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拜見(1 / 2)

遊戲皇帝覺醒後 浮白曲 11101 字 8個月前

眾人進入主殿,都不曾多聽多看,規矩地俯首,給皇後行禮問安。

“臣等拜見皇後殿下。”

很快,座上傳來一道清冽的男聲。

“免禮,賜座。”

眾人起身,抬頭一看,皆是怔然。

世上竟真有這般神仙人物麼?

要說樣貌,在座的哪個都不差。花顏身為重度顏控,入宮後最快樂的事,就是每天可以欣賞到好多美人,看著就賞心悅目。

但也沒有一個美得叫他驚心動魄,叫他心服口服。哪怕是容色最盛的柳雁聲,花顏自認長得也不比他差。一定要在宮裡挑一個最好看的出來,他選皇帝。

曾有好事者列了個長黎美男排行榜,秦玉龍第四,柳雁聲第三,謝重錦第二。花顏覺得這榜水分很大,完全是按身份地位排。他比秦玉龍好看,卻榜上無名,不就是看他出身卑微,聲名不顯,壓根沒算進去麼?

但他還是好奇問了句:“第一是誰?竟能壓過皇帝?”

壓皇帝一頭可是僭越,冒著僭越的風險,也要把他排到天子之上,那得是多驚天動地的美貌。

對方道:“是那位十四歲的狀元,後來成了太子妃,現今在冷宮的廢後……陸雪朝。”

陸雪朝,那不是皇帝的白月光麼?

花顏一度以為,自己是被皇帝當成了陸雪朝的替身,不然作甚總來找他,又不碰他,還總跟他提起白月光。

但花顏對這位白月光是沒什麼惡感的。

他想起來,他最早聽過陸雪朝這個名字,不是“白月光”“太子妃”“皇後”這些名頭,而是“十四歲狀元”這個頭銜。

年輕至此的狀元,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陸雪朝早在十四歲時就名動天下,成為所有讀書人的楷模。他剛中狀元那會兒,長黎大街小巷都在討論這個名字,感歎世上竟有此等天才少年。

花顏那時候還在樓裡,聽著旁人崇敬誇讚之語,心裡也升起敬佩與向往。

他不愛讀書,比起四書五經,更愛讀些風月話本。但他是很羨慕讀書人的。

他肉眼可見地要一生掙紮在風塵裡,識字也隻是為了能陪客人附庸風雅,取悅客人。但世上還有很多人,是為了自己而讀書,將來能為君為國為民,能金榜題名,能前程似錦,能創造自己的人生價值。

怎能不叫他羨慕呢?

“快來看快來看!狀元遊街了!”有人扯著嗓子喊了聲。

男妓們一窩蜂地湧到窗前看熱鬨,個個伸長了脖子,都想要目睹史上最年輕的狀元。

“來了來了!那個騎在馬上的就是!”

“這狀元郎模樣好生俊俏,唇紅齒白,再長個幾年,該是風華絕代了!”

“何須再過幾年?他如今的風采不已是名動京城了?”

“老天爺,我一把年紀,接過的客比喝過的水還多,竟被個十四歲的小郎君撩撥了心弦。”

花顏也想去看,但所有窗口都擠滿了人。他年幼身量小,在人群後頭擠不進去,隻能不停蹦噠,試圖跳起來看。

他太矮了,跳起來也看不到。

等到所有人散去後,他才跑到窗邊,踮起腳尖扒著窗戶看,狀元郎已經走遠了。他沒看到正麵,隻看到十裡長街,繁花似錦,百姓夾道,擲果盈車。

一身鮮紅的背影,騎在雪白的高頭大馬上,身後跟著狀元遊街的儀仗,浩浩蕩蕩地漸行漸遠。

花顏會的詩不多,被教會的大多是討好客人的豔詞。但那一刻,看著那背影,他就想起兩句詩。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

鮮衣怒馬正少年。

有人光萬丈,有人一身鏽。

陛下說陸雪朝是鏡花水月,於花顏而言,那是真正的天上月,他是地底泥。雲泥之彆,何以相較?羨慕還來不及,怎麼會嫉妒。

一晃六年過去,花顏總算見到了月貌。

隻消一眼,花顏就知道,自己肯定不是替身。

他和陸雪朝一點兒也不像。應該說整個後宮,沒有任何人能與陸雪朝相像。

他是粉麵桃花,豔麗多姿,跟柳雁聲這青翠鬆柏站一塊兒也能平分秋色。此刻滿庭芳菲,卻都在那抹雪色下黯然失色。

記憶裡的鮮紅換成了眼前的雪白。座上青年不再是少年時意氣風發的模樣,瞧著甚至有些病弱,將一身鋒芒悉數內斂。蒼白的臉上唯有一點唇紅得分明,清透似玉,如圭如璋,眼睫半垂,冷冽含霜。

看來豈是尋常色,濃淡由他冰雪中。

天下第一美人,名副其實。

花顏對陸雪朝的好感度瞬間就滿了。

他一崇拜讀書人,二欣賞大美人。

陸雪朝兩樣都占了極致,他直接愛上。

第一回見到陸雪朝的人,都沒有不被驚豔的。哪怕王以明和林蟬枝之前見過,眼下近距離接觸,仍被那欺霜賽雪的容顏攝了魂。

最先回過神來的還是秦玉龍。秦家與陸家是世交,兩人從小就認識,關係很好。後來陸雪朝去東宮做了謀士,秦玉龍去軍營裡曆練,這才分開了。

秦玉龍在邊關軍營封閉式訓練兩年,接著就去和棲鳳打仗,雖隱隱有聽過陛下日漸昏聵的傳聞,卻沒放在心上。他小時候去找雪朝哥哥玩,常碰到太子殿下也來相府,三個人就也玩在一處。他年紀最小,陸雪朝和謝重錦都是把他當弟弟看待的。秦玉龍離京遠赴邊關那日,還是謝重錦與陸雪朝一起為他餞行。

因著幼時的相處,秦玉龍自然相信謝重錦為人,明君的底子擺在那兒,再怎麼昏聵也昏不到哪兒去。再說了,有雪朝哥哥看著,陛下行事不可能太過荒唐。陛下最聽雪朝哥哥的話了。

誰知打完勝仗回京,就聽說雪朝哥哥已經被打入冷宮三年了,陛下也整整三年不上朝。

秦玉龍難以置信。他最講義氣,陛下論功行賞時,他還想討個賞,讓陛下放雪朝哥哥出冷宮。

誰知話還沒出口,陛下連他都收進後宮。

秦玉龍簡直懷疑陛下被人給奪舍了。

好在他進宮沒多久,就知道陛下是中了蠱才那樣。

陸雪朝目光掃過一眾各有千秋的男子,最先關照的也是秦玉龍:“玉龍,駐守邊關辛苦了。”

倒是沒提他打敗棲鳳國的事。

畢竟棲鳳國的九皇子也在這裡,提了不免尷尬。

陸雪朝情商與智商都極高,知道怎樣照顧到每一個人。

秦玉龍立即起身,想喚聲“雪朝哥哥”,又想起今時身份不同往日,便抱拳道:“謝殿下.體恤。為國保疆衛土,征戰四方,是臣之幸。”

陸雪朝看他:“你也同我打官腔。”

秦玉龍道:“這是真心話。”

他是真的以征戰沙場,保家衛國為榮。

雄鷹被養在金絲籠,才是最大的恥辱。

赫連奚麵無表情,內心腹誹:你的榮幸,卻是我的恥辱。

這一屋子都是長黎人,他一個棲鳳皇子,說什麼也不是,隻能儘量減弱存在感,充當隱形人。

這位長黎皇後看起來和秦玉龍貌似關係不錯,他和秦玉龍處處作對,日後該不會被穿小鞋吧……

“這位就是棲鳳九皇子罷?”赫連奚正暗自擔憂未來,就被陸雪朝點名了。

他猝不及防一抖,趕緊起身,低聲道:“……是。”

皇後認出他並不奇怪,畢竟整個屋子的男人,隻有他眉間有朱砂。

這是棲鳳國男子的標誌。

赫連奚不想對著敵國人卑躬屈膝,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除非他想死。

他還不想死。他死了,父妃和阿姊會傷心的。

陸雪朝溫和地問:“九皇子在長黎住的可還習慣?若有水土不服之兆,便去請太醫,莫要見外。”

赫連奚心裡冷笑,身如飄萍,寄人籬下,怎麼會習慣。他就是一個外人,如何能不見外。心知肚明的事,何必故作關心詢問。

赫連奚連對敵國皇帝都敢不假辭色地回嗆,正要抬頭回答,看到那高雅冷淡的美人含笑的神情,似冰雪融化,春風拂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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