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民傷財,全無益處。”長孫微雲直視著長寧,又慢慢地說出了自己的顧慮,“此事若傳入聖人耳中,聖人會如何作想?”她就怕長寧將金丹獻到了宮中,一片拳拳之心,聖人定不會推拒。可聖人本就體弱,這下一劑讓人龍精虎猛的烈藥,定會傷了龍體。
長寧聽明白了長孫微雲的話語,差點笑出聲。若是金丹成,必定先獻君父,可她的目的豈是那勞什子長生不老丹?不過就中曲直不必同外人道。長寧“嗯嗯”敷衍了兩聲,說道:“乾卿底事呢?”
長孫微雲沒想到長寧擺出這“破罐子破摔”的姿態,頓時瞪大了眼睛。她看著長寧,有些不自在地開口:“此事我會稟明夫子。”
這下長寧真撲哧一聲笑出來了,她一把抓住了長孫微雲的手,似笑非笑道:“都多大的人了,這點事情還告夫子?而且就算你同夫子說了又如何?丹是我煉的嗎?煉丹之材是我買的嗎?我若是否認了這事,你有什麼辦法呢?”
長孫微雲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去辯駁。她垂眸看了眼被長寧扼住的手腕,目光輕輕地從修長的嫩白手指上拂過,腦中忽地浮現出了一句詩來:手如柔荑,膚如凝脂。“公主。”長孫微雲輕輕地開口,被一陣輕柔的春風吹散,也不知有沒有落到長寧的耳中。
“你剛說什麼?”長寧沒聽見,又朝著長孫微雲的身上湊了湊,瞧著好似半個身子都掛在了長孫微雲的身上。
長孫微雲調開了視線,她輕輕一推,曼聲道:“仙道之弊,想必公主心中有數。”
長寧沒有理會。
正在兩人低語間,一道嬌斥聲驀地傳來。
“你們在做什麼?!”
循聲望去,卻是同安公主腳步匆匆地跑了過來,她的麵色發黑,不顧儀態,像是旋風一般跑到了長孫微雲的身側,將她狠狠地朝著自己身邊一拽,繼而怒氣衝衝地瞪著長寧,那凶惡的視線仿佛要將長寧拆骨入腹。
長寧鬆開了手指,很有長姐風範,溫聲道:“同安怎麼過來了?”
同安公主氣炸了,朝著長寧大聲道:“你那點兒下流的癖好就藏著,彆想來禍害阿音!”
長孫微雲一臉茫然,手腕被同安公主拽得生疼。她不動神色地收回了手,耳畔同安公主氣急敗壞的話語如驚雷般炸開。
“阿音,都跟你說了離她遠點!難不成你真想給長寧當駙馬嗎?”
尾調淒厲,炸得長孫微雲耳中嗡嗡響,她茫然地看著同安公主,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什麼。
長寧笑了一聲,眼中蕩開了輕柔的漣漪。她慢悠悠地從同安身邊走過,很是唏噓:“同安,把看話本子的時間拿去溫習功課,也不會在每回旬考時處於末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