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送於五個鐘頭前。
目光掃過備注欄一行的“費先生”三個字,殷酥酥心口微緊,頓了下,遲疑地點開消息。
【你的港澳通行證是否處於有效期?】
看著這行文字內容,殷酥酥心頭升起一絲困惑,但還是禮貌地回複:【在有效期內。】
摁下發送鍵。
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多,殷酥酥原以為對方已經睡下,誰知信息發送成功沒一會兒,回複便來了。
簡潔乾淨的一個字:【好。】
殷酥酥眸光微閃,不禁驚訝地再次回複:【這麼晚了,費先生還沒睡?還在加班忙工作?】
費疑舟再次秒回:【在等你回信息。】
“……”殷酥酥被嗆了下,尷尬的同時,心中升起絲異樣。回他:【不好意思,今天在錄節目,才看見您發的消息。】
費疑舟:【後天下午我派車接你,殷小姐大約幾點得空?】
殷酥酥:【我1點之後就一直在家。】
費疑舟:【隨身帶上通行證。早點休息。】
殷酥酥雖不解但也沒有多問,敲字:【好的,晚安。】
費疑舟:【晚安。】
*
兩天後的午後,陽光和煦,風吹葉動,純黑色邁巴赫如期出現在樟樹巷附近。
殷酥酥提前為自己化上了精美妝容,提著裝禮服的袋子和高跟鞋離開公寓。來接她的是助理何建勤,費家大公子本尊則不見人影。
上了車,殷酥酥獨自坐在寬敞的後排,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微鎖眉頭。
不是說陪大少爺出席晚宴。
現在才下午兩點,會不會太早了點?
如是思索著,殷酥酥抬眸看了眼駕駛席。何助理安靜地開著車。她想問什麼,又不太好意思,糾結片刻終究還是作罷,從手袋裡拿出補妝鏡,再三檢查自己的妝發。
極大出乎殷酥酥的意料,一個小時後,她人被何助理帶到了國際機場,並直接跟隨何建勤與機場人員,經私人VIP私密通道登上了一架私人公務機。
舷梯口處站著幾名高挑靚麗的空姐,則是最專業的空中服務團隊。她們麵露微笑,比出“請”的手勢,示意殷酥酥跟在她們身後前行。
殷酥酥一頭霧水地登機,一頭霧水地換上拖鞋,一頭霧水地打量四周。
穿過一條不知算不算走廊的通道,眼前的世界豁然開朗,而又靜謐奢華。
能容納數十名乘客的機艙內,此時隻有一個人。
男人穿著一身剪裁考究的筆挺西服,坐在靠窗一側的座椅上,長腿優雅地交疊,指尖的香煙火星明滅。
聽見腳步聲,他側過頭來看她,手裡的煙隨手摁滅在和田玉煙灰缸內。
“殷小姐,下午好。”費疑舟神色平靜,紳士地朝她微頷首。
“……下午好。”殷酥酥聞到了空氣裡極淡的煙草味。
和那種嗆鼻的尼古丁氣味不同,這種味道很清冽,帶著古檀的質感,十分特彆。
才抽過煙,費疑舟的呼吸裡氤氳著一層蒼白的霧,白霧之後,他如玉的麵容顯得更加清冷,仿佛不應存在於世俗,而屬於抽象的第三世界。
他朝她微勾唇,說:“晚宴地點在香港太平山,航行時間大約三個半小時。辛苦你陪我跑一趟。”
香港太平山,殷酥酥知道這個地方。
號稱香江之光,能在太平山上置業的家族無一不是非富即貴。
正忖度著,又聽見費疑舟淡淡開口,請她:“坐。”
殷酥酥回神,環視一周,下意識選了個離自己最近的空位子,坐下。
費疑舟目光落在姑娘嬌豔緋紅的臉蛋上。
注意到,約莫是出於緊張,她眼眸習慣性垂著,濃密的眼睫像黑色蝴蝶的翼,間或扇兩下,輕盈如夢,扇得他有些分神。
視線落低寸許,又看見她無意識地張開嘴,輕輕咬住了嘴唇。牙齒尖而小,色澤雪白,和柔潤朱紅的唇形成漂亮的色彩差。
費疑舟食指微不可察地一跳。
有個念頭猶如從冰河內破出的錐,鋒利無阻,狠狠入侵他的腦海。
他想感受她嘴唇的柔軟,想體感她皮膚的溫熱,想了解她的一切過去,想加入她的所有未來。想把她變成他的,他一個人的。
他想要她。
機艙內的空間一陣寂靜。
片刻,費疑舟不動聲色地開口,語氣依然是他一貫的鬆弛慵懶漫不經心:“這次的隨行人員隻有阿生跟何助理,他們和空乘人員都有自己的座區,不會過來。”
那頭,殷酥酥完全不知道他怎麼忽然說這個,隻能迷茫地點頭:“哦。”
費疑舟:“這裡隻有你跟我。”
“哦……”
“沒有第三個人。”
“哦……”
“十幾個座位供你選擇。”
“哦……”
“我前後左側都是空位。”費疑舟細微一挑眉:“殷小姐怕我對你圖謀不軌?”
“……”殷酥酥被嗆了下,擔心太子爺不高興,紅著臉忙顛顛地予以否認:“怎麼會。費先生君子如玉。”
費疑舟筆直注視著她,眼神沉如冰島以北的深海,說:“那你為什麼離我這樣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