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著實過於離譜,引來費聞梵和費雯曼的兩記白眼。
對上二人鄙夷的目光,想象力豐富的七公子不好意思地乾笑了兩聲,眼神裡滿是清澈的愚蠢,說:“不好意思,最近在追一本苗疆題材的恐怖。”
費雯曼懶得理這個中二少年,收回視線繼續朝費聞梵說:“殷酥酥手裡還拿著紅包,看來咱爸媽那一關已經過了。”
費聞梵懶耷耷地回:“聽慎叔說,老爺子提前就把什麼招呼都打過了,千叮嚀萬囑咐,讓爸媽準備好見麵禮,見了麵也不許問東問西地刁難。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爸媽能不給老爺子麵子?”
費雯曼聽後,詫異地瞪大眼,納悶極了:“爺爺這麼喜歡這個殷酥酥呀。”
費聞梵兩手一攤聳聳肩,對這個結論不置可否。隨後又對兩人道:“走,吃飯去。你要是實在對這個藝人嫂子好奇,就找機會多跟她聊聊。”
*
比起上次在太平山吃的周家家宴,費家的這頓飯就顯得日常許多。
殷酥酥跟著費疑舟來到餐廳,抬頭一瞧,隻見餐廳正中擺著一張金絲圓木桌,上頭已經有不少涼菜,葷素搭配得宜,擺盤精美。餐桌旁不見費爺爺和費疑舟父母的身影,隻有三個儀表不凡的年輕人。
殷酥酥認出其中一個是四少爺費聞梵,由此判斷,另外兩名年輕男女應該也是費疑舟的弟弟妹妹。
秉承著良好的職業素養,殷酥酥嘴角很快泛起笑容,率先出聲,溫婉可親地跟幾人打招呼:“你們好呀。”
費四爺三人其實沒料到殷酥酥會這樣大方主動,都是愣了下,然後才笑著回應:“你好。”
繼而目光掠過殷酥酥,望向她身邊的費疑舟,表情又都微不可察地恭敬幾分。他們下意識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異口同聲地喚道:“大哥。”
費疑舟平淡地點了點頭:“坐。”
幾個年輕人遂又逐一落座。
“老四你已經認識了。”費疑舟語氣隨意而溫和,向殷酥酥介紹道,“這是老七費雲琅,小六費雯曼。”
隨之又看向弟弟妹妹們,說:“這是我女朋友,演員殷酥酥。”
此言一出,三人立刻出聲,乖覺又識趣地喊:“大嫂好。”
“喊大嫂怪怪的。”殷酥酥朝三人禮貌地微笑,不卑不亢:“我們年
齡也差不多,你們叫我名字就行。”
簡單的一番寒暄之後,幾人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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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氏家教嚴苛,長輩們沒來,在座的孩子沒有一個動筷。
尬坐無言,氣氛微妙。
最後,還是費雯曼按捺不住好奇心,烏黑晶亮的眼眸望向殷酥酥,低聲打探道:“對了。酥酥,你跟我大哥是怎麼認識的呀?”
聽了這話,殷酥酥眸光頓時微跳。
心中暗自慶幸起來——好在她機智,事先跟費疑舟事先通過氣,給她倆編了一個流暢自然可信度頗高的“愛情故事”,這不就派上用場了?
思及此,殷酥酥忍不住用餘光看了眼費疑舟,用眼神說:還得是我吧?
費疑舟慵懶自若地給她倒了一杯茶,也用眼神回答:嗯還得是你。
殷酥酥心裡挺得意,挑挑眉,按照既定劇本回答六小姐,應對自如:“在一場晚宴上認識的。”
六小姐八卦得很,又追問:“那你們誰追的誰呀?”
殷酥酥腦筋轉得飛快,在諸多備選答案裡挑出最穩妥的一個:“算是互相都有好感,雙向奔赴。”
費雯曼卻忽地輕笑出聲,嗓音低幾分:“肯定是我哥追的你。”
這次換殷酥酥不解:“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我大哥超級難追。”費六小姐湊近她耳邊,一副說秘密的語氣,“從我有記憶起,追他的人就特彆多,就沒一個成功的。”
“你哥這麼傲嗎?”殷酥酥有點驚訝,也壓低聲。
“不是傲。”費雯曼輕輕擺了擺食指,糾正她:“是太挑。”
殷酥酥認真回想了下與費疑舟相處的時光,點點頭,表示讚同:“是挺挑剔的。”
長輩到來的這段時光,兩個年紀相近的年輕女孩兒就這樣漫無目的地閒聊起來。
突地,費文曼突發奇想,問殷酥酥說:“那你們婚禮打算在哪裡辦?國內還是國外?”
“……”這個問題殷酥酥沒跟費疑舟對過答案,成功被難住。
就在殷酥酥卡殼僵硬,糾結如何作答時,她眼睛猛然一亮,記起自己跟某位大公子約定過的暗號。
於是抬起手,指尖假裝自然地撫過後頸小痣,順帶端起茶杯,喝了口,製造出聲音吸引費疑舟的主意。
下一秒,太子爺便喝著茶意態閒閒地開了口,與她默契十足,配合得天衣無縫。
“老爺子催婚催得急,婚禮怎麼個辦法我們還沒商量過,打算先去公證。”費疑舟臉色波瀾不興,手指自然而然撫過殷酥酥後頸,替她將烏黑的卷發捋順,續道,“至於婚禮的具體事項和細節,當然都是以她喜好為主,她說了算。”
“哦哦。”得到這個答案,費雯曼了悟地點了點頭,並未對此說法起疑心。畢竟以她家大哥的身份地位,婚禮不可能草率,一切細節都需要從長計議,延後再辦,再正常不過。
六小姐這邊和準大嫂聊完了,始終持觀望態度的四公子費聞梵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驀然出聲,笑道:“大嫂,之前大哥把你推薦給我們《凡渡》的時候,還以為你們才剛認識。沒想到是保密工作做得好,連老弟我都瞞著呢?”
費疑舟手還放在殷酥酥的後頸上,指腹若有似無輕撫著她脖子上的朱砂痣。殷酥酥被他摩得身上燥燥的,心裡也癢癢的,偏生丁點不能顯露出來。隻能繼續很鎮定地朝四少爺微笑,說:“主要是因為,我和你哥哥都是對感情很認真的人,在正式確定要結婚之前,我們約定好地下戀。”
“這樣啊。”四公子把玩著手裡的茶杯,微挑起眉,“那你這些年可真是委屈了。你也不怪大哥,有那麼好的資源不幫你引薦。”
話音落地,殷酥酥臉色略微變化,一時半會兒沒做聲。
就在她糾結如何應付四少爺的這個疑問時,身旁的費疑舟輕描淡寫地出了聲,沒什麼語氣道:“你嫂子是個倔強性子,什麼都想靠自己。我當然尊重她的意願。她不喜歡不願意接受的事,我從來不強加。”
費聞梵有點茫然:“可是,有資源不利用,不是白走彎路麼?”
費疑舟淡淡瞥他一眼:“多喝水,少說話。”
“……”四少爺聽出自家大哥語氣不善,自知話多,默默低頭喝他的茶,不說話了。
有了費老四的前車之鑒擺在眼前,本來還躍躍欲試滿心八卦之火的費雲琅瞬間就慫了。他滿肚子好奇疑問無處宣泄,隻能乾巴巴地清了清嗓子,自覺喝茶,不吭聲。
最後,還是殷酥酥出於友好與禮貌,笑眯眯地招呼七公子,道:“雲琅少爺……”
費雲琅被茶水嗆了下,忙不迭恭恭敬敬地回話:“嫂子你喊我雲琅或者老七就行。”
“好的,雲琅。”殷酥酥笑著問,“聽你大哥說,你這幾年一直待在迪拜那邊?”
“嗯嗯。”費雲琅眼神純澈,很認真地回答,“不過從明年開始,我就打算回國了,在這邊做點自己喜歡的事,順帶找個女朋友脫個單。”
殷酥酥見這位小弟儀表堂堂,一看就是個心思澄明的好孩子,眼珠一轉,立馬來了興致:“你想找女朋友呀?”
費雲琅湊過去,興衝衝:“嫂子你想給我介紹呀?”
“實不相瞞,我這邊確實有個很好的資源。性格溫柔笑起來還有酒窩,一個特彆可愛的小姑娘,現在在跟著我做助理。”殷酥酥大眼晶亮,也湊過去,“今年二十二,大學剛畢業,有沒有興趣了解一下?”
費雲琅一聽,飛快從褲兜裡掏出手機:“來來來,嫂子你掃我,咱們加個好友好好交流一下。”
殷酥酥:“好嘞。”
兩人很快便交換完聯係方式,成為了微信好友。
費疑舟在旁邊瞧著這一幕,不禁很輕地笑了下,垂眸飲茶。
之前還擔心,這小姑娘會不適應他這稀奇古怪的一大家子,如今一見,倒是自己個兒多慮了。
*
沒一會兒,費豫真帶著費善清與申采麗夫婦進了飯廳,三位長輩於主位落座。大
家族重視長幼秩序,直到老先生費豫真提筷,眾人才紛紛舉筷進餐。
之後,費媽媽又笑吟吟和殷酥酥聊了些,話題大多都是圍繞著她的興趣愛好,以及她和費疑舟之間的日常相處。
殷酥酥和費疑舟默契地打配合,有驚無險度過。
與費家人吃的第一頓飯,就這樣氣氛和諧地結束了。
兩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有漏出什麼破綻。
吃完飯,殷酥酥小姐跟幾位長輩禮貌地打過招呼,隨之便親自找到管家,在管家疑惑又不失禮貌的笑容索要到一塊乾淨抹布,如約帶上裝備、隨費疑舟先生上到三樓的書房,開始她的增項服務——
兼職家政。
殷酥酥原本以為,被小貓撲騰著撒過歡的房間,必定是一片狼藉貓毛滿天飛。然而真的走進這間書房時,她才發現,彆說是貓毛和垃圾了,這裡連灰塵都幾近於無。
書房空間十分寬敞,整體的裝潢風格也是中式,古色古香的書架上書籍擺放齊整,種類繁多,藏書量巨大。
殷酥酥手裡捏著帕子,左右環視一圈,嘴裡狐疑地嘀咕:“你確定小貓是竄的這間房?我看這兒明明挺乾淨,你確定要花一輛帕加尼的錢請我打掃?我都覺得你虧……”
話還沒說完,忽然聽見背後傳來一聲輕響。
哢嗒。
有人關上了書房房門,並從裡麵落了鎖。
殷酥酥一愣,轉過身往門口方向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鎖門乾什麼?”
身姿清挺的男人沒有搭腔,脫下西裝外套往門邊的衣帽架上一掛,略微扯鬆領帶,然後便邁開長腿不緊不慢地朝她走來。
那雙漂亮深邃的眸筆直瞧著他,眸色沉沉的,麵容在窗外夜色的映襯下顯出幾分清凜的散漫,看起來,莫名危險。
殷酥酥腦子裡倏然間警鐘大作。
偌大的屋子裡僅他和她兩人。
孤男寡女,磁場碰撞。
殷酥酥忽然緊張起來,心跳甚至都停擺了兩秒。邊下意識往後退,邊佯裝鎮定,結巴道:“你、你想乾什麼?”
不料,話剛說完,後腰處便襲來一方冷硬觸感。殷酥酥冷汗涔涔,意識到自己抵住了背後的書桌。
後路封死,退無可退。
驚慌晃神的幾秒功夫,再抬頭時,那人的麵容竟已近在咫尺。
“你說得有道理,隨隨便便打掃一下書房,就換走一台帕加尼。”費疑舟修長的雙臂舒展開,撐在殷酥酥身體兩側的桌麵上,低下頭,漫不經意地貼近她些許,“我確實有點兒虧。”
殷酥酥雪白的雙頰紅成天邊火燒雲,瞪著他提醒:“你爸媽和爺爺就在樓下,你彆亂來。”
“什麼叫亂來?”費疑舟問。
殷酥酥語塞,一時不知怎麼說。
“這樣?”他手臂從她腰後環過,親昵又霸道地摟住她,與她貼得嚴絲合縫,親密得難舍難分。
殷酥酥:“……”
“這樣?”他指尖輕輕滑過她纖長優美的脖頸線,自上而下,慢條斯理,最後停在她鎖骨之下兩寸的正中,隔著雪白皮膚,觸摸她失序狂跳的心跳。
“……”殷酥酥要瘋了。
她人被他囚禁在懷裡,掙不開動不了,全身皮膚都燥燥的,腦袋發暈,隻覺快要昏厥般。
這時,費疑舟又低下頭,薄唇欺近她因慌亂錯愕而微張的紅唇,停在半指距離處,輕問:“還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