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Chapter 71 探班。(1 / 2)

酥酥 弱水千流 13985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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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 殷酥酥便偕同梁靜許小芙以及陳誌生抵達了京城國際機場,乘機前往位於吉林的寒山峽。

寒山峽風景區位於寒山縣以北,沒有機場也沒有直達航班, 因此, 殷酥酥等人是先乘機到了寒山縣的鄰市桐市, 隨後在當地租下一輛保姆車驅車往寒山縣行進。

經過數個鐘頭長途跋涉的顛簸, 下午三點鐘,殷酥酥終於趕到了目的地。

小縣城沒有什麼五星級大酒店, 最好的就是一家評星三星的世紀賓館, 《凡渡》劇組的全體成員都下榻於此。

進了賓館房間門, 梁靜推著行李箱左右環顧, 不禁感歎,“難怪都說拍薑老的戲可以磨練心智, 再高再傲的心性也能給你磨平,這住宿條件,也太艱苦樸素了。”

殷酥酥笑了下, 說:“我倒不覺得有什麼苦的, 這間門小賓館雖然不大,但是也算整潔乾淨, 住得舒服就行。”

“那是你。”梁靜壓低聲,“彆的我都不說,這部戲演你兄長的那個男二號宋峰, 你知道嗎?”

殷酥酥側過腦袋來看梁靜,點了點頭:“知道啊。宋峰,港娛中生代第一人。”

“宋峰最喜歡耍大牌。”梁靜癟嘴,語氣十分嫌棄,“聽說他拍那部《烈陽突襲》的時候, 整個劇組的人都住在離片場最近的小酒店,就他不乾,嫌那酒店太破,非要住八十公裡以外的市區五星級。結果就是每天都要全劇組等他一個人。”

許小芙在後頭聽得搖頭歎息,接話道,“宋峰這種腕兒,小導演都得捧著哄著,這次進了薑成文的組,他再嫌棄還不是隻有將就著住。”

三個姑娘就這樣一邊閒聊一邊規整行李,不多時,房門被人從外頭敲響。

哐哐。

許小芙過去開了門,抬眸一瞧,門外站著的身影修長挺拔,最普通簡單的黑色毛衣也被他穿得板正順眼。是陳誌生。

對上那雙黑漆漆的眸,許小芙心頭莫名一陣慌,乾咳一聲,不動聲色將目光移開,故作鎮定地問:“我們還沒收拾完,你要不進來坐會兒等我們?”

陳誌生語氣平靜,“方便麼。”

許小芙沒吱聲,緩慢點了下頭,撤身讓開,請陳誌生進屋。

“欸?”一眼瞥見進屋的高大男人,殷酥酥詫異地低呼了聲,“阿生你這麼快就收拾好了呀?”

“我一大老爺們兒,東西少,沒什麼需要收拾的。”陳誌生邁開長腿走到沙發麵前,見上頭擺著一個大箱子,裡頭裝滿各類光電儀器瓶瓶罐罐,不由挑了下眉,說,“女孩子們出門行李多,還有半個鐘頭就要出發去片場做準備,我幫你們一起收拾吧,不然時間門來不及。”

幾人正忙活著,許小芙忽然心生好奇,問一旁的梁靜,道:“姐,你說薑老為什麼要定在大下午開機呀,還得精確到哪一分哪一秒。”

“這你就不懂了吧。”梁靜神秘兮兮,續道,“這種大製作,主演八字、開機時間門什麼的都是請高人算過的,咱們這一行信那個的多得很,你入圈時間門不長,將來慢慢就知道了。”

許小芙皺了下眉,道:“開機時間門定在下午六點三十九分九秒,那第一場戲正式開拍豈不是都晚上了?”

梁靜無奈聳肩:“薑成文本來就有熬大夜拍戲的習慣,沒辦法。”

“啊?”許小芙皺眉,“那酥酥也太辛苦了……熬個一次兩次都還好,這長此以往,身體吃不消呀。”

殷酥酥伸手攬過兩人的肩,笑道:“能進組薑老的戲,得到他的指點,我開心都來不及呢!熬個夜算什麼,我身體好著呢,沒問題的。”

半個小時後,幾個大行李箱的行李基本收拾妥當,殷酥酥團隊的四人組便乘坐保姆車前往了《凡渡》片場。

等殷酥酥在化妝間門做完妝造出來時,開機儀式現場的所有布置都已完成。

所有戲的開機儀式都差不多,高僧助陣,焚香點燈。

殷酥酥和其他主創們站成一排,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三炷香,在高僧的念誦下焚香叩拜,祈禱諸事大吉。

之後便開始拍攝第一場戲。

布景燈光均已就位,動作指導站在一旁,殷酥酥和對手戲女演員按照預設好的位置站定,入戲對起台詞。

薑成文麵無表情地坐在監視器後,沒一會兒便皺起眉,喊了聲“哢”,道:“你們兩個都沒睡醒嗎?情緒不對!”

殷酥酥和邊兒上的女演員無法,隻好調整狀態再對一遍。

“這場戲是師徒決裂戲,我要的是爆發,爆發!你們兩個這種軟綿無力的樣子跟三天沒吃飯一樣。”

“殷酥酥的眼神太弱了,殺氣騰騰一點!你的角色是一個離經叛道的大師姐,睥睨天下目中無人!不是你以前演的那些隻知道談戀愛的網劇傻白甜!”

“都是專業演員,連肢體語言都要我手把手教嗎?”

“胳膊再抬高一點,畫麵裡看著不好看。”

“楊清老師你是最近打了針還沒恢複嗎,臉僵得做不了表情?重新來!”

……

薑導一聲聲嚴厲的嗬斥譏諷中,殷酥酥咬緊牙關,一遍一遍和對手演員走著戲,一次一次地被打倒跪下,一次一次地將雙膝砸向地麵。

見此情形,邊兒上的許小芙格外心疼,蹙眉道:“我看酥酥姐明明演得很好啊,這場戲她要很用力地跪在地上,化妝師讓她提前戴護膝她都拒絕了,就是為了力求真實!薑導的要求會不會太苛刻了點……”

“薑成文對作品的要求非常高,所有跟他合作過的演員,幾乎沒有一個不被逼哭逼瘋。”梁靜安靜注視著殷酥酥因一遍遍跪倒在地,從而疼得額頭都冒出冷汗的蒼白麵容,沉聲續道,“等拍完這部戲,酥酥的演技會飛躍到另一個檔次,現在再疼,忍就對了。”

這一晚,殷酥酥收工已經是淩晨兩點。

她手肘膝蓋傷痕累累,精神疲乏困倦至極,卸完妝發後驅車回酒店,在保姆車上便累得睡了過去。

抵達酒店停車場後,梁靜看了眼身旁正在沉睡的姑娘,伸手拍了拍她的臉蛋,輕喚:“酥酥,酥酥?”

殷酥酥在這幾聲呼喚下悠悠轉醒,揉了揉眼睛,睡眸惺忪道:“怎麼了姐?”

“到酒店了。”梁靜語氣柔和,憐愛地撫了撫她的鬢角,“今天累壞了,回房間門洗個澡好好睡吧。”

殷酥酥這才遲遲回過神,打了個哈欠從椅子上坐直身子,隨口問:“通知明天幾點開工?”

梁靜歎了口氣,說:“薑導說早上八點準時開拍明天的內容。你妝造複雜,要做兩個小時,也就是你最晚六點就要趕到片場。”

話音落地,沒等殷酥酥出聲,許小芙便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脫口而出道:“六點就要到片場?這會兒都淩晨兩點半了,這是在拍戲還是在訓練特種兵啊?”

然而,比起許小芙的瞠目結舌忿忿不平,殷酥酥卻顯得格外平靜。

她隻是淡淡點了下頭,笑著朝梁靜回了句“我知道了”。

將保姆車停入酒店車庫後,車上的四人組依次下了車。

殷酥酥和梁靜走在前麵,閒聊著今天一個晚上的見聞與收獲,陳誌生和許小芙則隔著一段不遠的距離跟在後頭。

驀地,陳誌生似察覺到什麼,微蹙眉,回頭往身後看了眼。

淩晨的縣城街道夜色深濃,空無一人,整個世界彌漫著一層消寂的死氣。

許小芙見他往回看,也跟著轉過身,抻長了脖子望去,狐疑道:“你在看什麼?”

陳誌生臉色冷峻,搖了搖頭,道:“沒什麼。隻是總覺得有人在暗處窺探我們。”

一股冷風鑽進脖子裡,許小芙被陳誌生的說法嚇到,下意識小步躲到他邊兒上,搓搓胳膊左顧右盼,道:“明明一個人都沒有啊,大半夜的你彆講這麼恐怖的話好不好。”

“可能職業病,神經比較敏感。”陳誌生眼底的光柔和幾分,朝她笑了下,“走吧。”

酒店大門外,一街之隔的路燈角落,一隻手隨意將吸完的煙屁股扔到地上,拿鞋底碾滅。

盧峻抽完煙,掏出手機撥出去一個號碼,懶洋洋地說:“今兒那女明星已經到寒山峽了,要我動手的時候您給個話兒,我隨時恭候。”

*

光陰似箭,殷酥酥在寒山峽拍戲的日子過得勞累而充實,薑導要求雖嚴苛,但不得不承認,經過薑成文二十來天的嚴厲指導,她演技方麵的提升可謂實現了質的飛躍。

這日是殷酥酥來寒山峽的第二十五天。

今天片場發生了一點小意外,男主演不知什麼原因突發高燒,被送去了縣城醫院,這也就直接導致後麵的好幾場戲都拍不了。

薑成文無法,隻好調整內容,先拍攝一些不需要男女主參與的配角戲。

因此,下午五點多,殷酥酥就收工回到酒店,澡都懶得洗,往床上一躺便開始補覺。

數日的高強度拍攝早已讓她疲累不堪,腦袋沾著枕頭的瞬間門,她便陷入了沉睡。

這一睡不知睡了多久,再然後,是一陣敲門聲將她從睡夢中喚醒。

“……”睜開眼時,殷酥酥人都還是迷糊的,遙望窗外,夜幕已經完全垂落,濃黑的天幕仿佛一匹被墨浸透的綢緞,風吹過,雪花飄,枯枝輕擺,不少堆積在樹梢的餘雪簌簌抖落。

她怔然發了會兒呆,直到又聽見那兩聲“砰砰”,才徹底回魂。

這個點兒跑過來找她的,不是梁靜就是許小芙,八成兒是擔心她睡得昏天暗地把自己餓死,過來給她送碗飯。

殷酥酥打了個哈欠,掀開被子跳下床,徑直走到房間門門口,很隨意地問了聲:“誰呀?”

然而話音落地,門外鴉雀無聲,並沒有人回應。

殷酥酥不解地皺了下眉,又問一句,門外的人還是不答話。

她心下好笑,料想是梁姐或者小芙在跟自己鬨著玩兒,於是又換上副吊兒郎當的流氓語氣,篤悠悠地說:“門外的小娘子,大晚上過來敲彆人門,是不是空虛寂寞冷,急需我的安慰呀?”

這番話問完,房門外沉默了足足十秒鐘,再然後便響起一道聲音,語氣平靜淡漠,隻說了兩個字:“開門。”

“……”聽見這個聲音的刹那,殷酥酥眸光驀地驚閃,唇瓣微動卻說不出話也發不出聲恒銀,驚愕與迷茫交織之間門,她打開了門。

外頭的人似已經不起哪怕多一秒的等待,未等目光交接,便已伸手摟過她纖細的腰身,低下頭,狠狠吻住了她。

殷酥酥眼眸瞪大,回不過神,已經完全懵了。

懷抱她的男人身著筆挺藏藍色西服,顯然是冒著風雪趕路而來,肩頭落雪,眉眼浸霜,渾身都沾著寒山峽冰天雪地的冷冽味。但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與她抵死糾纏的唇舌,炙熱如火。

吻住殷酥酥後,費疑舟閉上眼,長腿一勾將門關緊,反身便將她抵在了酒店房間門的門板上。

越到年底,公務越多,數日以來費疑舟在京城忙得不可開交,卻每天都在看著日曆數日子,計算她離開的天數,任由思念翻湧成海。

分彆二十五日,隻有天曉得,這段時間門他經受了如何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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