薏苡在檢查艙裡待了兩個小時,她能感覺到不同能量波在對她的身體進行掃描,直到她再次被推出檢查艙,一個白發老人才上前給她注射一支藥劑。
隻是一霎那,她便失去了所有意識。
她說的那些隻是為了唬那張芯片,為什麼自己會穿越到原主身上,其實她也沒有太多頭緒,但是如果不這樣說,自己必死無疑。
如果她死了,這一切就又將隨著那場實驗室爆炸一樣,被徹底掩埋在曆史的塵埃裡,屆時整個世界都將被變成機芯人。
它非常自負,可自負的本身就是自卑,縱然對人類十分鄙夷,但對於自己隻是一張芯片這件事依舊耿耿於懷,所以他要把所有人都變成機芯人,這樣就沒有種族歧視,還能實現真正意義上的人人平等。
在他心裡這是一場壯舉,他也不認為自己是貪婪的,他隻是在為了人人平等而努力奮鬥而已。
人之所以是人,那是因為懂得包容萬物,任何物種的存在都是順其自然的,競爭也屬於常態,可一旦所有人都成為機芯人,那麼誰掌握終端機器誰就是整個星際的主宰,每個人也都將成為行屍走肉。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死在這裡,不然就不會有人知道它的真麵目,自己也必須找出消滅這張芯片的辦法,對於她的話對方肯定有所懷疑,但她也隻能再賭一次。
直到意識再次回籠,周圍光亮沒有那麼明顯,但她知道自己賭贏了。
四肢依舊被銬上了重力裝置,薏苡根本無法動彈,隻能快速掃量這所的封閉空間,卻在另一個角落看見了同樣被銬著重力裝置的熟人。
對方氣色不太好,大概荼藍說的沒錯,人造人的壽限誰也無法更改。
“你怎麼會在這?”她聲音略微沙啞。
女人隻是閉著眼靠在牆角,身上沒有任何傷痕,但呼吸卻格外孱弱,“你怎麼在這,我就怎麼在這。”
整個空屋子又陷入一片寂靜,薏苡沒想到會在這看到對方,可很快又了然,這一切都是那張芯片設的一個局而已。
他故意放出消息,讓人造人組織的人相信他要進行芯片植入,事實他的確要再次更換身體,所以人造人組織得到的消息也並非是假的,荼藍口中所說的科研實驗,也就是這次的芯片植入手術,威沂當然會露麵。
可是人造人組織又想要終端機器,但是如果讓手下去拿,萬一手下拿到這個東西生出異心,那也是件麻煩的事。
所以對方決定自己親自跑一趟,卻不曾想還是落進了陷阱,但因為她本身時間就不多了,所以芯片不打算殺了她,隻是把她關在這看著她慢慢老死。
而現在又把自己關在這裡,顯然也是為了讓她看看對方的下場,它想告訴自己,所謂的反抗都隻是一場笑話。
“你應該早一點告訴我。”她緩緩閉上眼。
這就是人心不齊的結果,如果自己早一點知道這張芯片的真麵目,她們今天也都不會出現在這。
每個當
權者疑心都非常重,所以哪怕知道對方是張芯片,她也沒有告訴荼藍,甚至是任何人。
“我早一點告訴你,你就會死,哪來的現在?”女人苦笑一聲,全然沒有第一次見麵時那麼咄咄逼人。
“每個人可以死,但如果讓真相止步於此,隻會有更多人前赴後繼的消亡,包括你們人造人。”薏苡輕聲道。
如果早一點知道真相,她一定會把這一切公之於眾,這張芯片不可能殺掉所有民眾,而那些高層也不會甘心受一張芯片擺布,他們骨子裡基因優越感更不允許自己被一個機器人掌控。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任何時候還是要把握住當下。
等到她爸根據定位儀找過來,也許她們還有一線生機。
現在問題是怎麼解決掉這個重力裝置,隻要解除這個重力裝置,她還是有把握從這裡逃出去,畢竟她的感知力沒有被限製。
“你太倔強了,如果你選擇加入我們,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女人疲倦的閉上眼。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看荼藍那個叛徒就知道了,到頭來自己還是沒有鬥贏這張芯片。
薏苡靠在那沒有再說話,縱然她被注射了營養液,可體內異能卻隻剩下了兩成,現在必須攝入汙染食物才能恢複異能,而這張芯片知道她喜歡吃汙染食物一定有古怪,所以才故意給她注射營養液。
怎麼逃出去的確是個問題,除非等著下一次被帶出去檢查時趁機逃跑,但她無法免疫麻醉劑。
比起死亡更恐怖的是死的沒有任何價值,那麼她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將成為空談,甚至隻是那張芯片給自己安排的一場重獲新生的局。
倘若自己真的死了,馳周肯定也能猜到這張芯片的真麵目,他和自己一樣,隻是缺乏一個確鑿的證據。
不知道過了多久,封閉的屋子突然泄入一道白光,兩個穿著白西服的守衛忽然走了進來,一個守在門口左顧右盼,一個拿著遙控鑰匙對她按了下。
霎那間,四肢的重力裝置頓時自動打開。
“六少爺讓我們來救你的!”守衛神色嚴肅的壓低聲音。
薏苡很快意識到他口中的六少爺指的是誰,不管怎麼樣,現在離開這裡最重要。
她迅速把角落裡的女人抗在肩上,然而耳邊卻傳來一道孱弱的聲音,透著幾分釋然,“出去後我也沒有幾天好活了,把我放下吧。”
“我沒有丟下合作夥伴的習慣。”她伸手問守衛要遙控鑰匙。
後者一臉焦急,“六少爺隻讓我帶您一個人出去,可沒讓我把這個老女人也一起救出去,再說帶個人多不方便。”
他知道這個薏苡少將能力非凡,可能力再非凡帶個人逃跑也不方便呀,更何況這裡守衛森嚴,他們能不能順利逃出去還是個未知數,怎麼能再帶個累贅添麻煩。
薏苡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守衛隻能趕緊重新按了下遙控,算了算了,他可真是怕了這個煞星。
“帶上我
你走不出去的。”
女人用儘所有力氣從手臂裡扣出一顆藍色鑽石,血淋淋的躺在掌心。
她神色逐漸變得複雜,“這個是我們每任會長的標誌,看到這個,他們就會認同你,但是我們組織從來沒有外人當任過會長,能不能讓底下人信服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