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六十二章 虐待(2 / 2)

六零年代二婚生活 鴆離 11697 字 9個月前

現在看幾個孩子如此控訴,他再怎麼遲鈍也明白,孩子們不可能無緣無故對他疏離,肯定是受了委屈,才會如此。

他馬上去樓上的側臥去找許婆子對峙求證,許婆子當然不認:“齊副團長,俺一心一意的做好自己本分工作,每天帶孩子、打掃、洗衣做飯,啥都乾,還時常琢磨著給孩子□□吃的菜肴,孩子們都很喜歡俺,俺怎麼可能對他們說那些難聽的話,又掐蛋蛋呢。”

“做沒做過,你心裡清楚!”

齊衡把挨著許婆子睡的蛋蛋抱起來,脫掉他身上的衣服,仔細查看他身上的皮膚,果然在屁股、腋下、腰間門平時不怎麼見光的地方,看見了紅紅的掐痕。

這還不算,腋下和勾股這些隱晦的地方,細看之下,竟然還有針頭紮過的痕跡!

“好惡毒的婆子,你對我兒子做了什麼?!”

齊衡震怒,抬手將許婆子一巴掌拍打在地上,怒火中燒道:“你竟敢謀害軍官孩子!你究竟是誰?是不是敵特份子潛入軍屬區,意圖謀害我跟我孩子?你最好給我一個交代,否則我馬上叫人,把你抓去軍事禁閉室,進行審判!”

許婆子被他一巴掌扇得腦袋嗡嗡作響,看事情暴露,馬上跪爬到他麵前,向他磕著頭哭道:“齊副團長,對不住啊,俺不是敵特份子,俺,俺就是豬油蒙了心。你家蛋蛋實在太鬨騰,你不在,俺真的哄不住他。俺不想失去這好不容易求來的工作,隻能用農村的土法子收拾他。俺原本打算讓他再聽話點,俺就收手的,誰知道......”

許婆子一開始是真心實意地想在齊家好好乾保姆的,可是齊家的小兒子太鬨騰,她忍不住背著齊衡收拾那小混蛋。

多收拾了幾回,總算把那小子收拾得沒那麼鬨騰了。

原本她還擔心被齊衡和其他孩子發現,東窗事發,丟了這份工作,沒想到齊衡一直無條件的相信她,這就壯大了她的膽子。

她先是克扣孩子們的吃食,齊衡沒發現,然後又把齊衡那口子舍不得吃的,掛在廚房上的臘肉香腸白麵什麼的都煮來自己吃了,隻分孩子們一點點,齊衡還是什麼都沒說。

這就更加壯大了她的野心,她趁齊衡跟孩子們都不在的時候,偷偷溜進主臥,去穿王翠花舍不得穿得壓箱底衣服鞋襪服飾,幻想著自己以後也能穿這些沒有補丁,料子極好的衣服該有多好。

這麼想著,她又動了一門心思,把在鄉下未婚的大侄女接到磐市來,時不時就打著讓她來幫忙的名義,讓她在齊衡的麵前刷存在感,還教她怎麼勾搭齊衡。

誰知她這個侄女太過羞怯,不敢去勾搭齊衡,而齊衡軍務繁忙,在家裡的時間門也不多,跟她侄女碰過幾次麵,也隻是點個頭,啥話都沒有,轉身就走。

她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本來這兩天還憋得壞,想做些事兒,讓她那侄女跟齊衡生米煮成熟飯,這樣齊衡跟他那個黃臉婆不離婚都得離,離了後就好娶她侄女。

她侄女跟他結婚以後,成了副團長太太,過上好日子,肯定會感激她這個當嬸嬸的,各種孝敬她。

她侄女要是不想孝敬,她也可以拿這事當把柄拿捏她侄女,以後她就有享不儘的福,用不儘的錢票,穿上沒有補丁的衣服,過上城裡人的生活,讓鄉下那幫看不起她的老娘們看看,她一個寡婦也能過上讓她們羨慕的好日子!

可惜想法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齊衡總算回味過來,蛋蛋這兩個月為什麼沒像以前那樣鬨騰活潑了,原來是被這婆子一直惡毒對待!

他看著蛋蛋被他吵醒,神情呆滯的看他一會兒,忽然回魂,眼睛裡帶著瑟縮害怕之意,小身子快速爬到床腳縮成一團,自己拿小手拍打著自己的小屁股,一邊閉眼睡覺,一邊小聲哄自己:“睡、覺,聽話,我、聽話,我睡覺覺。”

這是挨了多次掐,被紮多少次針,才能讓一個活潑的孩子變成這樣?!

齊衡一陣心痛,氣得腦瓜仁都在疼,一腳踹到那婆子胸口,將那婆子踹出一口鮮血出來,一話不說,馬上去外麵通知家屬區的巡邏兵過來,把那婆子抓走嚴刑審問。

沒過多久,介紹許婆子來做保姆的李大嬸登門,連聲道歉:“齊副團長,對不住,真對不住,我真不知道那婆子是那樣心腸歹毒之人,她在鄉下的時候看著挺善良的人一個人,怎麼來城裡,就變成了這樣。”

“李大姐,這事兒不怨你,是那許婆子做得錯事,自然由她承擔,我要給我受虐的孩子一個交代。”

齊衡沒跟她計較,他稍微把事情起末聯係在一想,就知道這事兒是許婆子自己的主意。

人心不足蛇吞象,見過了好日子,誰還願意回去過苦日子,許婆子貪念一起,乾下的壞事,與人無關。

許婆子很快被嚴審,主動交代了事情起末,的確是她突起貪戀,乾下了糊塗事情,不是什麼敵特。

然而她往蛋蛋身體紮進不少繡花針,光殘害虐待軍官孩子這一項罪名,就已經夠關她十來年了。

齊衡得知蛋蛋身體裡被紮了繡花針,當晚就帶著蛋蛋去軍區醫院,讓軍醫取出來。

軍醫經過一番檢查,發現有兩根寸長的繡花針,紮進了蛋蛋左側腋下靠肋骨的位置,十分凶險,需要做個小手術才能取出來。

齊衡看著小小的蛋蛋被軍醫摁在手術台上打麻藥,蛋蛋嚇得不停掙紮哭喊:“媽媽,媽媽,救,救,媽——!”

齊衡心中大痛,眼淚從眼眶掉下,抬手狠打自己的臉頰,哽咽著罵自己:“混賬東西,你他媽不是人,你他媽不配做人父親,你他媽究竟在乾什麼!”

大柱四個孩子在他身邊,看他邊哭邊打自己,紛紛哭著過去拉住他:“彆打了爸,這事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再打了。”

齊衡紅著眼眶,看著圍住自己哭成一團的四個孩子,自己也哭得淚流滿麵:“我對不住蛋蛋,對不住你們,對不住你們媽媽,我,我不愧為人!”

蘇曼在旁邊看得心裡頗不是滋味,站在徐啟峰的身邊,對齊衡小聲道:“等蛋蛋繡花針取出來,身子好點,齊副團長你還是去向王姐認個錯,把她接回來吧。這世上,最愛孩子,願意耐心教養帶孩子的,除了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就隻有媽媽了。”

齊衡流著眼淚,毫不猶豫點頭,“你說得是,我之前太糊塗,看不清這些事實,如今我已幡然醒悟,我會想儘辦法求得翠花原諒,帶她回家。”

半個月後,齊衡帶著五個孩子,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禮物,坐上一輛前往陝北的火車。

而在陝北大前莊,王翠花站在自家窯洞前的院壩裡,看著遠處一望無際,連綿不絕,看起來無比荒涼的黃土山頭,手下有氣無力地推著石磨。

石磨旁邊,一個頭上帶著白毛巾,兩邊稍微捆綁起來,遮擋黃土風沙的老太太,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往石磨裡添了一勺子苞米道:“妮兒,你男人啥時候來接你?”

王翠花回過神,抿著嘴,沒吭聲。

她已經回娘家兩個半月了,最開始的時候娘家人還挺歡迎她的,畢竟她好些年沒回過娘家,娘家父母看見她,自然親熱。

可當聽說她是跟齊衡吵架獨自回娘家,倆人還有可能離婚,娘家兄弟妯娌臉色都不好看,話裡話外都在勸她回去。

她這些年每月會給父母郵寄十來塊孝敬錢,這錢在這荒涼缺水的黃土山坳坳裡,能養活一大家子人。

她若跟齊衡離婚,以後到哪找那麼多錢來郵寄補貼家裡?

兄弟媳婦幾乎每天都拐著彎兒催她回磐市,讓她不要耍性子,有些事兒忍忍就過,誰家的女人不是一輩子當牛做馬,伺候男人孩子過來的,齊衡有那樣好的條件讓她過好日子,她還鬨騰啥,有啥不知足的。

王翠花剛開始也有些動搖,覺得是不是自己太矯情,要求的太多了?

後來反複想起蘇曼的叮囑,要她堅持己見,不能輕易動搖,才能走向最終的勝利。

她咬著牙,不聽兄弟媳婦及父母的嘮叨,全當耳邊風,每隔一段時間門就去遠處山頭的村委會,拿蘇曼和齊衡給她寫得信件,請村裡唯一一個讀過小學的會計,給她念信。

當得知蛋蛋被人虐待,她急得眼淚直掉,本來想不管不顧地買車票坐回磐市,看看她可憐的孩子,但是蘇曼在通風報信的信裡再三叮囑她,要她再等等,齊衡會帶孩子來接她。

隻要他們出現,這場無硝煙的戰場,就是她的勝利,以後她的日子就會好過很多。

她隻好按下焦急的心情,天天等,天天盼,這都等了半個多月了,他們怎麼還沒來。

王翠花垂頭喪氣道:“娘,我不知道。”

翠花娘歎氣,“妮兒,要不你直接回去吧,彆再慪氣了。你再等下去,不說村裡人說啥閒話,就是你跟女婿分開久了,你們再好的感情也得散。”

王翠花默默轉著石磨,剛想說兩句,忽然聽見她兄弟在對麵山頭大聲喊:“姐,姐夫來了!他帶著我大侄子、大侄女他們幾個來了!”

王翠花心中一震,停下手中的活計,目光看向對麵半高的黃土山頭。

那裡有個同樣戴著白色毛巾,被太陽曬得一身黢黑的壯力小夥子,領著幾個人從山頭上的土路,一路風塵仆仆,向她所在的山下窯洞快步走來。

王翠花一眼就認出他身後跟著的人,不正是她心心念念的丈夫和兒子。

日頭晃眼,王翠花看著遠處山頭一長串奔跑下山的身影,眼眶漸漸濕潤模糊。

終於來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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