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臘肉是鹹口,恰好中和了鬆鼠鱖魚的甜,再加上噴香滑嫩的叫花雞,又掀起一陣熱潮。
重雪殿。
花顏和王以明在興奮彙報自花滿樓上新以來又有多少進賬,說是日進鬥金都不為過。
陸雪朝道:“我這還有些新方子。”
“這麼快就又上新嗎?”花顏想了想,“殿下之前說花滿樓每月上新兩道菜,南下兩個月,確實是該上新四道菜……”
“不是花滿樓。”陸雪朝說,“再買間鋪子,不要玉華街的,越靠近市井越好,雇些人開家燒餅店,就叫雜糧燒餅,定價五文錢一個。”
他研究許久,根據周子琰的祖傳秘方與傳統硬餅的製作方式相結合,加上自己一些改良,終於倒騰出一種可以長久保存,又味道不錯的燒餅。可以出門遠行當乾糧,平日買來當個早膳零嘴也是不錯的選擇。
王以明:“……啊?”
從玉華街花滿樓二兩銀子一道的鬆鼠鱖魚到市井周記燒餅五文錢一張的燒餅,這簡直風馬牛不相及。
花顏:“啊什麼啊?皇後殿下吩咐,咱們隻管去辦便是。”
……
鬨市口很快開起一家燒餅店。
起初人們並沒有很在意,更習慣去包子店買兩個饅頭包子當早膳,或去粥鋪喝一碗粥。大家都知道硬餅有多難吃,對餅一類的食物總是敬謝不敏。
有人按耐不住好奇,進去買了一個嘗嘗,頓時驚呼好吃。
燒餅表皮金黃酥脆,綴著蔥花,咬一口是滿滿的雞蛋火腿,還有肉丁,還能根據自身口味加芝麻玉米。有肉有蛋,賣五文錢一個簡直物美價廉。
五穀雜糧,竟能做出這麼好吃的燒餅。
好東西不愁沒人買,燒餅店的生意很快就熱火朝天地做了起來,很受百姓喜愛。燒餅固然好吃,但需要新鮮趁熱吃。燒餅店在現做新鮮燒餅之外,還賣脫水處理過的乾糧餅,最大程度保留了風味,又能保存很長時間。許多需要遠行的百姓都毫不猶豫地拋棄硬餅,將雜糧燒餅帶在路上吃。
燒餅店在玉京火爆後,陸雪朝又傳消息給雲遙,讓他在江南那些閒置的鋪子也開家燒餅店。
隻做世家貴族的生意,受眾永遠隻局限在一個小圈子裡。這世間最多的還是為生計奔波勞碌的芸芸眾生。
王以明算著賬,連連咂舌。
燒餅店的利潤自然不能跟花滿樓比。燒餅店做的是小本生意,走的是薄利多銷,價格雖便宜,但買的人多,積攢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陸雪朝像一棵搖錢樹,身上隨便抖點什麼東西下來,就是滔天的財富。
這棵搖錢樹,目前正在軍營裡閱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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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秦玉龍的操練,士兵們皆精神抖擻,中氣十足,看著是支訓練有素的精兵。
第一次受到帝後親自檢閱,士兵們氣勢高漲,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力求呈現出最好的狀態。
步兵檢閱完,接著就是騎兵與弓箭手。
一個方陣的騎兵駕馭戰馬,動作整齊劃一,連一排的馬蹄都重合。
當年從馬上摔得鼻青臉腫的秦小將軍,這會兒馴人馴馬都已爐火純青。
騎兵過後,一排弓箭手彎弓搭箭,射出後下一排的立刻接上。萬箭齊發,全部正中紅心。
“這是臣一手訓練出的親兵,個個都是百發百中的神箭手,能在百步之內取敵軍首級,是埋伏的最佳好手。”秦玉龍語氣不無驕傲,“騎兵的準頭雖沒有弓箭手高,也有百分之八十。”
謝重錦並無高興之色:“若弓箭射不穿敵人的盔甲,就算百分之百的準頭,也是百分之零的傷害。”
秦玉龍一愣:“話雖如此,可哪有盔甲堅硬到這地步。先前與棲鳳交戰,對方的盔甲並不能阻擋弓箭穿透。”
他近距離的一槍尚且能挑穿那人的盔甲……更彆提遠處射來的弓箭,有那麼強大的殺傷力。
秦玉龍笑道:“陛下既那樣擔心,不如撥些軍費,給我們擴充裝備?”
“軍費自不會少你的。”謝重錦拉起陸雪朝就走,“朕看累了,去營帳裡歇會兒。”
陸雪朝跟著他進了營帳,才道:“怎麼了?”
“前世夜郎最後那場攻城之戰。”謝重錦麵色難看,顯然是想到了不好的回憶,“長黎的弓箭並不能射穿夜郎的鎧甲。他們得到一名江湖上專門打造神兵利器的鍛造師,製作出了更鋒利、殺傷力更強的箭矢,連射程都比普通弓箭遠了一倍。兩軍交戰,我們的箭甚至射不到他們,對麵就有鋪天蓋地的箭雨襲來。他們管那種武器,叫做弩。”
“或許現在還沒有,但以後一定會有。”
“光靠現在的武器,不足以抵禦將來的夜郎,造再多都沒用。”
這也是謝重錦一直沒把國庫的錢投入建造武器裝備的原因。當下的裝備已經落後了。
陸雪朝問:“那名鍛造師是誰?”
“清疏想提前找到他,讓他為長黎效力?”謝重錦搖頭,“可惜我也不知,他被夜郎嚴密保護,隻知那是個夜郎人,不可能幫長黎。”
陸雪朝說:“那就不指望旁人,我們自己做出更強的武器。”
謝重錦凝眉:“隻是上哪兒找這樣的人才?”
陸雪朝看他:“你信不信我無所不能?”
謝重錦一怔。
良久,他無奈低笑:“清疏,你這樣顯得我很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