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的冷杉香變得濃鬱而熱烈,交織纏繞形成的信息素網嚴密地兜著紀玉霖,這放在任何一個omega身上來說,都屬於一種隱秘冒犯的行為。
裴忍的信息素就像他此刻的狀態一樣,緊密地纏束紀玉霖。
他把人禁錮在自己的範圍內,猶如蟄伏待動的野獸,迫不及待地想咬一口懷裡的香甜可口的紀玉霖,又想慢慢叼起他的後頸在那一塊可以標記的地方反複舔噬。
可實際上裴忍不能動。
他克製,忍耐,鼻梁落下的汗弄潮了紀玉霖的頸,有些黏,熱,沾著他的氣息。
裴忍嗓子壓製所有出聲的方式,唯獨鼻息不穩。
他私念重,貪戀把紀玉霖沾上自己味道的滿足感,於是又貼往對方頸邊,耳根下多蹭了一會兒,刺短的發把紀玉霖耳根連著頸弄得紅了一片。
紀玉霖伸出胳膊,細長的手指想揪住裴忍的頭發迫使他退開。
奈何裴忍頭發很短,發現揪不動隻能捂在他耳朵上,試圖把人推遠。
“裴忍,你冷靜一點,彆這樣了……”
裴忍的眼神克製又危險,信息素還那麼亂,紀玉霖想喊人來幫忙,可裴忍把他帶出離人群很遠的地方。
他們所站的位置有巨石遮擋,海風大,風一吹,他的聲音所剩無幾,根本沒人聽到。
也沒人知道裴忍這時候把紀玉霖抱在石頭上像一頭野獸反複蹭著他。
“裴忍……”紀玉霖心跳鼓噪,“你快點清醒。”
他甚至上手拍了怕裴忍的臉,裴忍唇角一彎,英俊的麵龐從他潮濕的手心滑過,上下一蹭,紀玉霖指尖碰到裴忍滑動的喉結。
他蜷起手指,裴忍懶懶地抱著他,身軀火熱,和清冽的冷杉香形成強烈的對比。
裴忍低聲說:“腦子清醒得很。”
“那……那你收斂一點。”
紀玉霖能清楚感知到裴忍的信息素,換成一般的omega恐怕早就受不了被這麼緊密的信息素圈包圍。
可他因為腺體缺陷,縱使裴忍的信息素讓他燥熱無措,卻沒到情迷意亂,任由對方隨意擺布的地步。
裴忍:“讓我冷靜一會兒。”
紀玉霖:“不能鬆手冷靜嗎?”
裴忍:“不能。”
看著紀玉霖被嚴琢碰到,他都差點失控了。
紀玉霖:“……你平時自控力不是特彆強大。”
裴忍像一頭進入慵懶狀態的野獸,沉聲說:“我不知道。”
他從沒這麼喜歡,想靠近一個人過,這也是第一次。
夕陽一點一點沒入海平麵,海風雖大,紀玉霖卻被裴忍捂得泛熱。
他輕聲開口:“可以了吧。”
紀玉霖已經感知不到裴忍的信息素,像湧起的狼潮褪去,天黑了,入夜後五感比白天還要敏銳。
裴忍鬆開紀玉霖,他端詳紀玉霖的眉眼,看著那隻垂在身側軟軟的胳膊,雙眉一皺:“手麻了?”
失去了裴忍的遮擋,涼爽的風吹散紀玉霖的潮熱。
他若無其事地背過身:“沒事。”
裴忍自知理虧,他剛才有欺負紀玉霖的嫌疑,可紀玉霖溫柔,不會對他生氣。
這麼一想,他更混賬了。
因為他早前沒有覺察到紀玉霖對自己的心意,還仗著紀玉霖喜歡自己的時候對他做了許多模糊界限的行為,那時候紀玉霖會不會非常厭惡他的“不自知”。
所以才決定和他淡了聯係,就算下決心舍棄,他從始至終都沒給過裴忍一個冷臉色,沒說過半個字重話。
裴忍沉聲:“霖霖,是我之前不好。”
紀玉霖沒有被識破感情的狼狽,更沒有急於否認。
他對裴忍的感情坦蕩磊落,和裴忍之間更沒有見不得人的東西。
他瞥過視線不看裴忍,唇角微微揚著:“現在說這些話已經沒有意義了。”
裴忍:“給我一個機會。”
裴忍握住紀玉霖的手,“我不說,給我一個證明的機會可以嗎?”
“霖霖,你可以不回應,但不要避開我對你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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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海灘派對開始前紀玉霖回彆墅重新洗了身澡,連香水都噴了不少,濃鬱的男士香水甚至掩蓋了他的嗅覺,紀玉霖都覺得不太舒服了,才壓下那股被裴忍沾染信息素後的詭異感。
身上太香了,紀玉霖坐在離大家最遠的位置。
他越欲蓋彌彰,就越容易讓在意他的人覺察異常。
林向陽跑去和紀玉霖坐,詫異地說:“怎麼噴了那麼多香水。”
他細看紀玉霖:“脖子和臉都好紅,被曬傷了。”
紀玉霖避免他說更多話:“傍晚出來時忘記把防曬塗好了。”
裴忍也洗了澡下樓,過來前他還多補了一支抑製劑。
他自然地走到紀玉霖身邊坐好,視線偏落在他泛紅的皮膚。
裴忍皺眉:“曬傷了?”
紀玉霖垂眸:“沒事,塗過藥的。”
顧瑀安排人送來燒烤的烤架和火炭,空運過來的食材非常新鮮,已經在廚房做過完整的處理,這邊再稍微修剪就能放上調味料燒烤。
燒烤屬於紀玉霖平時想吃卻有忌口的食物,裴忍挑了幾份素菜放進餐盤,回頭問紀玉霖要不要吃烤魚。
紀玉霖:“我自己烤吧。”
裴忍微微一笑,選好食材繼續回到剛才的位置坐好,大多都是紀玉霖喜歡的菜。
裴忍沒烤太多分量,怕紀玉霖吃完不舒服。
多年的照顧讓他對紀玉霖的口味了如指掌,做起“伺候”紀玉霖的事,對裴忍來說再簡單不過。
素菜熟得快,裴忍分好幾份裝進盤子,遞到紀玉霖手邊。
“先吃一點,魚還需要時間。”
另外幾個人的視線有意無意地朝兩人的方向瞄,紀玉霖麵無改色地接過燒烤:“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