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靈,數量多,但靈力弱,經常在出任務的時候出意外,我也一樣。”岑天河感念著舊情,低聲道,“但這麼多年,我幾乎沒受過傷,因為每次都能等你幫我,遲錚……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喜歡聽這個,但你可能已經記不清你救過我多少次了吧?”
“那是因為你以前有點用,現在就不了。”遲錚能明顯的感覺出來岑天河明裡暗裡對千途的維護,“你到底是想幫我,還是怕我殺了千途,你以為我感覺不出來麼?”
岑天河無奈,他本來就是個心軟的人,看了筆記本裡的內容後更不忍心,“我沒看懂多少,隻是覺得那個靈師不是故意……”
遲錚沒再聽岑天河唧唧歪歪,甩開他自己走了。
靈師當然不是故意的,故意的是那個狡黠的怨靈。
那個靈師,和前麵十四個靈師都不一樣。
那個靈師的靈力最強,但他從一開始就沒用全力。
特彆是在發現小怨靈竟然有五感有知覺後。
怨靈本是脫胎於萬物的執念,沒有固定的形體,也沒明確的意識。隻有不斷畸化的靈體和不斷膨脹的欲望,沒有情緒也不知痛癢。
但那個小島上的小怨靈是個異類,在和島上的幾千隻怨靈相互屠戮後,它活活被磨出了自己的意識,也有了五感。
它能感覺到冷,能感覺到疼。
但它不會說話,來島上的靈師也不同它說話,第一個來島上的靈師剖開了怨靈的胸口,而後,怨靈也是這樣對待之後的十幾個靈師的。
除了第十五個靈師。
那個靈師比之前的都強,所以他有機會靠近怨靈,看清楚它個什麼東西。
怨靈無法像之前一樣輕易撕開靈師的胸口,隻抓傷了靈師的肩膀,靈師一時之間也沒法製伏怨靈,隻是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一道傷口。
怨靈能感覺的到這個靈師比之前的都要強,因為這個靈師留下的傷口,是不愈合的。
以前就算是被開膛破肚,隻要時間夠長,總會恢複的,但那次不行。
手臂上的傷口不斷的往下流血,這消耗著怨靈的靈力,過去了不知道多久,一點愈合的趨勢都沒有。
怨靈不會說話,但它能感覺到疼。
不斷流血的傷口太疼了。
留下不能愈合傷口的靈師沒有離開,他不遠不近的觀察著怨靈,不走,也沒有再次傷害怨靈。靈師似乎在觀察著什麼,記錄著什麼。
怨靈也時刻警惕的留意著那個靈師,想找機會把這個靈師徹底吞掉,還學著他纏傷口的樣子,用一片長樹葉,裹在了自己傷口上。
可這沒有絲毫用處,不愈合的傷口依舊是很疼。
但有個意外的發現。
小怨靈發現,每當自己試圖用樹葉遮蓋傷口時,或者在它因為疼痛□□的時候,不遠處的靈師眼中都會閃過一些不忍神色。
靈師並未受傷,他又不疼。
但這個發現讓小怨靈獲得了一條可以愈合傷口的白色布料。
而且,就在傷口恢複後,隻要它對著靈師展示自己的傷疤,靈師在和它的僵持中,總會猶豫。
小怨靈知道每次這樣展示傷口靈師都會心軟,所以它一次次的重複,以此獲得關注、信任、和……偷襲的機會。
靈師可能是想同它長時間的僵持下去了,他在用靈力加固小島上的封印,確保怨靈不至於因為靈力太強逃出小島。
近一個月的和平相處好像是讓靈師放鬆了警惕,他竟敢背對著怨靈,自顧自的要給他自己修葺一個小木屋。
怨靈看準機會,從靈師背後衝向靈師,在靈師轉身看向怨靈的一瞬間,怨靈右手上靈力化為利爪,直接穿透了靈師的胸口。
同一時刻,那個修了一半的小木屋竟瞬間化為一股強韌的靈力,緊緊的繞在了怨靈的脖子上。
靈師重傷後嘴角帶著血,表情卻很輕鬆,他語氣不太穩的說,“……抓住你了,小東西。”
遲錚輕輕摸了一下自己側頸,接過了房屋中介遞給他的合同。
遲錚左邊頸側有一道很淺的紅色痕跡,不靠近都不太能發現,就是發現,也隻會覺得是一個胎記。
遲錚是可以將這道紅色傷疤除去的,但過去了這麼多年,遲錚一直留著。
“是這邊的學生吧?你們幾個院區的學生,不少從這個小區租房子的,都是經我的手,在我們中介走的合同。”遲錚不討價,不囉嗦,簽合同給錢都很痛快,中介十分滿意,話也多了,感歎,“現在的小孩兒生活是好了,家裡有錢的不少都出來租房子了,這房子真不錯。”
中介看遲錚隻是出神不說話,好奇問道,“你是因為什麼出來租房子的?嫌宿舍條件不好?和舍友處不來?還是要考研,想住的安靜點?”
“都不是。”遲錚收好合同,“談戀愛,沒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