂往各個出口湧,甚至連金屬門也都被砸凹陷了。
“這幾天一直都有人要喊著回家,隻是聲量比較小,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昨天晚上突然就暴動了,隻不過很快就被壓了下去,可是今天一大早不管怎麼示警都沒用,我們也不敢隨意去毆打開槍。”衛兵隊長滿臉愁苦。
薏苡坐在車裡靜靜的望著商場人頭攢動的大門,精神力範圍內並沒有什麼異常,市區的居民不像村莊裡的居民,隻要有口吃的就行,他們不可能安於目前被看管的狀態,所以很容易被人挑動情緒。
一旦她們控製不住開槍打死人,也許又會被潛藏在人群裡的間諜給拍下來大做文章,酮星早就知道艾比星要攻打瀾星,怎麼可能什麼準備都不做,誰知道人群裡有多少和那個女孩一樣的人。
也不知道是誰踹了門口的士兵一腳,突然間所有人一擁而上擠出了商場大門,如放飛的鳥一樣四處散開。
可就在這時,湧出來的人突然又僵在原地,以至於後麵的人都十分不解,不明白他們堵在門口傻愣著做什麼。
薏苡推開車門走下去,周圍士兵立即將那些人團團圍住。
她一步步上前拽住那個踹人的男青年,一邊接過擴音器,“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溝通,我理解你們的心情,大家都是成年人,應該也知道你們這樣做不會有任何結果,難道你們衝出來了艾比星就會退出瀾星嗎?既然知道不可能,那你們這樣做的意義又在什麼地方?”
隨著精神力控製被解除,每個人都一臉憤怒的望著她,被她拽住的那個男青年更是脖子一梗,“你們就是侵略者,我們好端端需要你們解救什麼?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說!”
薏苡鬆開了他衣領,目光如炬,“我們隻會攻擊敵人,如果下次你再襲擊我們士兵,或者煽動民眾暴.亂,那我們有權根據星際法對你采取強製性措施,任何人都是一樣。”
可能被精神力控製過一次,不少人也都不敢再輕舉妄動,隻能死死的盯著那個眼熟的女孩。
“我認得你,你是帝國大學的學生!”人群中一個女孩突然發出聲音。
霎那間,闖出來的人都是一臉詫異,看著女孩沉靜的麵孔越發眼熟,這不就是星際聯賽上那個帝國大學的隊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