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的雨水嘩啦啦下到天明, 半夜響起轟隆隆的雷鳴聲,嚇得很多小孩夜裡睡不著,啼哭不停。
磐市軍區家屬區最裡麵的一棟一樓主臥裡, 蘇曼也一夜睡不著。
有人即便是極力克製,也逮著她從廁所到主臥,折騰了好幾次。
久未碰女人的男人,每一次的進攻都像是要把這兩月積攢的家產在她身上發泄乾淨,她像狂風中搖曳的孤舟,被動接受攻略, 隨波逐流, 嘴裡嗚咽求饒,依然無法阻止自己越飄越遠。
窗外雷電轟鳴, 屋裡男人難以克製的低吼, 女人不受控製地呐喊, 隨著震耳欲聾的雷電聲,一聲比一聲高。
待到一切歸於平靜, 身姿妖嬈雪白的女人, 身上染滿紅紅紫紫的痕跡, 筋疲力竭地躺在床上, 眼角還帶著淚花, 緊閉著雙眼沉沉睡去。
男人古銅色的皮膚全是汗水, 後背被女人的指甲撓出好幾道紅印, 他也不在意。
他看著女人惹人憐愛的模樣, 胸腔鼓動著滿滿愛意, 伸手拉過薄被子,將女人曼妙的身體蓋上。
沒回來之前,他曾設想過無數回再見到蘇曼要說些什麼話, 做些什麼事,唯獨把夫妻生活這件事排除在外。
他在香江漁船上時,聽見陸進的叫聲,察覺不對,轉身想躲開,子彈卻精準命中他的胸膛,讓他整個人身體一頓,直直往後倒。
陸進反應極快的拉住他,把他拖到衝鋒舟上,吳默在他上船那一刹那,加大油門向內陸行去。
那些特務自然窮追不舍,穆瞻迅他們又進行了一番惡戰。
他躺在衝鋒舟上意識渙散,不知道陸進他們怎麼到達內陸的,隻知道他們把他交給兄弟部隊,當地部隊立即給他安排了最好的軍醫給他救治,他醒過來,已經是半個月後。
嶺南軍醫告訴他,他被送來的時候失血過多,奄奄一息,做手術的過程十分凶險,後來手術雖然很成功,醒過來的機會卻不到一半。
好在他中彈的部位有枚硬幣做了致命一擊的抵擋,加上他本人求生欲很旺盛,昏迷半個多月就醒了,可謂是九死一生,福大命大。
他摸著手中蘇曼做得護身符,看見裡麵的硬幣被擊穿,有個空嘮嘮的小洞,心裡非常複雜。
他在昏迷的時候,感覺自己身處在無邊無儘的黑暗之中,像在油鍋裡炸,一會兒冷一會兒熱,身體無比難受,卻一直聽見蘇曼用一種悲傷到極致的哭腔喊他名字。
他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想看看蘇曼為什麼用那麼悲傷的聲音喊他,於是他用力全身的力量奔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他身體麻木,精疲力儘,他依然沒放棄,等他感覺跑到了終點,人也醒了過來。
當知道是蘇曼做得護身符為他抵擋致命一擊,他握著護身符,向來剛毅從不流淚的他,微微紅了眼眶。
這是他最愛的妻子,用她的方式,保住了他的命。
那一刻,他對蘇曼的思念達到了頂峰,很想不管不顧把她擁抱進懷,狠狠揉入骨血裡,對她說聲謝謝。
可他傷的太重了,除了心臟部位的槍傷,身體其他地方,還有好幾道深入見骨的刀痕。
那是在漁船上,跟那幫訓練有素的特務近身搏鬥所導致,他下床都很困難,隻能呆在那裡治療修養。
等到半個月後,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他這才迫不及待地坐上當地部隊安排的火車,回到磐市。
回來之前,嶺南醫生叮囑他,儘量不要做劇烈運動,以免縫合的傷口破裂,他也沒打算碰蘇曼。
然而當看見蘇曼穿著那件吊帶真絲睡裙在他麵前,眼眸流轉,綿柔晃晃悠悠,每走一步都特彆妖嬈,特彆嫵媚動人。
饒是他有一身鐵骨,擁有鋼鐵般的意誌,在這樣絕□□人的妻子麵前,也忍不住崩潰瓦解,一次次沉浸在她柔軟的身體裡,無法自拔。
疾風暴雨過後,他前胸受傷的部位滲出絲絲血跡,他毫不在意,給蘇曼蓋上被子後,他將自己和蘇曼清理乾淨,打著手電筒找了一些消炎藥、止血藥粉撒在傷口,轉身爬上床,將未著寸縷的蘇曼緊緊抱在自己懷裡,滿足地沉沉睡去。
早上六點左右,軍屬區照舊吹響悠長的起床號。
雨已停息,房間沒有拉上窗簾,晨光照亮整個房間。
房間正對著後院窗戶外,有一顆高大的桃子樹,樹上枝葉還滴著水滴,綠葉間掛滿熟晚熟紅白相交的桃子,有鳥雀穿梭在枝頭,嘰嘰喳喳叫著,尋找最可口的桃子進行啄食。
徐啟峰睜開眼眸,先是眼神銳利,警惕的四下看一圈,發現自己已經回到磐市家裡,懷中還抱著熟睡中的蘇曼,神情一怔,很快放鬆下來,低頭眉眼溫柔地輕輕親了親蘇曼飽滿光潔的額頭。
蘇曼皓白的纖纖手臂無意識地揮了揮,像趕蒼蠅一樣,一巴掌拍到他臉上,紅唇嘟囔:“討厭的蒼蠅,彆吵。”
徐啟峰莫名挨一掌,半是好笑半是無奈,心裡有一種終於回到家裡的踏實溫暖感,整個人鬆弛下來,心情極好。
他輕手輕腳地下床,穿上衣服去下樓洗漱,再上樓把昨晚換下來的臟床單,蘇曼褪掉的衣物,還有給蘇曼從香江買回來的各種衣服,全都拿到院子裡洗洗刷刷。
正給蘇曼搓胸罩、小內褲的時候,右側牆壁上冒出一個腦袋,王翠花的大嗓門響起:“唷,徐團長,稀奇呀,你啥時候回來的?你咋一早起來洗衣服。”
“昨天下午回來的,我閒來無事,順手把衣服洗了。”對於齊副團長這個老婆動不動就爬牆的習慣,徐啟峰早從蘇曼嘴裡聽說過,那是她老家帶出來的習慣。他沒有被打擾冒犯的不悅,手上不停得搓著蘇曼的小內內。
蘇曼不喜歡穿這年代女人都喜歡穿得那種寬大檔大的內褲,覺得太過老土,前兩月到黑市拿糧票換了幾張華僑劵,到外彙商店買了三條顏色不一的蕾絲綿綢小內內。
這種內褲麵料輕薄,造型小巧好看,類似後世的丁字褲,不過下麵的檔要稍微寬大點,穿起來沒那麼嘞,邊角也不是小繩索,就是蕾絲邊,看起來就很輕透性感。
昨晚徐啟峰看到之後血液無比沸騰,拉著她到自己身下,天雷勾地火。
如此性感的小內內,讓王翠花這種保守的婦女看得老臉一紅,心說這蘇曼怪會玩咧,穿這麼露骨的褻褲,她又長得那麼好看,稍微一打扮,一勾引,哪個男人頂得住。
這難道就是蘇曼拿捏住徐團長的法寶招數之一?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家老齊,他們夫妻倆結婚快十五年了,這麼多年來,兩人在房事上的招數來來去去就那幾樣,最近幾年兩人都到三十多歲的年紀,老齊在那方麵明顯下降,敷衍了事。
她到了三十多歲的年紀,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夜裡越發饑渴難耐,在那事上如狼似虎,可怎麼也調不動老齊的興趣,她沒少在這事上跟老齊置氣。
現在看徐啟峰搓著蘇曼的小內內,王翠花內心產生一種想法,不知道她穿上這樣的褻褲,會不會調動老齊的積極性呢。
這麼想著,她隔著牆道:“小蘇還在睡覺,那我一會兒再來找她,徐團長你先忙,有空到我家來吃頓飯啊。”
“行。”徐啟峰應下,將洗乾淨的衣服一一擰乾,掛在院子裡的竹竿上。
王翠花從牆上的木梯滑下去,走回客廳裡,幾個小兔崽子在衛生間刷個牙都不老實,你吐我水,我滋你水,弄得一身都是水不說,小的被他們弄濕了衣服又哭又鬨,大的不管不顧,吵吵嚷嚷個不停。
她家老齊就老神在在的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份報紙看,跟耳聾了一樣,聽不見孩子們的動靜,看見她回來,一臉不悅:“一大早你不做飯,又爬牆去隔壁乾嘛,又想打人家秋風?”
王翠花心頭一哽,大發雷霆:“我去乾啥要你管!人家隔壁徐團長一回來,一大早就爬起來給小蘇洗衣服洗被單,讓小蘇好好的睡個懶覺。你呢,幾個兔崽子鬨翻天了,你跟死了一樣聽不見,還等著老娘回來給你做飯伺候你,你是沒手還是沒腳,你做頓飯要死啊!”
她頓了頓,火氣更甚:“老娘自從嫁給你,沒一天享過清福,你還沒當上軍官的時候,老娘在老家就要日日夜夜伺候你爹娘,生孩子帶孩子下地乾活做家務,一樣都沒落。就這,你娘還嫌我伺候她不好,三五不時就跟村裡那些老婆子說我閒話,惹我不開心。後來我帶著倆孩子來隨軍,生老三老四老五那會兒,你娘就來看了一眼就走,也不說伺候我坐坐月子。我心裡委屈的很,讓你幫忙洗個屎尿片子,你這也不對,那也不行。我一個女人,又要帶孩子,又要洗衣做飯,次次月子都沒坐好,身體看著壯,底子虛,動不動就生病,我才三十三歲的年紀,熬得像四五十歲的黃臉婆!”
她越說越氣,說到最後眼淚不停掉,哽咽道:“這麼多年了,外人都道我好福氣,嫁給你每月可以拿捏那麼多津貼,可誰知道我的不易,每月光給你爹娘的錢就已經去了你每月津貼的一小半,剩下的,除了咱們的日常開銷,孩子們的花費,給我爹娘那一點孝敬錢,還剩下個啥!我日日夜夜為這個家操勞十多年,你不體貼我,幫我分擔家務也就算了,你還像個大爺一樣等著讓我伺候,你是男人嗎!今天這飯我不做!你愛找誰找誰做去,老娘不伺候了!”
她說完,泄憤似的抓起客廳桌椅板凳,一陣劈裡啪啦地打砸,像是要把多年以來受的委屈,全都在今天發泄個乾淨。
齊副團長被她的動作嚇了一大跳,站起身道:“王翠花,你乾啥!有話好好地說話,砸家具乾啥,你真不想過日子了啊!”
“不過了!”王翠花砸完客廳,又去砸樓上。
齊副團長想攔她,王翠花反手就甩他一巴掌,粗壯的身材還一把將他推倒在地,怒氣衝衝地往樓上衝。
家裡哐哐當當一片聲音,大柱幾個孩子聽見動靜,不敢再鬨騰,紛紛從衛生間裡探頭,悄悄看客廳的動靜。
王翠花雖然平時在家裡吵吵鬨鬨,打罵孩子,但這麼多年來,從未動手打過齊衡,也沒這麼打砸過東西。
因為她明白,打砸完東西,回頭兩人合好,又得花錢買來用,遭殃的隻有自己的荷包。
這些年來,她再生氣,也隻是口頭上罵,從未像今天這樣大發雷霆,不管不顧地打砸。
齊衡被她打得有些懵,瞧見五個孩子在衛生間門口,腦袋疊腦袋,跟疊羅漢一樣看熱鬨,他捂著被打左邊臉火辣辣的位置,沒好氣看他們:“都愣著乾啥,還不上去勸勸你媽,一個個的,沒一個省心的!”
“我們可不敢,咱媽在氣頭上可是很可怕的,能打死一頭牛!”老大大柱誇張道。
“對啊,咱媽生起氣來,可是母老虎!”老二大壯附和。
“爸,明明是你惹怒了咱媽,你咋不去勸呐?”老三大軍一臉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