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全省的技術員和研究員都沒有一個自學的人厲害,那不是瞎扯嗎?如此要將全省技術員研究員的臉麵置於何地?
龐文瑞越想越覺得蔣木恒等人是被宋知雨洗了腦,這才會對她深信不疑。
此時的龐文瑞看著蔣木恒等人的眼神,憐憫中又帶著一絲同情,先前的氣忽然就消失不見。
罷了罷了,不與傻子計較。
蔣木恒莫名接收到他的眼神,頭頂頓時冒出一連串問號。
他皺了皺眉頭,語氣稍稍帶著些不耐煩:“龐文瑞你有毛病?”
龐文瑞的眼神頓時變得更奇怪了,隨即露出甚至說得上是安慰安撫而溫柔的笑容,“嗯,我有病。”
蔣木恒:???
此時他還不明白龐文瑞的意思,那是真的腦子有毛病了。
蔣木恒當即被氣笑了,伸手指了指對方,最後又實在不知道說什麼,然後又氣狠狠地放下。
“你給我等著!”
蔣木恒撂下一句話,轉身就出了研究所。
他要去找宋知雨!他要讓宋知雨狠狠給龐文瑞一個痛擊!
蔣木恒出來的時候都想得好好的,然而出門後經涼風一吹,充血的腦袋逐漸冷下來,他的怒火也慢慢消散,思緒頓時變得更清晰。
他前往招待所的腳步越走越慢,心也開始變得忐忑起來。
其實龐文瑞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宋知雨是自學,把操作部分練習控製好也許就花了很多很多時間。
而發動機的構造複雜,涉及許多方麵的內容,一時半會看書能明白一些,徹底吃透還是需要一定時間和理解能力的。
很顯然,在蔣木恒看來,宋知雨現在想要做到這一點,是有一定難度的。
不過不論內心再如何糾結,蔣木恒也很快走到招待所門口了。
巧合的是,他剛到就遇見宋知雨從樓上下來。
宋知雨略微詫異地挑眉,“蔣研究員,你來找徐延年同誌?”
蔣木恒沒想好用什麼借口,隻好乾巴巴地笑笑,順著她的話點頭,又望了望宋知雨身後,“老徐還沒起來嗎?”
宋知雨搖頭,“我也不太清楚,徐同誌說有事情要處理,晌午沒有回招待所。”
蔣木恒聞言露出恍然的神情,怪不得徐延年會跟著宋知雨到省城來,原來是有要事,而宋知雨隻是順便。
不過也正常,這才是他認識的徐延年。
“那宋同誌你現在有空嗎?”蔣木恒躊躇著問道。
宋知雨此時已經從樓梯上下來,正在小聲詢問工作人員打熱水的位置,聽聞蔣木恒的話,她扭頭疑惑地說道:“怎麼了?是著急的事情不?可以等我去打水回來?”
她水壺裡的水已經喝完了。
蔣木恒聞言臉上頓時露出尷尬的表情,“當然是可以的,要不我去幫你打。”
他也有聽見工作人員的話,說著就要上前拿宋知雨的水壺,動作很是積極。
宋知雨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拿著水壺鑽進招待所大堂的左邊,剛才工作人員說熱水間就在這邊。
五分鐘後,兩人走出招待所的大門。
宋知雨疑惑地看向對方,“你現在可以說是什麼事了?”
然而蔣木恒此時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了,若宋知雨不知道怎麼做,會不會很尷尬?或者會不會讓她覺得不開心?
他不說,宋知雨也沒有催促。
過了好半晌,蔣木恒給自己做足心裡建設,這才猶豫笑著開口,“宋同誌,你對電機的了解如何?”
宋知雨沉吟了下,用了個很保守的詞說道:“略有涉獵。”
蔣木恒一聽,表情頓時就變了,那豈不就是看過相關資料,知道一點點東西,但是不多?
一想到龐文瑞即將露出那得意的嘴臉,他就渾身不得勁。
蔣木恒痛苦地抓了下腦袋,依然不想放棄,眼神帶了點希冀望向宋知雨,“宋同誌,你說的略大概是多少呢?”
宋知雨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他:“是有什麼問題嗎?你可以說出來,我看看能不能幫得上忙。”
蔣木恒表情一頓,緊接著猶豫又猶豫著說道:“是這樣的,咱們研究所最近來了個發動機,是洋人的玩意兒,國內目前沒有這種技術,所以領導讓我們研究看看彆人是怎麼出來的。”
宋知雨神色淡然地點點頭,一針見血地指出,“所以你們現在還沒研究透徹,或是沒有進展?”
蔣木恒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語氣有些求饒地說道:“宋同誌,給點麵子吧,有些話咱們心知就可以。”
宋知雨“哦”了一聲,紮心的話繼續往外扔,“所以是毫無進展?你想讓我也去看看?”
蔣木恒聞言顧不上尷尬羞恥了,而是扭頭望向宋知雨,十分緊張地問道:“對,不過我也隻是試試看,要是你對電機了解不多的話就算了,省得被人看熱鬨。”
怎麼說也是他邀請過來的,又是個女同誌。
兩人邊走邊說,此時也快走到研究所了,宋知雨腳步拐進另一條街道,語氣不置可否地說道:“那就試試看唄,我不怕被人看熱鬨。”
她向來不在意彆人的看法。
蔣木恒瞬間露出感動的神色,“宋同誌,你真是太夠意思了!你這個朋友,我蔣木恒交定了。”
宋知雨聞言沒忍住心下一動,眉眼之間不動聲色露出滿意的弧度。
她笑著說道:“既然是朋友了,我作為蔣研究員的朋友,去幫你看一看也沒什麼出奇的。”
“宋同誌,你真是個好人。”蔣木恒感動地說道:“要不你還是叫我蔣大哥吧,研究員什麼的太見外了。”
宋知雨從善如流,“好啊,蔣大哥。”
蔣木恒抓了抓自己的腦袋,“那我就叫你小宋了。”
兩人說著話,已然到達研究所,頓時所有人的心神都被他們吸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