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時期,他更是直接搬到外麵租房子住,偶爾周末回來一趟,也沒有太多交流。
但他們是簡然的父母,這點簡然曾經從未懷疑,始終懷揣著被養育的感恩之情。
直到有一天,簡星火被帶回來,他被要求一起去做基因檢測,簡星火表麵上對他笑對他示好,轉身就在報告上動手腳。
而在他死後,他們更是絕口不再提他。
窗外傳來緊張和壓迫的兩種鳴笛聲,長短交織在一起。祝銘走到窗邊一看:“救護車和警車都到了。”
祝銘下去接,很快帶著救護人員和警察一起上來。他呼叫的都是專門經手玄學類事件的特殊部門,同普通醫生警察不一樣,見慣各種靈異場麵。
但這次,幾名人員還是深深被震撼和惡心到,都差點吐了。
警察畢恭畢敬和白彥打完招呼,緊接著一臉嚴肅開始對著現場拍照收集證據。
醫生和護士兩人看著地上的一大攤血肉犯難,救人緊迫,快速討論後實在沒辦法,隻好先帶上手套,蹲地上就那麼將腸子先塞回去,這才能抬上擔架轉移到救護車上。
護士忍不住小聲對醫生道:“還喘氣呢,
能活嗎。”
醫生:“得先想辦法將內臟歸位,還要避免感染和其他並發症,就算活下來,後遺症也隻多不少,人肯定是廢了。”
救護車除了醫護人員,還可以再帶一名家屬,醫生著急詢問:“你們誰跟著來?”
簡建文和許熙月竟然都沒出聲。
許熙月進來後就一直處在失魂落魄的狀態,此時終於敢將視線放在簡然身上,眼神複雜,簡然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但可以確定的是,無關親情。
突然,許熙月像是被刺激到,猝不及防抓住簡然胳膊,嘶啞著嗓子道:“我被騙了,是我被騙了!然然,媽媽愛你。”
簡然掙脫開,他不想當眾翻掉顯形符隱藏自己,下意識躲去白彥後麵。雖然他不喜歡白彥,但他更不喜歡這兩個曾經是爸媽的陌生人。
白彥也將身體擋住小鬼,皺眉道:“彆碰他。”
聲音很低,也沒什麼情緒,但是讓許熙月停手了。
一旁醫生和護士終於將簡星火所有部件挪到擔架上,護士催促道:“誰是父母?人命關天,趕緊走了走了!”
簡建文推了許熙月一把,後者這才神色恍惚跟著下樓。
“這是親生的嗎!”護士對著醫生嘟囔,聲音卻很大。
簡建文留下來做筆錄,期間接到兩個電話,隱約傳來“政府”、“單子”、“黃了”等字眼。簡建文掛完電話點頭哈腰對警察同誌說抱歉,神容滄桑,一下子蒼老許多。
警察姓方,是特殊部門人員,和白彥打過多次交道,從白彥冷淡反應就能猜出這次事故是咎由自取,始終對簡建文沒什麼好臉色。
人民安定是所有警察的願望,他最討厭亂搞邪門歪道的敗類。
白彥找到床邊滾落的神龕,丟給祝銘,祝銘單手捏扁,扔進垃圾桶。“老大,現在完全是廢鐵。”
“嗯。”
貓鬼重傷,無法再行禍害,隻會返回吃掉主人。過幾天稍微打聽下,就能知道幕後操縱者。
做完筆錄,方姓警察同白彥告彆,簡建文也開車去醫院。所有人離開簡宅,白彥對祝銘吩咐道:“同醫院打聲招呼,簡星火醒了我們就過去。”
今晚帶小鬼來是要找簡星火的。
周圍沒了旁人,夜色中簡然扯掉顯形符,獨自往昏沉無光的路邊走,白彥喊住他:“去哪兒。”
該回家了。
簡然心情糟糕透頂,隻想獨自遛遛,回頭咬牙切齒道:“我不會、趁、亂、跑、走,我也跑不遠,不是嗎?”
捉貓鬼時,白彥情急之下口不擇言,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惹到小鬼。他不理解小鬼為何阻撓自己,但眼下他不想加重矛盾。
“抱歉.…..外麵不安全,我有責任保護好你。”
白彥並沒有嚇唬簡然,像貓鬼就是非常邪性的鬼祟,簡然會很容易被抓傷,甚至被吃掉。
鬼傷鬼,鬼吃鬼,都太正常。
“而且……”白彥在斟酌如何開口,他擔心小鬼的心理狀態,怎麼能讓小鬼開心點。
不經意間,白彥憶起小鬼的無理要求。
……每天晚上吃一次,務必吃飽。
簡然就覺得心裡煩躁,一臉抗拒道:“我有點鬱悶,想獨自靜靜,不可以嗎?!”
說罷負氣離開,霧蒙蒙的身形很快隱沒在氤氳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