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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家大公子其人, 一貫將語不驚人死不休這一宗旨貫徹到底,這番“溫柔發瘋”的言論說完,被他抱在懷裡的殷酥酥不禁深深汗顏。
無奈發燒狀態下的她頭昏腦漲渾身綿軟, 實在提不起罵他打他的勁, 隻能翻了個不甚明顯的白眼,讓大少爺自己去體會。
接收到妻子這一極不友善的信號, 費疑舟揚了下眉峰,指尖挑著她的下頷, 懶漫又寡淡地道:“麻煩解釋一下, 你這是什麼眼神。”
殷酥酥腦袋還是暈的, 被高溫蒸得緋紅的臉蛋瞧著嬌豔欲滴,像枝頭熟透後等待采擷的果實。她沒力氣掙紮, 霧蒙蒙的眸眨巴兩下, 被迫回望向眼前這位腦子不太正常的大佬, 氣若遊絲回答:“表達對你的愛意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的眼神。”
費疑舟:“。”
冷不丁聽見妻子說出這麼一番情話,雖然大寫的不走心, 雖然明晃晃的很敷衍,但講實在的, 費疑舟依然覺得頗為順耳。
他不冷不熱嗤了聲, 語氣依然淡漠,眼底卻已不自覺漫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頭低垂,在她比臉頰還紅豔數倍的唇瓣上輕咬了口,意在懲罰,但那力道與姿態卻皆溫柔到極點,輕聲回她道:“彆以為我聽不出你虛情假意滿口胡言。”
殷酥酥還以一聲哼, 兩隻纖細熾燙的胳膊往上抬,溫溫軟軟環住他脖頸,帶幾分驕矜地說:“虛情假意滿口胡言又怎麼樣,還不是把您老人家哄得心花怒放?”
費疑舟鬆開鉗住她小下巴的指,手臂垂下去,雙掌收攏,輕握住她細軟的腰身,耷拉著眼皮直勾勾地盯著她,問:“我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心情很好?”
殷酥酥聞言,下意識仔細端詳他一番,男人英俊的五官挑不出半分錯處,玉樹芝蘭冷白無瑕,實在是被上帝偏愛的一副神作。此刻,他眉眼間的神色清沉而平靜,宛如一口沒有波瀾的古井,沉澱著成熟男人特有的閱曆與故事感,並未顯露出多餘情緒。
殷酥酥因而搖了搖頭,老實答話:“看不出來。”
費疑舟挑眉:“那你怎麼知道我心情好。”
殷酥酥便彎唇笑,開口,一副理所當然毋庸置疑的口吻:“我是你老婆,當然了解你。你耳根子軟,對我的情話向來沒有任何抵抗力,特彆特彆吃這一套。”
費疑舟眉峰又挑高幾分,貼近過去啄了啄她的唇,又啄了啄她的唇,調子溫和而輕緩,聽著懶洋洋的,“聽你這意思,你已經吃定我了?”
“那當然得吃定你。”殷酥酥揚起紅彤彤的臉蛋,強忍住滿腔羞赧,故作淡定地回他,“誰讓我是你的心肝寶貝開心果,誰讓你最喜歡我,最疼我,最寵我。”
她這副恃寵而驕的姿態惹得大公子低笑出聲。須臾笑夠,他自然而然吻住她,雙眸微合,薄唇緊抵著她的唇瓣懶漫開合,道:“嗯,你說得對。你是我的心肝寶貝,我確實被你吃得死死的。沒出息也隻能認栽,聽你一句隨口敷衍的情話,能開心好半天。”
姑娘高燒還未退,體溫熾燙,小火球似的,連呼出的氣息都像是裹著一團火星,身上清淡的體香也被炙得濃鬱。
費疑舟把殷酥酥抱得死死的,緊貼著她,感受著她,吻著她,也嗅著她。鼻腔裡竄入她獨有的暖香,那甜美又惑人的味道令他沉醉,迷戀到難以自拔。
這頭的殷酥酥並沒有察覺到自家金主老公的沉迷。她被他緊擁在懷裡,唇舌糾纏呼吸交錯,隻覺得渾身都難受。
他邊熱烈又溫柔地親她,邊以指腹輕撚著她細嫩敏|感的耳,平時熟悉無比的親昵,在此刻成了酷刑。
她發著燒,本就腦子昏沉體溫過高,讓他一親一撚,瞬間更暈乎,全身皮膚也灼灼得像被火撩過。
口也乾,舌也燥,渴進骨子裡。
這麼吻了不到一分鐘,殷酥酥就受不住了。她臉色愈發嬌紅,終於忍無可忍地側頭躲開,逃離他肆虐掠奪的唇舌,捂住嘴,呼吸不穩地說:“不行,我們不能接吻。不僅不能接吻,還應該保持距離才對。”
費疑舟:“為什麼。”
殷酥酥無語了,耐著性子好心跟這位大少爺解釋原因:“我生病了感冒了,這樣親來親去,萬一傳染給你怎麼辦?”
費疑舟聞言,垂了眸陷入靜默,似乎在思考她那句“萬一”發生的概率有多大。幾秒後,他重新微掀眼簾看她,淡淡地說:“應該不會。我身體素質比你好,免疫力也比你強,你把感冒傳染給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殷酥酥皺起眉,被他這麼篤定的說法給弄懵了,不解地問:“你為什麼這麼肯定你身體比我好?”
費疑舟語氣依然平靜,淡聲答:“至少我沒有高|潮的時候昏迷過。”
“……”?他在汪汪狗叫什麼?這說的是人話?
大少爺瞧著她,微勾唇角,非常紳士平和並且優雅從容地補充:“而殷小姐,經常。”
“…………”??騷男人過分了吧。
費疑舟:“這足以說明我們身體素質的差距有多明顯。”
“……”非常好,狗東西發完騷還要來補刀,小本本上狠狠記一筆!
聽完大公子一席話,殷酥酥小姐臉色一陣青紅一陣白,羞惱交織,恨不得立刻就高舉為民除害的大旗,把這表裡不一而又十分不要臉的騷男人痛扁一頓。無奈身體狀況不允許,隻得悻悻作罷。
沒關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忍。
殷酥酥閉上眼,接連做了三次深呼吸,才勉強把心頭滾滾燃燒的怒火給壓下去。壓完,她嘴唇蠕動著正想回懟什麼,不想變態大佬卻又矜平自若地開了口。
他說:“而且就算你傳染給我,也無所謂。”
殷酥酥呆了呆,旋即,既困惑又無語,外加幾分好笑,回道:“感冒很難受的好不好。你現在嘴上說無所謂,等真的頭疼腦熱生了病,就會怪我傳染給你。”
費疑舟無聲一彎唇,食指指側徐徐滑過她臉頰,勾描出她柔美流暢的輪廓線條,道:“我不怕病痛。如果因為怕被你傳染,就必須跟你保持距離,對我而言才是折磨。”
殷酥酥微怔,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費疑舟骨節分明的指,順著她的頰暢通無阻下滑,慢條斯理撫過她修長的脖頸,精致的鎖骨,繼而沒入一道深深的奶白色溝壑。
殷酥酥身上溫度驟然變得更燙,悶哼嬌嬌弱弱溢出了口,齒尖輕輕咬住下嘴唇,有氣無力,想要抬手阻攔。
下一瞬,空氣裡響起吧嗒一聲輕響。
她後背處僅剩的內衣帶子被男人熟練地解開,自她軀體剝離。
“知道嗎。”費疑舟語調平緩而慵懶,娓娓道來,像詩人在吟誦自己精心書寫的佳作,一手環住她腰肢,一手掬握她,輕挑慢撚地玩兒,“我有時會驚歎造物主的神奇,也會感激造物主的厚愛。”
“……”天曉得,此情此景此時此刻,殷酥酥根本沒有半分心情聽這個大詩人發表抒情感言。
退燒藥已經開始起效,病理性的高溫已逐漸消退,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生理性的烈火開始熊熊燃燒。
紅潮從雙頰耳根漫向了脖頸,直至鎖骨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