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飯菜一入口,花顏立刻睜大了眼。
“好吃!這道菜叫什麼?”
“白玉翡翠。”柳雁聲說出這道菜的宮廷菜名,“民間有更通俗的說法,大白菜。”
花顏:“……我當然知道是大白菜,就是沒見過這個做法。”
大白菜是很常見的蔬菜,長黎人都將它炒著吃。隻是炒完後失了水分,色澤也黃黃的不好看,吃起來味道一般。
這白菜做好後卻還顏色鮮嫩,玉白透著翠青,稱得上真正的白玉翡翠。拌著白糖,吃起來清脆爽口,脆生生,甜滋滋,吃了還忍不住想再吃。
傅惜年聞言也夾了一筷白菜,放嘴裡品了品,驚歎道:“玉露凝霜滴新葉,白菘披上綠羅裙。”
花顏:“探花郎真是文化人。”出口成詩,比他有文化多了。
其他人見傅惜年都作詩誇它,不由好奇心起,也紛紛去夾白菜,吃完都覺得爽脆清甜,讚不絕口。當下也顧不上什麼矜持,舍下一桌山珍海味,全去夾白菜。
眾人你一筷我一筷,很快就將盤子裡的白菜幾乎夾完。
赫連奚聽得意動,那白菜離他遠,筷子握在手裡猶豫半晌,終究是沒好意思和其他人一樣伸手去夾。
長黎的慶功宴,他一個沒有功勞的棲鳳人坐在這裡已經很奇怪了,總不能還去和彆人搶。皇後殿下不把他當外人,他卻不能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盤子一空,最後一片白菜也被身旁的秦玉龍夾走了。
看來是徹底吃不上了。赫連奚失望地垂眼。
赫連奚埋頭扒飯,假裝自己對白菜沒興趣。
米飯上突然多了片菜葉,赫連奚一愣,轉頭就見秦玉龍生硬道:“我不吃菜,你解決掉。”
他對這小皇子沒任何好感,實在是看赫連奚眼巴巴望著那盤白菜半天,好幾次想抬手又縮回去的樣子……挺可憐的。
不就一片白菜,給就給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長黎虐待他呢,一個皇子連口白菜都吃不到。
絕不是他心軟了!
赫連奚:“……”
你不吃菜你夾什麼?再說了我剛剛還看你吃了兩口白菜呢。
他是有骨氣的棲鳳九皇子,就是餓死,也不會吃秦玉龍施舍的一片白菜!
赫連奚將白菜放進嘴裡,發出了和彆人一樣的誇讚:“真香。”
……
白菜一吃完,眾人都感到一陣空虛。
彆的菜也好吃,但他們最想念的竟然還是一道簡簡單單的白菜,簡直回味無窮。
“這道魚的做法也很新穎,切得形狀奇特,外脆裡嫩,酸甜可口。”沈鶴洲問,“宮裡是來了新禦廚麼?”
他也在宮裡生活三年了,知道禦膳是什麼樣的,今天的菜確實普遍味道比往常好,但樣式並沒有過多創新。唯二第一次見到的菜式,就是那道白菜和這道魚。
其他人吃了,頓時驚為天人,展開新一輪的搶食大戰。
去他的端莊斯文,沒有人可以抗拒美食!
“魚竟然還能做出這種味道?”
“做這道菜的廚子是哪位?真是撿到寶了。”
“這道菜又叫什麼?我爹也是個老饕了,嘗過大大小小幾十種做法的魚,就是沒見過這種。”
陸雪朝道:“這道菜名為鬆鼠鱖魚,開刀後加調味醃製,入鍋油炸拍粉,澆上糖醋汁可成。”
眾人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除了林蟬枝,他們是真沒幾個會做飯的。就是林蟬枝,也沒想到自己種出來的東西能好吃到這份上。
白菜是他種的。兩個月時間不長,隻夠收獲些白菜蒜苗。他也自己做過白菜,是比一般酒樓裡的味道好些,但也絕對做不成這個樣子。
宮廷禦廚的手藝,果真非同凡響。
一頓午宴用得賓主儘歡,桌上菜肴全被風卷殘雲一掃而空,眾人吃飽喝足,仍意猶未儘。
謝重錦問:“諸位可有什麼特彆喜歡的菜式?日後可以讓禦廚多做些。”
花顏喜道:“那臣就不客氣了?自然是那兩道白玉翡翠和鬆鼠鱖魚……若白玉翡翠隻是新鮮,鬆鼠鱖魚就可以直接封神了!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第二家能做的。”
秦玉龍附和:“臣也覺得那兩道最好,這頓才吃完,臣已經在想著下頓了。”
柳雁聲道:“多謝陛下款待,臣隻怕吃了這一回,以後都吃不慣彆的。”
……
白玉翡翠和鬆鼠鱖魚得到了整個後宮的一致好評。
謝重錦頷首,隨後一鳴驚人。
“不必謝朕,謝皇後便是。”
“這兩道菜都是皇後親手做的。”
當然,也隻此一回了。謝重錦心裡補充。
第一回沒彆人會做,陸雪朝才親自下廚,叫廚子在旁看著學。之後寫了菜譜,讓廚子照著做就是。
讓陸雪朝做飯給彆人吃,彆人吃的是飯,謝重錦吃的是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