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玉霖三十八歲的生日是在邊境的一個城市過的。
裴忍今年有個任務,需要留在這座邊境城市的營區裡四個月,紀玉霖乾脆就跟了過來。
天還沒亮,紀玉霖被一股覆蓋全身的潮熱弄醒。他懵懵懂懂地恢複了幾分意識,幾乎完全順應本能,整個人完全貼在裴忍懷裡。
他的胳膊都被裴忍弄濕了,肌膚沾著alpha的信息素。
感受著alpha壁壘分明的身軀,紀玉霖嗓子溢出沙啞的低歎,很快被吞沒在男人入侵的唇舌之間。
紀玉霖繞在裴忍脖子後的手指往上一滑,裴忍半托起他,於是紀玉霖順勢將手一插,摩挲著男人汗水打濕的短發。
他喘了幾口氣,餘光掃向窗戶:“是不是快要天亮了?”
昨晚睡前他記得裴忍說今天要早點去巡防,按裴忍每次開始到結束的時間,至少也得一個小時,他怕對方會遲到。
裴忍微仰起一張穩重英俊的麵孔,這張臉此刻揮斥著無比潮濕熾熱的汗水,吮了吮紀玉霖的唇。
“沒事,時間夠。”
裴忍昨晚特意讓紀玉霖早睡,這會兒比平時起床的點還早上一個小時不止。
紀玉霖慢慢“嗯”一聲應了,他細致溫柔的和裴忍享受唇舌間纏/綿繾/綣的吻,直到呼不進氣,才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我想去窗戶旁邊。”
他啞聲一笑:“等會兒還能應景看個日出。”
裴忍臉孔隱隱抽動,沉默地直接抱起紀玉霖朝窗戶走。
裴忍需要早出晚歸,按他的習慣,肯定少不了今早的事,所以紀玉霖也由著男人。
灰蒙的夜色漸漸被亮起的晨光覆蓋,紀玉霖扭頭,胳膊發軟的從裴忍脖子繞開,貼在窗戶玻璃上。
他眼瞳失神迷離地望著籠罩在晨曦在的大半個營區,低頭去看,腳邊的落地玻璃已經臟得不行。
裴忍抱起水裡撈出來一樣的紀玉霖去衛浴室洗漱,十分鐘後他躺進了床裡。
裴忍低聲:“再睡會兒,陳姨會晚兩個小時過來準備早餐,要多吃一點。”
紀玉霖慢吞吞哼了聲:“嗯……”
他睜不開越來越沉重的眼睛,快要重新睡著了,可手指依然勾在裴忍的無名指上還沒鬆開。
兩人勾纏的無名指分彆戴有一枚簡潔雅致的婚戒,裴忍親了親他的手背,紀玉霖才在半夢半醒中鬆開手指。
紀玉霖在兩個小時後醒來,他換好一身休閒舒適的居家常服,剛下客廳,陳姨正好和粥和小菜端送上桌。
陳姨笑嗬嗬的:“先生,過來用早飯吧。”
紀玉霖神情慵懶,回給對方一個友善溫和的微笑。
“陳姨,早。”
陳姨布菜完畢,目光忽然落在紀玉霖細白頸膚印出的一大片紅痕上,饒是已經有了五十幾年生活閱曆的人,此刻不免臉熱。
她知道眼前這位溫和俊美的男人是誰,新聞報導采訪過好多次這位大鋼琴家,現實見到遠比新聞采訪裡的讓她震撼。
氣質太過出眾獨特,甚至於掩蓋了他一身那麼好的皮相和骨相。
歲月在紀玉霖身上似乎看不到痕跡,他不似裴忍那樣曆經風霜後深沉穩重,男人像歸鞘的利刃,而他則猶如美酒佳釀,蘊含玫瑰般的風情姿彩,優雅美麗,叫人看一眼就移不開眼睛。
紀玉霖覺察到陳姨的尷尬,朝她投以溫柔的笑意,一個眼神,愜意放鬆的姿態,就能輕而易舉地化解對方的尷尬。
陳姨感慨地開口:“先生跟將軍的感情真好啊。”
不像她跟自家男人,結婚沒幾年就左手摸右手了。
紀玉霖不是第一次從旁人嘴裡聽到類似的話,舀了口粥就著小菜吃。
他跟裴忍結婚至今,兩人加起來差不多八十歲了。
彆人的婚姻生活裡說過最多的話是日子越久,愛情淡了,會轉成親情比較多,對此媽媽也這樣對他說過。
然而事實上他和裴忍年到四十,彼此間的愛情並沒有因時間流逝而淡褪。
他們更像融為了一體,愛意如水,汨汨流淌,沒有過停止的時刻。
也因此他更年輕一些的時候還比較講究和保持“獨立”,而現在都快要四十歲了,卻隨裴忍一起來到邊境的營區裡,一待就是四個月。
他和裴忍,比起從前更加珍惜彼此相處的每一天,隻要不是硬性規定下需要分開,那麼找到他就是找到裴忍,兩人總會待在一塊。
連兩位媽媽都詫異不已,但看到孩子們越來越恩愛,大家心裡都寬慰。
紀玉霖用過早飯,在樓上的隔音室練了三個小時琴。
中午前收到裴忍的短信,無非簡單叮囑他午餐按時吃,多吃一點,此類日常再普通不過的話語,而紀玉霖同樣態度專注認真地回應,沒有絲毫敷衍。
彆人說膩了的日常對話發生在他和裴忍之間,從來沒有誰覺得厭煩或不耐。
他們對彼此擁有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包容和依戀,即使此時隔著網絡通訊聯係,但得到回應的他們依然像嘗了口密,心情舒暢柔軟,嘴邊都是甜的。
回完裴忍信息,紀玉霖在寢室群看著林向陽發了幾十條的苦水。
林向陽二胎生出來後比從前忙了,沒有時間玩的他很容易陷入焦躁,這份焦躁不能衝著小孩發,於是都發在陸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