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雨,割草機好像出了點問題,你能不能來看看?”
宋知雷:??割草機是什麼?為什麼出問題了要找他妹妹?
於是,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之際,隻見他親娘李春蘭推了推宋知雨,“去吧。”
緊接著宋知雨就跟著那個鬆了一口氣的人走了。
宋知雷:???
他現在滿頭都是問號,宋知雷忍了忍,終究還是沒忍住,他試探性問道:“娘,知雨還會修割草機?”
“那當然了。”李春蘭頭也不回。
宋知雷卻震驚到了,他印象中那個怯弱的妹妹,居然會修機器了?
他此時才意識到自己有先入為主的刻板印象了,多年不見,對方有改變也是正常的。
然而他剛說服自己,李春蘭下一秒的話就把他震在原地了。
隻聽李春蘭語氣驕傲地說道:“割草機都是你妹妹知雨設計的,怎麼會修不了?”
宋知雷:???
宋知雷:!!!
他震驚地瞪大眼睛,說話都結巴了,“什、什麼?娘,你說割草機是誰設計的?”
宋知雷甚至掏了掏耳朵。
李春蘭每回說起這件事就忍不住笑,她滿臉驕傲與自豪地看向宋知雷,又重複說了一遍,“割草機是你妹妹設計,她現在可厲害了。”
“嘶——”宋知雷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丁對他們了解不深,聞言隻是驚訝與欽佩,他感歎地說道:“宋知雨同誌真厲害啊。”
宋知雷被這個消息震得暈乎乎的,結果又聽說宋知雨成立了機械廠,他整個人都恍恍惚惚。
再到後來知道宋知雨設計了播種機、手扶拖拉機……然後現在已經是興陽縣機械廠的廠長,宋知雷已經說不出自己的心情,臉上也做不出什麼表情,整個人是都是麻木的狀態。
他離開家的時候,南河生產隊很是艱難,糧食收成不達標,甚至有餓死人的情況。
宋知雷在外,曾無數次設想,宋父宋母,他的家人過得不知道要多苦。
他吃到一點好的東西,就暗暗在心裡決定,一定要讓家人也嘗嘗。
為了早點可以回家,為了讓家裡人過上好日子,宋知雷不畏懼死亡,不怕戰火,每次戰鬥都衝在最前端,跌倒了就爬起來,他不能退縮,因為他的身後是家。
這也是他年紀輕輕成為營長的原因。
然而現在他聽見了什麼,他的妹妹是興陽縣機械廠的廠長,親爹是南河生產隊的隊長。
宋知雷既難過又欣慰,難過他沒有參與到他們的生活,欣慰他們過得越來越好。
小丁卻是完全呆住了,他滿臉感慨地說道:“營長,您妹妹真的太了不起了。”
宋知雷恍惚地點頭,心說,何止是了不起。
此時,興陽縣公安廳。
宋二成和宋知豐在同一間屋子裡,兩人精神都很是萎靡。
外邊負責調查他們的同誌也正談論起他們。
“他們怎麼辦?還要繼續查下去嗎?”其中一人說道。
另一人很快回答:“還要怎麼查?證據確鑿,在他們的屋子搜出來的證據,我們親自搜出來,親自看到的。”
“可是也不能證明字條是他們的,萬一不是他們的,豈不是就冤枉好人了。”
“那怎麼證明不是他們的呢?”
話音落下,屋子裡安靜了一瞬。
沉默幾息之後,其中一人提議,“不然先把人放到農場吧,然後我們再慢慢觀察,慢慢查。”
“同意,如果他們真的跟彆人有勾結,肯定會露出馬腳的。”
“就是農場那種地方,不知道他們能不能適應得了……”
“想什麼呢,咱們隻是儘責,操作也都是合規的。”
“……”
而另一邊,徐延年也收到消息,宋二成兩人被放到農場去了。
他頓時皺起眉頭,看向彙報消息的人,“現在事情都還沒查清,怎麼就放農場去了。”
“徐書記,也是沒有辦法啊。”彙報的人滿臉為難地說道:“正是因為沒有查清才放到農場,要是查清了,隻有兩條路可以走。”
一條路是放人,另外一條路是槍-斃。
徐延年經對方這麼一提醒才反應過來,自己太過激了。
這兩年來,宋知雨升職,徐延年也沒有落下,黃書記退休後,他就頂上了。
他捏了捏眉心,將報信的人請出去後,他拿起話筒給宋知雨撥打電話。
宋知雨在電話裡說了自己的打算,徐延年雖然有些不讚同,不過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同意。
掛了電話,他把電話打到公安廳。
沒一會兒,負責調查的其中一位同誌,神色凝神而深沉,隨即他幽幽看向另外一人,“你說對了,事情真的不簡單,有內情。”
“什麼?”
“部隊會介入調查。”
“?!”
五分鐘後,兩人離開宋二成與宋知豐所在的屋子。
宋二成仍然呆愣住的表情,他難得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宋知豐:“你聽到了,你哥成了營長?”
宋知豐沒有什麼感覺,他高興的隻有一件事,“既然宋知雷不是敵細,爹你很快就能出去了。”
宋二成也反應過來,一直緊繃著的弦終於鬆開,他緩緩地舒出一口氣。
不過仔細看,他的眼眶隱隱有些發紅,知道失蹤已久的兒子回來,不僅沒有出什麼事情,還變得那麼有出息,悲喜交加,他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
徐延年知道宋知雨的打算,有些不放心,抽空來了南河生產隊。
他來的時候,宋知雨正在跟宋知雷等人說話。
李春蘭在一旁氣得眼睛紅紅的,“我現在才知道你出去是你堂舅舅給開了介紹信,可是為什麼他沒告訴我們?我們一直以為你是偷跑出去的。”
宋知雷心說,不止呢。
他當時什麼都不懂,聽李勝利一筐忽悠,去了邊境地區,差點被敵人的炮火炸死,幸好他命大被人救了。
不過也因此傷到腦袋,丟失了一陣子記憶,後來恢複記憶,他第一時間就想聯係宋父宋母的,隻是總有彆的事情耽誤,然後耽誤到了現在。
李春蘭的憤怒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被徐延年的到來分散了。
“小徐,你來了,吃飯了嗎?”李春蘭見到徐延年,仿佛整個人都在放光。
徐延年嘴角銜著萬年不變的笑,聞言很是配合地搖頭,“還沒吃,恐怕要麻煩嬸子了。”
李春蘭頓時揚起笑容,“好好好,你等著,我去給你裝飯。”
徐延年看著她的背影走進廚房,收回眼神落在宋知雷臉上。
“宋知雷同誌,你好。”他朝宋知雷伸出手,“我是宋知雨同誌的對象,徐延年。”
宋知雷聞言扯了扯嘴角,嗬,怪不得,他說怎麼看這小子不舒服呢。他麵無表情握住徐延年的手,隻一瞬就鬆開。
宋知雨掃他們一眼,隨即望著徐延年問道:“你怎麼來了?”
“不放心你。”徐延年在一旁的椅子坐下,“就過來看看了。”
宋知雨儼然一副不解風情樣,“你來看看也改變不了什麼,何必折騰走這一趟。”
徐延年雖然知道她是怎麼樣的人,但每次聽到都會忍不住磨牙。
而剛才還對徐延年懷著敵意的宋知雷,此時竟然沒忍住給了他一個同情的眼神。
不過徐延年也確實幫不到什麼忙,他吃著飯,那邊宋知雷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