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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酥酥無語, 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你哪隻耳朵聽到我暗示要在車上和你那啥了?”
麵對她的質問,矜貴公子應得從善如流:“兩隻耳朵同時聽到。”
殷酥酥著實要吐血,生怕這狗男人真的把她拖到車上行不軌之事, 索性直接拽住他的胳膊將他的身子往後一轉,兩手並用,推著他下逐客令,苦口婆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我拜托你正常一點。明天就是婚禮,我和跟妝師團隊約的早上五點半就要開始化妝,本來就睡不夠了, 誰有心思跟你乾那個?你趕緊回去,我還要上樓繼續寫我的誓詞卡。”
費疑舟被她推著,正懶洋洋往前緩步走, 聽見這話,他似有些不滿,微挑了眉峰往後看她一眼,道:“流程你早就清楚, 怎麼今晚才開始寫誓詞卡。”
“……前段時間工作什麼的太忙,忙忘了嘛。”殷酥酥窘, 乾笑著打了個哈哈。
這個回答顯然沒能讓大公子信服。
費疑舟無語, 好幾秒才格外不爽地道:“我看你就是懶。這不就和小學生開學前一天開始補暑假作業一個性質。”
“哎呀,不管怎麼樣, 我今晚就算熬個通宵也會認認真真寫出來的。”為增加自己這番話的可信度, 殷酥酥抬手拍了拍胸脯, 滿臉義正言辭, “你就放心吧,等著我明天給你真情告白!保證讓你在所有親戚朋友麵前倍兒有麵兒!”
費疑舟:“。”
這一通糖衣炮彈砸過來,大少爺自然受用得很, 眼底笑意清清淺淺地漫開,麵上卻還是一副淡漠矜貴樣,隻是抬指輕捏了下她粉軟的頰,不鹹不淡地應:“是麼。那我明天一定洗耳恭聽。”
“好嘞。再見。”將費疑舟送上車後,殷酥酥如釋重負,格外熱情地朝他揮揮手。
“明天見。”西服筆挺的紳士先生莞爾一笑,“我的新娘。”
殷酥酥臉微熱,嘴角情不自禁揚起一抹嬌俏的弧線,不再說話,眸光柔和地目送勞斯萊斯清影消失於夜色。
好不容易應付完半夜到訪的金主老公,等殷酥酥再次避開費家老宅的所有原住民,躡手躡腳悄悄咪咪回到臥室時,時間已經快十一點。
看著才寫了不到一半的誓詞卡,殷酥酥有點想哭,當即半秒鐘都不敢再耽擱,抄起筆便開始奮筆疾書。
誰知剛寫不到三個字,兜裡的手機又驚天動地響起來。
——啊啊啊該不會又是費疑舟吧!這黏人精狗男人能不能讓她好好寫誓詞卡!
殷酥酥要抓狂了,揪了揪頭發一把摸出手機,卻不料來電顯示上的姓名並非某位令她又愛又恨的大少爺,而是她家母上,張秀清大人。
殷酥酥眨了眨眼,所有怒火與不耐煩都在半秒鐘之內煙消雲散,連忙滑開接聽鍵把電話湊耳邊:“喂媽,怎麼啦?”
“閨女,你睡了沒?”聽筒裡傳出張秀清的聲音,問。
“還沒有。”殷酥酥實誠地回答。
“你不是跟我說你明天早上五點就要爬起來化新娘妝嗎?怎麼還沒睡?”張秀清狐疑。
“我還在寫明天婚禮儀式上要念的誓詞卡。”殷酥酥哭喪著臉,“本來以為十分鐘就能搞定,結果意外狀況不斷,寫到現在還沒寫完。”
張秀清隔著手機衝寶貝閨女翻了個白眼,數落:“你這叫啥?早不忙夜心慌,半夜起來補□□,什麼事都得臨到頭了再來張羅。都成家立業快兩年的大姑娘了,這點事還要媽媽教你?”
“好了好了,我以後改正就是了嘛。”殷酥酥說著一頓,也感到有些奇怪,“媽,你平時不是睡得挺早的嗎,怎麼也還沒睡?”
張秀清笑了聲,說:“小費同誌今天不是安排了專機到蘭夏接你舅舅他們嗎?我和你爸在酒店裡陪他們聊了會兒天,才回南新這邊。你爸怕你大姑娘上轎頭一回,緊張得睡不著,讓我打個電話跟你聊聊天,幫你放鬆一下心情。”
“我這會兒忙著補作業,還暫時沒空緊張。”殷酥酥想起那份誓詞卡就頭痛,緊接著又問,“明天二舅他們知道怎麼去酒店嗎?”
“放心吧,小費都安排好了,有車接送。”如今一提起自家姑爺,張秀清就滿意得合不攏嘴,“那孩子踏實靠譜又周到,他辦事我和你爸放一百二十個心。”
殷酥酥聽得彎唇笑,忍不住揶揄:“看你把他誇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你親兒子。”
“你媽我說的都是實話,哪兒叫誇人。咱們一家子都是小地方出來的老實人,嘴笨,說不上什麼好聽的話,實事求是總還是能做到。”殷媽媽笑著感歎,“我這女婿是真的好,全家上下提起我的女婿,那沒有一個不豎大拇指。那個度假城是去年修完的,剛一開始營業,人就老多,你爸一直跟我開玩笑,說他在蘭夏文旅局乾了這麼大半輩子,沒想到臨到退休了還沾了姑爺的光,為父老鄉親乾了件大實事。”
在費氏集團的鼎力幫扶下,如今的蘭夏早已不再是落後貧困的代名詞,而是成為了熱度比肩洛城的熱門網紅旅遊地。
而這一切,離不開每個蘭夏人的努力,也離不開費疑舟。
殷酥酥知道,母親口中的所有話,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沒有任何誇大其實的吹捧成分。
因為世上再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那個男人。
她家阿凝,是真的天下第一好。
“好了媽,我不跟你說了。”餘光掃見桌上的純白色誓詞卡,殷酥酥飛遠的思緒瞬間被現實無情拽回,她哭唧唧地說,“你和我爸早點休息吧,明天見。”
“寫完就早點休息,彆熬太晚。”殷媽媽心疼女兒,溫聲叮囑,“聽見了嗎?”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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