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好巧啊。
這個人的歌名和我取的一樣。
緊接著,他就懵了。
獨屬於他的旋律忽然播放,一模一樣的副歌歌詞,一模一樣的副歌旋律,就算隻有兩句也足夠他確認,這就是自己的作品。
怎麼回事???
也不管被翻的一團糟的房間,林溯言迅速衝出房門,跑到了選手大廳,在公告板上尋找張修遠的手稿。
節目組有個規定,每個人在正式提交歌曲之前都必須把自己的手稿留底,這也是證明選手原創的證據。
而在廣播中會向所有選手公布其中的兩句旋律,除了激發選手之間的競爭性,也讓大家對彼此的實力都有個了解。
旋律+手稿的雙重佐證,讓林溯言無比篤定:這個叫張修遠的家夥,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偷了我的歌?!!
他都快氣笑了,在規定如此森嚴的節目組裡,張修遠怎麼敢的呀?圖什麼呢?這首歌又不一定是冠軍之作。
但無論如何這口氣絕對忍不了,林溯言想也不想地找上了節目組的負責人,冷著臉嚴肅地說道:
“我要舉報,舉報這個人偷了我的手稿,這是抄襲。”
歌曲是創作人最珍視的寶貝,當這個寶貝被彆人偷走,還恬不知恥的被冠以他名,是個人都忍不了。
節目組也震驚了,畢竟他們做了這麼多的防範措施,就是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
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好了,如果真的是冒名頂替的話,那麼這件事的性質非常惡劣,惡劣到一旦節目播出,很有可能會引起節目的負麵影響。
這是節目組最不想看到的。
幸好現在是封閉式比賽,這件事不會實時被捅到網絡上,他們還有補救的機會。
必須找出真正的受害者。
節目組秉持公正,並沒有單方麵聽信林溯言的說辭,一切要看證據說話。
萬一是惡人先告狀呢。
他們第一時間行動起來,先暫停比賽,調監控看機位,查找蛛絲馬跡。
因為極限創作的部分隻有一小段會被剪到正片裡,所以節目組隻在公共場所架設了一些機位,迅速翻看之後並沒有發現什麼。
走廊的監控也是一樣,根據林溯言的說法,導演組調取了他去餐廳吃飯的那個時間段的錄像,同樣正常,並沒有人經過。
作為另一個當事人,張修遠也被叫到了節目組那裡。工作人員讓兩個人現場把稿子的內容默寫一遍,再對應手稿,發現無論是字跡還是內容都一模一樣。
事情越發的撲朔迷離了,到底是誰抄誰?
相比林溯言的沉默,張修遠的反應要激動的多。
“你說我偷稿就偷稿,你有什麼證據啊!沒有證據就敢亂說話,你就是這樣隨便汙蔑人的嗎!”
張修遠顯然無法接受這個“冒名頂替”的罪名,在其他選手印象中安靜有禮貌的人,此刻紅著眼,指著林溯言大罵。
唉,沒辦法,就算修養再好的人,麵對這種情況也一定會很生氣。
圍觀的其他選手對他表示理解和同情。
“你沒有證據,好,我有證據,這是我習慣的署名,每一張紙我都寫上了我的姓氏Z,看到沒!”
他指著每張紙右下角的字跡“Z”,憤憤地盯著林溯言,心中穩操勝券地冷笑著。
嗬,在我多手準備之下,我就不信你還有什麼方法能駁倒我。
沒錯,一切都是張修遠當初的報複計劃。
備用鑰匙是提前找來的,監控是他找人刪的,字跡和內容早就熟記於心,手稿上的“Z”也是他後來添的,為的就是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現在不管是從哪個角度來看,張修遠都是那個被人同情的受害者。
而林溯言,就是一個懷揣著惡意的跳梁小醜,在各種正義的證據指控下無處遁形。
沒有多少社會經驗的林溯言,在麵對這樣一盆無處可逃的臟水,他毫無勝算可言。
周圍的指指點點讓他心冷,他無數次的想張口辯駁,卻發現根本沒什麼用,沒有人會相信。
他沉默了。
比賽還是要繼續,儘管出現了這樣的醜聞,也不能夠影響節目的錄製。
小醜的真實麵目還是等節目播出的那一天再被揭露吧,也許這樣才能真正的刻骨銘心。
最後的結果就是,林溯言被要求重新寫一首歌出來交上。他呆坐在房間裡,思緒混亂,根本沒有再寫一首歌的可能。
他已經沒有鬥誌了。
林溯言無力地雙手抱頭,指尖狠狠插在頭發間,唯有頭皮拉扯的疼痛才能帶給他些許的真實感。
嘴角輕微勾起,他並不是在笑,而是嘲諷自己的天真。
剛比賽就被擺了一道。
該說自己幸運呢,還是太點背?
清澈的眸子蒙上了一層黑霧,揉雜著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顫動的眼球更加證實了他的脆弱與無可奈何。
然而這一切被額前的碎發儘數擋去,這是在鏡頭前,絕對不能再讓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在自己身上。
我,我還要麵對嵐姐呢……
不能讓她太失望了……
林溯言逼著自己握筆,緊閉雙目,努力在腦海中的黑洞漩渦裡,捕捉可能存在的旋律。
就在他努力放空壞情緒影響的時候,吱的一聲,門把手被擰開。
一團毛線的思緒被強製暫停,以為是主辦方又來說些什麼,林溯言下意識皺眉,望向大門。
然而,他警惕的黑眸猛地怔忪,渾身的毛刺忽然間軟化。
尤傲嵐就是在這時,對上了林溯言混亂無助又不自覺亮起來的眼神。
“……嵐姐。”
一直忍著情緒坐在地上的林溯言忽然紅了眼,這一開口才知道,原來的自己的嗓子已經啞了。
仰望著依舊淡定霸氣的嵐姐,她的存在,就像是對身陷絕望沼澤之人伸出了援助之手。
這一刻,她周身帶著光。
沒來得及想嵐姐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封閉式的比賽她又是如何進來的,林溯言隻知道自己心裡無數的委屈在這一刻如同水閘泄洪傾瀉而出,終於有了可以訴說的對象。
在外受欺負的小狗,終於等到了主人的出現。
強忍著不落的淚水,此刻好像又有出現的跡象。
我是男人,我不能哭。
然而就在此刻,尤傲嵐打斷了他的滿腹委屈。
她居高臨下地凝視著林溯言,略有些生硬的語氣裡,滿是對他的恨鐵不成鋼,以及,不容忽視的護犢:
“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就問你,這點事也值得你崩潰?這就打擊的你一蹶不振?”
“嗯?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