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一？
這就定下了？
尤傲嵐有些吃驚, 怔怔地看著項導。
會不會決定的太倉促了點，樊不晚剛簽約傲煌，第一步出道戲就從項導電影的女三直接跨到女一。
樊不晚倒是沒什麼損失, 項導可能會受到很多人的質疑。
真的沒關係嗎？
“我認真的, ”項斯年道，“不晚的武打戲是所有人都公認的出眾, 更何況我想拍的這部戲本身就有很大的風險，它這個題材，不一定能火。”
說是女一號，但有可能她的熱度還比不上《長空》的衛敏。
項斯年自己都沒有太多信心，隻是這個劇本對他來說就像是小時候的一個武俠夢，是他踏入電影行業的初衷, 他願意不計成本地去實現它。
而現在他終於找到了最重要的女主演——樊不晚。或許計劃可以提前開始了。
“你放心，不是因為看在你的麵子上，不晚她本來就很優秀。當然了，你的麵子也確實有用，如果你想用的話。”
項斯年把話說出來之後終於放鬆多了，順帶調侃了一下小嵐。
尤傲嵐一窘。
我的麵子, 其實也就是鈔能力吧。
礙於上輩子項導並沒有拍過這部武俠電影, 對於這部電影的最終成績她無從知曉, 投資的風險性大大提升。
不過，她打心底還是很相信項導的實力的。
都說十年磨一劍，磨到現在還沒法定下主演的劇本, 加上與市場背道相持的設定和選角, 風險是肯定有的，但這也同樣傾注了項導的許多心血。
作為劇本的創作者，誰不盼著自己孩子好, 項導隻會更加用心地對待它、拍攝它。
而且根據自己後二十年的經驗來看，就算這部電影在短期內不會贏得高票房高分評，但等大家受到更加套路化電影模式的轟炸之後，他們一定會回過頭重溫項導的這部電影。
封神也未必不可能。
總之從長遠來看，要是投資，絕不會虧。
再說了，一部武俠電影能投資多少錢，又不是燒錢的科幻片。
為自家藝人出演女一號而壕擲幾千萬幾個億，過分嗎？
也還行吧。
不知不覺中，尤傲嵐似乎也學到了王雨青的一點精髓。
“先拋開不晚不談，其實我對這部劇本還挺感興趣的。等這部戲拍完之後，項老師您哪天有空，我們再詳談？”
“好，好好。”項斯年高興了，還是小嵐痛快，也夠意思。
不管最後投不投資，起碼她表示支持的態度，正正好好拍在了項斯年的心坎上。
這才是自家人啊！
小輩這麼給麵子，自己作為長輩也不能吝嗇，項斯年當場決定向她拋出橄欖枝。
“小嵐啊，《長空》原來唱主題曲的人被我否掉了，你看要不要讓林溯言來唱？這對他和傲煌來說應該都是件好事。”
這個從天而降的大餅可不是一般的香，尤傲嵐一喜，旋即困惑道：
“原先是誰？那個人怎麼了？”
“本來我想請一位當紅男歌手，實力還算過得去。不過我得到消息，他好像被查了，出於安全起見還是換人更好一些。”
幸好還沒和那位歌手簽下合約，要不然就麻煩了。
“林溯言唱歌也蠻不錯，傲煌藝人我也放心，怎麼樣，要不要接？”
項斯年根本沒想過尤傲嵐會拒絕，這是一件多好的事啊，剛好林溯言是傲煌目前最出名的歌手，演唱電影主題曲還能幫他提高知名度，這不正是一位新出道的歌手最缺的東西嗎？
然而尤傲嵐總是不按常理出牌。
能令人捉摸透，那她也就不是尤傲嵐了。
“林溯言不合適。”
她斬釘截鐵地搖頭。
尤傲嵐也是看過《長空》劇本，整體基調就很悲。林溯言聲音條件雖然不錯，但和這部電影不適配，他清亮的聲音撐不住這部電影的厚重感。
如果把主題曲交給他，確實能夠起到捧人的效果，並且還是用最輕鬆的方法達到最大的作用。
但這對《長空》不公平。
要想讓電影達到最好的效果，這首主題曲必須要找到一位能夠唱出荒涼與質感的歌手。
隻有這樣，才能讓人在主題曲響起來的瞬間夢回《長空》，再度回憶當時的淚和痛。
“項老師，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我也想讓《長空》更好。其實我這裡有一位更合人選想要推薦給您。”
“誰？”瞬間被捋毛的項斯年不再掛懷剛才被拒絕的尷尬，他也想知道誰能夠勝任。
“郭勇，勇哥。”尤傲嵐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項斯年在聽到名字的那一刻眉頭一皺，有點熟悉但又想不起來。
“就是唱《風雲湧》和《夢裡尋他》的那個人，我記得他十幾年前非常火，後來就銷聲匿跡了。”尤傲嵐提示道，幫助項斯年回憶。
“哦！是有這麼一號人！”他記起來了，連帶著對方獨特的嗓音也在腦海裡回響，“我聽過他的歌。”
“那項老師覺得如何？”
“我覺得他很適合啊！”
項斯年越想越激動，乾脆掏出手機搜了一下郭勇的歌曲，點開了外放。
果不其然，郭勇的聲音質感簡直絕了，嗓音的厚重感與溫柔並存，強大的陽剛之氣下，似乎還能感受到一點點的脆弱。
唱功太好了！太讓人有想象的空間了！
這樣的好歌手現在怎麼就不火了呢？
雖然電影主角的年紀都不大，可他們背後所涉及到的深沉的東西太多了。
讓同樣年輕的歌手來唱，恐怕唱不出其中的韻味，而郭勇，歲月的沉澱和長時間的沉積，也許能夠給電影帶來更大的驚喜。
“就他了！”項斯年拍板，一錘定音，“那你什麼時候把他帶來？”
無辜的尤傲嵐：“……他不是我公司的藝人，我純推薦的。”
項斯年：“……”
人格真高尚。
小嵐還真是隻推薦最合適的，不推薦最有利益的。
是我境界不夠啊～
其實尤傲嵐也有私心，她在上輩子見過郭勇，是在一次慈善晚會上。
對方雖然沒再回娛樂圈唱歌，但他一直保持對音樂的熱愛，當老師，做善事。
以他的聲音條件，不紅簡直天理難容。隻能說他當時剛好處在了一個不好的時代。
曾經紅極一時的人如今變成了老牌落魄歌手，尤傲嵐是不忍的。
如果自己能幫他一把，那就幫吧，就當是他十年如一日做善事的回報。
“行吧，回頭我找助理去聯係他，不過我會告訴他，是你推薦他的。”項斯年自我滿足地點頭，“彆說不要，都聽我的。”
傻丫頭，做好事為什麼不留名？既然幫了彆人，就得讓彆人知道。
被預判了的尤傲嵐咳嗽了兩聲來掩飾表情，隻好默許了項斯年的決定。
打完電話之後的樊不晚終於回來了，看到嵐姐和導演相談甚歡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她也跟著樂嗬。
“剛剛還提到你呢，對了不晚，聽說你跟項導之間有過談話？”尤傲嵐轉移話題問道。
關於女一號的消息還是不要過早透露出去，怕她驕傲，她也需要一段時間好好沉澱一下。
等《長空》上映之後，沒準她的心態就會有一個明顯的轉變。
等事情塵埃落定之後再說也來得及。
“對，我向導演請教了幾個演技上的問題，導演也給了我一些意見，這也是我接下來想和嵐姐您說的。”
樊不晚有些扭捏，但最後還是身體站直，大大方方地說道：“嵐姐，等拍完戲之後我想要請假一段時間，以演員的身份去認真進修一下演技。”
在劇組這段時間裡，樊不晚思考了很久。
和其他人比起來，她雖然在武打上一騎絕塵，但要是純拚演技，自己根本比不過大家。
在拍攝過程中，還是程聖冷鬱靈教會了她不少演戲的好方法，幫她對戲，幫她分析。
反省之後，樊不晚認為自己的表演十分粗糙，基本上是自己體悟到什麼才能演出什麼。
衛敏這個角色之所以能演出十分的效果，那是因為自己本身與角色的貼合度很高，才能在鏡頭裡忽視掉蹩腳的演技，發揮超常。
那要是讓她演一個和自己完全不一樣的人呢？她根本做不到。
由此可見，係統化的訓練還是很有必要的，起碼作為一個武打演員，“演員”這部分也必不可少。
追求上進的人永遠讓人心生歡喜，能聽到樊不晚自己提出要求想要提高自己的能力，尤傲嵐很欣慰。
有能力又努力，未來是不會虧待你的。
“好，我同意了，到時候就給你找一位老師，你集中去訓練一段時間。”
尤傲嵐想也不想地就答應了下來，還告訴她說：“那麼為了獎勵你的上進心，剛才我已經替你和項導請了假。”
“啊？”樊不晚沒明白。
為什麼我要請假？這和獎勵有什麼關係？
每每看到樊不晚這樣從不讓人操心的好孩子露出一臉茫然的表情，總能讓人忍俊不禁。
“明天你師哥總決賽，你不想去現場為他加油嗎？”尤傲嵐挑眉。
“？！！”
樊不晚激動了，背都更加挺直了幾分，她用祈求的眼神看向項斯年：“導演，我真的可以嗎？”
明天好像還有一場夜戲要拍來著，會不會耽誤大家進度啊？
可是大師兄的總決賽，她真的好想到現場去看……
項斯年忍笑，他難得見到樊不晚這副生動的模樣，還以為她對任何事情都無欲無求、高人姿態。
他索性大手一揮：“去吧去吧，戲份之後再補，你趁明天好好調整一下狀態，回來要用更好的麵貌拍戲，聽到沒？”
“保證完成任務！”樊不晚衝他抱拳，整理好飯盒就要撤。
“急什麼，明天給你放假又不代表著你今天下午就能走人，你還有戲要拍呢，你忘了？”項斯年立馬喊住她，提醒她彆喜形於色。
下午還是一場悲劇苦情戲呢。
樊不晚的大步跑瞬間調回成了小步走，歎了一口氣。
很好，苦情戲的感覺從這一刻就已經找到了。
想走卻不能走，還要留下來繼續加班的感覺真的是……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