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賀老爺子也讓人把許久不用的電視打開。
隻一個開場,鏡頭掃過前幾排觀眾,賀新就給出結論。
“您的眼光一向不錯,看好的人不會錯。”說話的男人是賀新的第三個孩子賀重錦,今年四十七歲,也是現今唯一的孩子,他評價道,“這個活動讓她認識不少人,擴展了人脈,足夠她和港城商界甚至是政界搭上關係了。”
雖然離真正的上層圈子還有段距離,卻也是真正進入所有人的視線。
賀新笑嗬嗬地看向傅文帆:“你覺得這丫頭怎麼樣,我聽說你們之前見過了?”
嗯?
百無聊賴的傅文帆笑了笑,回道:“還行,挺漂亮的。”
話是這麼說,但看起來不像是感興趣的模樣。
賀新不悅地皺了皺眉,這個外孫已經27歲,卻一直不肯結婚,提起這個,一些不好的回憶湧上心頭,原本的好興致立時煙消雲散。
賀重錦知道老爺子是有意撮合,心中不免猜疑這是有扶持傅文帆的打算?
他原本有一兒一女,但女兒年紀輕輕就為情自殺,還有個兒子現在隻有9歲,私生子倒是有一個,但老爺子不認,他也不敢帶回家裡。
如果老爺子真的這麼看好林薇那個丫頭,或許是個突破口,愛屋及烏,說不定老爺子就能鬆口了。
賀重錦歎道:“阿慧要是知道文帆這麼癡情,當初走的時候或許就不會那麼決絕了。”
賀老爺子的臉色更難看了。
阿慧就是賀重錦那個自殺的女兒,當初和傅文帆相戀,表兄妹相愛自然是不被接受的,兩人被家人發現後就被迫分開了,但賀雅惠也因此“墮落”,常年混跡於夜總會,後麵醉酒後荒唐……留下遺言後自殺。
罪魁禍首自然是沒什麼好下場,但留下的卻是整個家族的傷痛記憶,彆人眼中的醜聞和笑話。
那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姑娘,全家上下沒有不喜歡的。
傅文帆對於表妹的死表現得很平靜,但他這些年一直沒有再拍拖,更不要說結婚,事業上的表現也不儘人意,可以用不思進取來形容,隻經營著父親留下的玩具廠,餓不死,卻也沒多大誌向。
傅文帆看了賀重錦一眼,目光移向電視畫麵,笑著道:“阿公……找個女神給您做孫媳婦可行?”
這次換賀重錦黑臉,他一直認為女兒的死傅文帆負主要責任,不然那麼乖巧聽話的女兒怎麼會變成那個模樣?他的女兒死了,而這小子卻想快活地泡女人,想得倒是美。
他笑著道:“阿爸肯定高興,如果你早點這麼懂事,阿慧也不會……”
“行了——”賀新打斷他,“看個電視哪裡那麼多話?有空就把你老婆接回來,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好,休管彆人的閒事!”
賀重錦連忙道:“您不要生氣,是我的錯,看到這些女仔,我就想到阿慧……您不要生氣,我再不提就是了。”賀新的怒氣在他意料之中,他就是要提醒老頭子,傅文帆是個罔顧人倫的貨色。
老爺子快八十歲了,說不定哪天就作古了,作為唯一的兒子,他不允許這個外人侵占家中的一絲一毫。
失去女兒的父親總是容易獲得諒解,賀新沒說什麼,接過徐叔遞過來的茶輕抿了一口,潤了潤喉嚨,年紀大了愛起夜,他晚上一般會控製飲水量。
這會兒也沒了看電視的心情,賀新拿過手杖站了起來,“我不管你們,自己的人生想怎麼過就怎麼過,隻要自己不後悔,”說著他看向傅文帆,“這話我以前也對你的母親說過,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一直回頭看,就會錯過前麵的機會,她看不開,我希望你能明白。”
傅文帆站起身,麵露羞愧,躬身回道:“阿公說得是,我一定不會重蹈覆轍,讓您失望。”
賀重錦也站起身,走上前去扶賀新。
賀老爺子被攙扶著回了房間。
傅文帆慢慢站起身,漠然地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
徐忠站在他身後,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給您叫司機?”
傅文帆轉過頭,嘴角輕抿了絲笑意:“幫我收拾房間。”
……
因為這一場賽事,引發討論的不止是賀家。
事實上,港城大多數人都在討論這場盛會,隻是每個人關注的點不同。
普通人想知道誰能奪冠,那麼多的獎金和獎品要怎麼用,心中也不免感歎一下,如果是自己那該有多好,一.夜暴富,一步登天的美夢,是人們刻在骨子裡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而有的人則是關注林薇這個在港城攪風攪雨的“新秀”,身後到底有著什麼樣的背景?
稍加留心,前三排的熟臉和生臉就足夠讓人有想象的空間,他們不相信這樣一個十七歲的少女能弄出這麼大一個局。
如果說個彆權貴們還可以靠錢搞定,那麼那四個評委就不是有錢就行的了,剛正不阿的安吉洛大法官,為民請命的蘇鵬明律師,助殘扶弱的葉靜恩女士,還有愛國商人傅國弈先生。
林薇是怎麼把他們湊到一起的?
林薇和台長坐在台下,完全不知道彆人能想這麼多。
事實上,除了大讚助商和幾個邀請的嘉賓,其餘人都是自己花錢來的。
誰說權貴們就不能追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