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家裡都是慣孩子的,他們秉承著窮養兒富養女的理念,根本不讓女兒做什麼家務,這個年代十指不沾陽春水,自然是嬌慣得不行。
也就是這兩年風聲太緊,怕原主嬌縱的性子惹事兒,他們才稍稍嚴厲了點,但那也隻是學習和行為上的約束。
做飯這事兒,據說早年家裡是請保姆的,後來改為方父,隻不過今天宋曄來了,他要給宋曄補課。學校三天兩頭的鬨停課,現在也學不到什麼了。
林教授的廚藝,方硯棠沒少在日記裡吐槽,今晚怕是又要有一頓難忘的晚餐。
回去的時候,二樓的書房門沒關,她看了一眼和方教授在一起的宋曄。
她輕歎了口氣,先回了閣樓,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惜她在閣樓,鼓弄半天,也沒弄懂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除了幾幅油彩畫和素描,她沒彆的發現。
素描上畫的都是一個少年,不是宋曄,是林薇沒見過的人,十有八九是那個白月光了。
林薇不感興趣,隨手放到沙發上了。
最後她帶著日記,回了原主的臥室,試圖在日記中尋找一些線索。
日記上麵有些濡濕的痕跡,大概是原主剛哭過,內容都是罵李川,和那些背後傳她閒話的同學。
林薇看向對麵的手撕日曆,現在是1965年2月14日,和日記上最後一篇的日期吻合。
她記性還不錯,她記得自己原本看到的最後一篇日記是在1980年的8月24日。
「1980年8月24日星期三陰
我想要的報應不是這樣的!
我剛失去了媽媽,為什麼老天連我唯一的親人都要收走?
為什麼?
為什麼那麼傻?不值得,不值得!
哥——
你為什麼那麼傻?
我為什麼還活著,殺了我吧,求求你們……」
……
方硯棠的哥哥做了什麼?
人也沒了?
看著像是同歸於儘的架勢。
原主之後也不再寫日記,人生的最後以所有親人的離世而收場,搞不好,在接連的重挫之下,原主也自我了結了,不然沒法解釋後麵的空白日記。
團滅了嗎?
老天爺!
這不是一個“慘”字可以概括的。
太衝動了,明明有更好的辦法,留得青山在,自有收拾那個敗類的辦法,說什麼都要讓他體嘗一下什麼叫做世間至苦,怎麼能這麼輕巧地弄死對方呢?還把自己搭上了,留下妹妹一個人陷入暗無天日的絕望——
話雖如此,林薇卻能理解,那個情形也是沒辦法維持理智的。
方廉新對李川沒有師生之名,卻有教導之實,結果李川是第一個站出來舉報老師一家。
李川當眾狠扇方廉新的耳光,一邊打一邊給他罪名,痛快地發泄心中的怨氣。
方教授腰杆硬了一輩子,終來讓小人欺辱,生前受儘侮辱,他死在中秋節,屍體也被隨意掩埋,後來,原主和哥哥找了兩年都沒能父親的屍骨,最後隻留了一個衣冠塚。
父親生前尊嚴儘失,倍受屈辱,死後也不得體麵,這種痛日日夜夜侵蝕著兄妹倆的心臟,午夜夢回都不得安寧。
可惜原主的哥哥,那個善良,穩重,孝順,有責任,有擔當,如山一般可靠,有著大好前途的男人,為了給父母報仇最終舍棄了生命。
“逆子!”
突然,方教授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嚇得林薇差點把手中的日記給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