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真實命運之輪(1 / 2)

實驗體一般都是小白鼠之類的小動物,平時都很好管理。但這次,卻有一隻小白鼠咬傷實驗室同事,跳出籠子逃了,完全找不到一點痕跡。

整個實驗室出動到處抓小白鼠,卻怎麼都找不到。商絨也幫忙找了,沒有結果。但實驗還是要繼續下去,很多實驗無法停止,所有人照舊上班下班,忙碌生活,似乎缺少一隻小白鼠對世界並沒有什麼影響。

一周之後,那位被咬傷的同事在醫院裡變異了。根據醫院資料,他身上長出了疑似老鼠尾巴的東西,很長的尾巴上一點絨毛都沒有,還能支撐身體重量,仿佛多了一條腿。

醫院方麵將這位同事嚴格監管起來,裝進籠子一樣的小實驗室中每日抽血研究。

商絨和其他同事一起,隔著實驗室看過這位同事一眼,她對上同事那雙陰狠的眼睛,總覺得……似乎在小白鼠臉上,看到過同樣的眼神。

商絨當天心神不寧地回到簡陋租房裡,對著玩偶們發呆很久,半夜還在想這個問題:人和小白鼠的界限到底在哪裡?此刻,那個前輩同事,是不是也是彆人的小白鼠?

再次聽到那位同事的消息,是他逃走了。

那位同事打傷了醫生護士,翻出醫院實驗室,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商絨內心很擔憂,她總記得那位同事的眼神,如同小白鼠一樣單純、陰暗,暗藏著狠毒的意味。她覺得,這位同事一定會給世界帶去某種神秘的東西。

她每天上班下班,實驗室裡的同事們卻越來越少,她負責的項目很快也不再有人過問。她守著孤獨的保溫箱,看著裡麵注射了藥物而緩慢死去的小白鼠,忍不住落下眼淚。

終於,這一天到來了。那位同事回來了,他身上顯露出許多老鼠的特征,老鼠的尾巴,老鼠耳朵,加上老鼠一樣的眼神,他來到商絨麵前,抬起老鼠一樣的尖爪,嘴角的幾根長胡須顫抖著,似乎在嗅聞商絨的氣味。

商絨穿著白衣,她靜靜站著,已經接受了自己的結局,她知道其他同事都被殺了,她自己也一樣,一定會被殺,而這也許就是她該有的結果,在小白鼠逃跑的那個早晨,她早就預見到了這一天。

但那位老鼠同事沒有殺她。他把尖尖的嘴巴靠近她的脖頸,在她脖子上咬下一個傷口,注入一些牙齒裡來的奇特液體,然後就把她扔在地上,鎖上實驗室的門,自己跳窗離開。

站在窗框上的同事回頭看了一眼,商絨再度對上他的眼神,她痛苦地倒在地上,感受著體內的巨變,忽然發現自己似乎能理解那位同事的眼神了。

那是……異類,被汙染的異類,被排斥、被研究的異類所特有的眼神,而她之所以能理解,是因為……她現在也成了異類。

商絨蘇醒之後,她果然身上出現了老鼠尾巴,那是一根白玉一樣漂亮乾淨的長尾巴,商絨看到尾巴,自己反而有點高興。她回到自己的租房內,抱著玩偶離開了這裡,她從房頂上快速爬過,動作宛如老鼠一樣敏捷迅速,她是那麼開心那麼幸

福,她是人也是老鼠,她得到了新的人生,她是異類,可她也從此自由了……

就在這時,一顆子彈從不知何處襲來,打穿她的腦殼。

成為異種的她,感受到似乎有些不真實的刺痛感,似乎被打穿的不是腦殼,而隻是一點皮膚。但緊接著,她的世界就搖搖晃晃、黑暗下去。

她死了。成為異種之後,迅速地死去了,甚至沒有弄懂異種到底是什麼東西,要做什麼樣的事。

這是一周目。

*

商絨醒了過來。她躺在宿舍床上,看到外麵的天,藍色,很漂亮。

她摸了摸腦袋,隻感覺自己做了很複雜的夢,腦殼現在還在嗡嗡作響地疼痛。她看著周圍,這裡是熟悉又陌生的宿舍,東西和擺設都是她熟悉的,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年代感,好像她早就……

早就什麼?沒什麼。商絨甩甩腦袋,看著床邊擺著的一大群玩偶,感到有些溫馨,至少玩偶們還在這裡好好等著她。

吃過早飯,她和室友去上課,禿頂老教授正在講授生物學理論大課的知識,商絨聽的昏昏欲睡時,身旁室友忽然戳戳她,讓她看第二學位的消息。

學校什麼時候出了第二學位?商絨想了想,和室友一起報名了法學第二學位,就此犧牲了所有周末、節假日,所有時間都在學習,累的要命。

但她睡覺時偶爾會做夢,在夢裡,她有時候是一個背著玩偶去冒險的女孩子,和許多異能者同伴們一起努力驅逐異種;有時候她又是一隻窩在房頂上瑟瑟發抖的老鼠人,會被不知何處出現的槍支殺死。這些夢混亂複雜,有時候是分開的,有時卻又連在一起,每次夢醒之後她都腦袋脹痛。

學業很快結束,在校期間商絨談了戀愛,和一位帥氣的林姓學長。但畢業之後,她為了找工作的事情和林學長吵架,之後提出分手,回到自己家鄉所在城市,加入了家鄉的一個律所,成了一名律所實習生。

法學實習生非常繁忙,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工資很低,還要加班到深夜。某天夜裡,她在回家路上看到一個奇怪的人,對方貼在牆上,仿佛一道瘦弱的陰影,對著她伸出手,說著:

“醒來,醒來啊!”

商絨無視了這個家夥,回到租房裡心臟還在怦怦狂跳,當晚她又做了個夢,夢見自己驅使著玩偶們吃掉怪物異種,夢醒後她出了一身汗。

某一天,一個奇特的人來到律所,這個年輕女人脖子上長著許多疙瘩,看起來仿佛一串葡萄搭在肩上,看著就讓人覺得厭惡。商絨接待了她,聽了她語無倫次聲淚俱下的控訴後,把她的案子轉交到律所資深律師手上。

年輕女人脖子上的疙瘩是老公傳染給她的,她來是谘詢離婚的。商絨和資深律師一起去了女人家裡,發現女人家中充滿著奇怪的氣息,廚房和冰箱裡堆滿了腐爛的肉類,看不出是什麼肉,隻讓人感覺毛骨悚然。女人從那些腐爛肉類裡拿出一些來,做成半生不熟的菜讓兩人吃,兩人全都拒絕了,女人說她老公工作忙,到半夜才

能回來,兩人等不及也就先離開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這個案子並不緊急,資深律師也很少提起,隻有商絨還會時常會想,那個女人脖子上的疙瘩,到底能不能治療?要是無法治療了,她以後要怎麼生活呢?

後來有一天,女人忽然打來電話:

“你好商律師,我#¥@%¥@不離婚%¥@#%¥@#了……好了,案子撤銷吧,費用%#¥@#@我會按照%¥#@%¥#交給你……”

哢的一聲電話掛斷了,商絨卻很放心不下,她找到女人家裡的地址,想要上門看看。

不是有很多女人被控製著,無法離婚的嗎?商絨認為這個女人也是一樣的情況。她敲了敲門,有人來開門,是脖子上長著疙瘩的女人,她臉上如今也長了不少疙瘩,此刻在那些疙瘩中間,血紅的嘴唇無比奪目,嘴角還在往下滴落鮮血。

商絨轉身要逃,卻逃不掉了,她被女人滿是疙瘩的手拽進屋內……

商絨搖搖晃晃,從血泊中站起身來。她反殺了突然力大無窮的女人,可她身上也粘滿女人的鮮血,那些血跡落在她皮膚上,逐漸生根發芽,長出無數個逐漸膨脹的肉疙瘩,仿佛一串串葡萄。

商絨看著地上的血泊,胃口大開,她蹲下去,把女人的屍體塞入口中吃掉,又把冰箱裡的腐肉拿出來全都吃掉。

那是她的丈夫,我早該想到的……一邊吃,商絨心裡一邊想著。

等到吃完所有屍體,商絨打開門,就這樣滿身鮮血走出樓房,來到大街上,沐浴著陽光,她感到一陣快意,暴露在無數人的目光裡,聽著大家的驚叫,她忍不住舒暢地笑出聲來。

這就是成為怪物的感覺嗎?這就是,真正的、唯一的自由之路嗎?

她後悔了,後悔為什麼不早點成為怪物,為什麼要謹小慎微地活著,為什麼浪費了自己那麼多生命……成為怪物的感覺可太好了,她再也不要做人了!

有警察和周圍路過的人都來抓她,拿著警棍和盾牌,還有人拿著槍。商絨朝著人群走去,她穿過人群,無數人驚嚇地後退,卻沒人敢真的和她搏鬥,因為她的軀體正在不斷壯大、膨脹,身上的疙瘩正在不斷變大、變大,仿佛徹底成熟的葡萄,隻要受到一丁點擠壓,就會徹底破裂。

商絨走過人群,身後有人衝著她開槍,她後背上的葡萄被打破,血跡和膿水噴濺出去,濺落到旁人身上。

人們尖叫、哭喊、恍惚、亂跑,世界混亂,而商絨隻是靜靜走到城中村的地方,她看著周圍來回奔跑的人,感覺他們長得才是異類,他們這樣奇怪的形體才是應該被驅逐出去的東西。

她身上的葡萄,一顆一顆,爆裂開去。

世界變成灰黃的顏色,她流儘了膿水,用儘了汙染,她成了一塊堆積在地上的爛肉。她死了,這次是死在變成異種的一天以後,她把自己的異種身體當做燃料,讓整個城市的人都被火星靠近遮蓋,變成……新的異種,人類與異種從此曠日持久開始戰鬥,而最終,人類會一敗塗地。

這是二周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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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絨醒了過來。

窗外天色是灰暗的,世界似乎發生了奇怪的變化,她看看周圍,舍友們都不見人影。

她渾身酸痛,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但她已經完全不記得夢境的內容了。她下了床,準備去食堂搞點早飯吃,剛走出宿舍門,就發現門外站著舍友。

“為什麼不進來?”

商絨把這位大波浪卷發的舍友讓進屋內,舍友手中還提著飯盒,她愣愣地進來坐下,打開飯盒卻不吃飯。商絨看到她買的豆腐腦,忍不住有點饞,她問:

“我嘗一口可以嗎?”

舍友轉過頭來,她臉頰上,不知為何出現一片樹葉。

商絨以為那是粘在臉上的葉子,伸手幫忙想撥開,卻發現那樹葉完全貼在舍友臉上,根本取不下來。

她也沒了吃豆腐腦的胃口,催著舍友收拾東西,跟自己一起去上課。

走出宿舍,來到路上,天空顏色是一種很古怪的灰黃色,像是沙塵暴一樣。商絨忍不住歎息一聲,說現在環境越來越差了,連他們這種南方城市都有沙塵暴了,而她舍友不發一言,走著走著,她舍友忽然蹲下,挪動到路邊綠化帶裡,一動不動地蹲著。

商絨回頭看她,卻發現她臉上那片樹葉,已經變成了一根嫩綠的樹枝,而她身體其他部位也逐漸生出新的樹枝來,“啪”“砰”地穿透皮膚、穿透衣服,和綠化帶融為一體。

她仿佛變成了某種藤蔓,身上長出來柔軟的紙條,纏繞著周圍好幾棵大樹,不斷攀升、攀升,迅速吸乾了大樹的營養。

周圍來來往往的同學都在驚叫,還有人拿出手機拍攝。商絨也震驚不已,但她莫名覺得似乎不怎麼害怕,好像這種場麵她已經見過無數次一樣。她不慌不忙地報警,又給導員打電話,告訴該告訴的所有人,站在舍友旁邊看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