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說開了, 以後……”岑天河不太有底氣的說,“以後你有什麼需要做的,可以吩咐我……如果我做得到的話。”
不等遲錚拒絕岑天河忙急匆匆道, “都是為了夙辭,你也想讓他將來順利變回靈師吧?咱倆至少這一點上立場是統一的,誰也不想他將來又去投胎,咱們再找一次吧,一次就夠了。”
“你還真覺得你那備用方案有用得上的一天?”遲錚瞥了岑天河一眼,他現在心情不太好,但又不是很有精力跟岑天河生氣,“……你有病吧。”
岑天河愣了下才明白遲錚在說什麼,忙解釋, “我說的是萬靈島最近靈力異常的事, 你忘了?所有靈師都是在萬靈島上出生的,萬靈島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千途去哪兒出生?”
遲錚聞言臉色更差,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還沒找那老東西算賬?讓他半死不活的在那時不時的惡心我。”
“還有一件事……”岑天河小心的看看遲錚的臉色, 搖頭, “沒事了。”
遲錚皺眉,剛想開口問,頓了下明白岑天河想問什麼了。
遲錚看著岑天河, 被氣的有點無力。
每次跟岑天河聊天都是這樣, 岑天河像第一天來到這世上一樣, 看什麼都新鮮,看什麼都好奇,橫衝直撞的對著遲錚問東問西,偏偏遲錚過去的事沒幾件是經得住回憶的, 每次兩人聊不到半小時遲錚就想跟岑天河動手。
今晚的心情已經不可能更差了,遲錚不想岑天河隔兩天再來跟自己“談心”堵心自己一次,忍著心口的疲憊,“我差不多猜到你想問什麼,想問就問,改天我不一定還會理你。”
岑天河眼神飄忽,搖頭,“沒有,我自己都弄清楚了。”
“你那個腦子能清楚個……”遲錚深呼吸了下,“你放心,我的係鈴人是大乾元,不是夙辭。”
岑天河聞言暗暗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他直視著遲錚的眸子,“你確定?遲錚,你發誓不是?”
形容不出的疲憊脹滿遲錚心口,放在平時岑天河讓他發誓遲錚不動手也肯定轉身就走了,遲錚這會兒實在是沒什麼力氣動怒,他淡淡道,“我當年隻是有點蠢,但最基本的是非黑白還是分得清的,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夙辭不是一個戀愛腦,我也清楚……”
遲錚看著岑天河,說出了岑天河沒敢說的後半句話,“我也清楚,夙辭當年送我出島,不一定隻是為了我。”
岑天河從方才知道是遲錚的小島在主動要去吞並萬靈島開始,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從現在大乾元和萬靈島的狀態看,其實是大乾元在受威脅。
夙辭當年到底想救的是誰,看一直以來是誰最被動就是了。
若夙辭真隻是為了不讓大乾元出事兒就弄出當年那一出……岑天河不太敢想遲錚到底恨的是誰。
岑天河原本一直把遲錚放在了受害者的的位置上,角色調換後他心裡隱隱擔心,以遲錚一貫的偏激執著來看……岑天河不確定遲錚是否能釋懷,夙辭也許是為了大乾元才殞命這件事。
遲錚說過很多次,他恨夙辭,岑天河不會因為遲錚這段日子對千途的好就忘了這些。
身為赤靈讓岑天河不受控的變得婆婆媽媽小心翼翼,生怕再有什麼事會威脅到千途。
岑天河的所有心事永遠都直接寫臉上,遲錚懶得跟他兜圈子了,“我是恨夙辭,但不至於分不清主次,也不會因為以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胡亂遷怒,夙辭心裡一直就不隻是有我,我早就知道……當年隻要他有任務,不管我怎麼叫他求他,他都沒糊弄過任何一個任務,肯定是先處理了任務才會管我……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
“你覺得我有資格跟他這麼非黑即白的較真?”遲錚自嘲,“真這樣算賬,我頭一個沒資格再去糾纏他。”
岑天河稍稍放下心,有點尷尬的笑笑,無力的替自己解釋,“是我較真了,是我小人之心了。”
遲錚懶得再跟岑天河聊了,原本以為岑天河身為夙辭的赤靈,小島還不怎麼排斥他,他真的能誤打誤撞的查到什麼自己不知道的東西。
現在看也沒比自己強多少,繞了幾個彎路還需自己替他理清思路,什麼有用的信息也沒提供。
遲錚甩開岑天河,自己回了小彆墅。
遲錚坐在屋頂上,探知著千途的氣息。
萬幸,千途睡得正好,還沒做夢。
靠近千途,感知著他微弱的靈力和氣息,遲錚原本以為這樣自己心情會重新平靜下來。
被岑天河一頓橫衝直撞攪的疲憊又敏感焦躁的情緒,會恢複如常的。
可完全沒有。
果然所有情緒都有個最低落腳點,如果放在幾個月前,隻要告訴他能在夙辭身邊陪一晚,那遲錚願意傾儘所有來換,彆提什麼心情好心情差,找到夙辭之前他心情從來就沒好過,都無從比對。
這點兒事算個屁。
現在找到了千途,隻過了幾天好日子,遲錚就不太能扛得住這種折磨了。
該死的岑天河,帶著他回憶了一圈最不願意記起的過往。
想起當日受的苦,想起當日因為自己犯蠢受的罪,遲錚這會兒怎麼也消化不下去。
遲錚像是中了邪一般。
他想再靠近千途一點。
想讓千途看著他,想聽千途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