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時候,好巧不巧,夙辭發現萬靈島上的靈力變化又嚴重了。
嚴重到夙辭在很遠處十五的小島上都察覺到了。
“變化就變化,什麼熱水魚冷水魚的,隻要死不了不就得了。”十五當日對此很麻木,“你不是跟我承諾過,你不會死嗎?又不會影響你。”
夙辭無奈,“是不會影響我,但其他靈師會收到影響,會死很多的……”
十五一臉冷漠的摸著自己脖子,自打被那些白靈折磨過,反複很多次割開了他的脖子後,十五總覺得自己脖子上原本的傷疤都不漂亮了,聲音也變得奇怪,“他們是割掉了我的聲帶嗎?我有聲帶嗎?就算是惡靈也得有個聲帶吧? ”
夙辭一臉無奈,“你有,你的聲帶沒問題,隻是你徹底過了變聲期了,所以你覺得自己聲音好像有一點點變化。”
十五還是沒懂,他挑剔的透過池水觀察自己的脖子,“我這傷疤,是不是也不如以前豔麗了呢?”
“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讓我把這條傷疤幫你去了?”夙辭覺得十五就是被派來折磨自己的,明明知道自己對當初傷了他心存愧意,十五卻不接受任何治療,就是要留著脖子上那道鮮紅的疤痕,時時刻刻提醒夙辭:傷我折磨我的事兒你也有份兒。
“那就讓他們去死,你不死就行。”十五看向夙辭,擺弄了一下他今天新學的詞,“你這是在杞人憂天,夙辭,除了你,還有人覺得那邊靈力有變化嗎?”
夙辭沉默許久,搖搖頭。
“那不就得了,根本沒人覺得有變化,那怎麼可能會死人呢。”十五想了下,“但是我希望可以變化大一點,最好連著大乾元全部死掉。”
夙辭頭疼。
原本慈和無比事無巨細的照料了自己多少年的大乾元,一夜之間成了虐待狂。
好不容易有了個能陪伴自己的十五,但是個反靈師分子,天天盼著萬靈島爆炸。
“千途一個人沒事吧?”岑天河見遲錚半天不說話,茫然道,“你在想什麼?”
“沒事,能有什麼事。”遲錚回神,“……你少回去,就不會有你的事,在這邊隻要彆靠我太近,我也不會管你。”
岑天河點點頭,他心裡惦記著千途,又不太敢問,踟躇半天,“……他昨天又做噩夢了嗎?現在沒人看著,他……”
赤靈掛心自己的係鈴人是本能,遲錚能理解,忍著不滿說,“沒做噩夢,他……”
遲錚又忍不住走神。
千途好的不能更好。
昨夜一夜好夢,千途早上不到六點就精神飽滿的醒了,洗漱後兩人一起吃了早飯才剛六點,去學校還太早,遲錚就陪著千途刷題。
千途心思根本就沒在題庫上。
昨夜剛做了那樣一個夢,遲錚構建的夢不一定有多瑰麗絢爛,但肯定是足夠讓千途心疼的。
心疼到千途刷了沒兩頁題,就跟遲錚主動分享了昨夜的夢。
遲錚原本以為千途是想再安慰自己幾句,承諾以後會對自己好不離不棄之類的,不想千途說完以後靜了片刻低聲說,“……夢裡你說,讓我隨便對你做什麼。”
千途轉了一下筆,避開遲錚的眼神,自己在卷子上亂畫了兩筆,“……但我沒做。”
遲錚:“……”
明白了,分享夢境是其次,主要是在邀功。
遲錚看著千途,“後悔了?”
“沒有,我當時心疼死了……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彆想法。”千途低頭又做了兩道題,好一會兒才繼續道,“……我就是突然想到,你出門兩天,昨天回來到現在……我好像都沒主動牽一下你的手。”
遲錚不確定千途是不是隻需要一個牽手,沒說話,靜靜地看著千途。
千途終於合上了書,有點不太熟練的,低聲問,“你需要我親親你嗎?”
遲錚還不至於這麼不知情知趣。
初次戀愛還不到一個月的千途,感情上很主動,但肢體的碰觸更習慣於被動。
不接千途的話,逼他主動觸碰自己是蠻有意思,但遲錚不忍心。
至少暫時還不忍心。
在現在的遲錚眼裡,裝聽不懂裝不明白,等著讓千途主動……已經同淩虐無異了。
想到前一晚那個電話,遲錚還心軟著。
對年輕又沒經驗的千途來說,他現在能做的已經遠超過他本來能接受的了。
千途想要主動,但還在茫然無頭緒。
“昨天回家……”遲錚收起鋒芒,給昨夜的自己解釋,不疼不癢的懟千途,“……你給我軟釘子吃,我看你臉色都來不及,牽個手都要小心臉上被你甩巴掌。”
千途忍不住笑了,不等他解釋,遲錚靠近親吻了千途。
昨夜忘記給的小彆重逢後的擁吻,如果千途需要,那當然要補回來。
而且……
既然千途這麼主動且根本就舍不得扇自己巴掌,那多少要得寸進尺的。
遲錚本來每次同千途親吻都不老實,反複控製自己還總是忍不住會解千途的衣服。
早上氣氛正好,千途又太縱容,所以千途第一次被解開了腰帶。
“遲錚?”岑天河擔心的看著遲錚,“怎麼又走神?你怎麼了?你以前從來不會說著話走神的。”
“我以前也沒這麼煩你……”遲錚看了岑天河一眼,語氣中並沒以往的怨氣和怒意,像是問岑天河又像是自言自語,“正常戀愛……原來是這樣的?”
活了兩世,遲錚第一次體驗到正常的生活,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原來正常的情侶是這樣的,原來正常的人生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