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年前,原主作天作地,把頭一個丈夫作死,半年前在一次聯誼晚會上,不知怎地看上了磐市軍區一個年輕軍官,死活鬨騰著要嫁給那位名叫徐啟峰的軍官。
按照原著的描述,徐啟峰是男主,長得相貌堂堂,身軀威武,雖然家世不顯,但年紀輕輕就到了團長職位。
原主半年以來找了很多機會跟他接觸,都被他冷冰冰的拒之門外,眼看他要跟他的白月光複合,修成正果,原主利用父親的職位橫插一腳,逼著徐啟峰娶她為妻。
婚後徐啟峰對原主冷若冰霜,視若無睹,原主也不是個好脾氣的,經常吵架打架,兩人婚姻關係維係了不到一年,原主父親被下放去邊疆,徐啟峰也趁機提出離婚要求,轉娶白月光。
原主被無情拋棄,狀若瘋狂,開啟各種作妖作死的反派女配之路,不出五年就被原著女主弄死在鄉下。
原主昨天剛跟徐啟峰領證,穿進書裡的蘇曼弄清緣由後,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覺得穿書這種邪門荒謬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她身上?一定是她撞壞了腦子,打開的方式不對!
她閉上眼睛,醞釀了一番,希望睜開眼睛,自己能回到現代。
無論她在現代是生是死,她都希望能回去,她可不想呆在這裡。
她對六七十年的認知,除了課本上,就是那些電視劇裡演的,這年代的艱苦,以及即將到來的十年動蕩歲月,超出人們後世的想象,她哪怕死,也想死回現代。
睜眼閉眼好幾次,自己依舊在病床,腦袋上的疼痛一直提醒她,她不是在做夢,她是真的穿進書裡了,回不去了。
“小曼啊,你感覺怎麼樣,是不是疼得厲害?”旁邊一個長發綰起來,穿著一件半舊藍色列寧服的中年婦女,看她睜眼又閉眼,眉頭皺得很緊,以為她撞得厲害,伸手摸了摸她敷了紗布的左額頭,眼角隱隱含淚。
這位中年婦女是原主的媽,名叫田素蘭,是磐市一中的語文老師,性格溫柔寡斷,平時最是疼愛蘇曼,看見女兒難受的樣子,她忍不住落淚,跟著難受。
田素蘭跟蘇曼現代媽媽的樣子有些像,一看到她,蘇曼想起自己莫名穿越到六零年代,自己在現代生死未卜,到這個時代還活不了幾年就要被人弄死,一時悲從興起,撲進田素蘭的懷裡哭:“媽.......”
女兒哭得委委屈屈,田素蘭心疼萬分,轉頭看向病房門口站得一排人,平時溫柔的神情罕見地冷了下來,“你們要不給我家小曼一個交代,這事兒不會這麼算了。”
“田老師,這事是我的錯。”人群中的禿頂電車司機,擦著額頭上的冷汗說:“我車技不穩,害得蘇科員撞了腦袋,是我的過錯,實在是對不住。醫藥費、營養費,該怎麼賠,就怎麼賠,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旁邊一個臉上被打了好幾個巴掌印,還在哭的小男孩身後,站了一對三十多歲的夫妻,聞言也是一陣低頭哈腰,“田老師,這事是我們家混小子惹得禍,實在是我們管教無方,對不住蘇科員,害蘇科員受罪了。我們一樣該怎麼賠,就怎麼賠。”
不怪他們這麼戰戰兢兢,實在是這個蘇科員不是一般身份。
她父親是糧食局的局長,掌管著整個磐市的糧食調度問題。
她媽又是市裡重點一中的老師,手底下教的學生,那都是有關係有門路的。
她哥是市醫院的外科大夫,聽說不到三十歲就已經成了主治醫生,主刀不少大型手術,沒有一次失敗案例。
她本人又是鋼鐵廠廠委人事部的科員,管理著上萬人的人事調動。
這樣的人因為他們的緣故受了傷,要是因此遷怒他們,隨便在上麵說兩句話,他們丟掉工作都是小事,最怕的是牽連家屬。
這個年代的家屬,那都打斷骨頭連著筋,七大姑八大姨,一個家族好幾十人!
留在城裡工作的家屬,都是費了老大的力氣和關係,誰也不想丟掉工作,成為無業遊民,或者回到鄉下種地去。
病床邊一個頭發花白,穿著黑色列寧服,表情嚴肅,看起來像老乾部的蘇宏廣開口:“行了,一點小傷,沒什麼大礙,你們用不著這樣賠禮道歉,倒顯得我家老二嬌氣了。都回去吧,好好的工作,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他一開口,電車司機,孩童父母,還有旁邊負責處理這事的幾個公安局科長也都鬆了一口氣。
到底是大領導,格局就是不一般,不會在這些小事上跟人斤斤計較,一群人輪流說了一堆好聽的話,蘇宏廣被說得不耐煩,揮手讓他們出去,病房這才安靜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了,醬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