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一觸即發,局勢瞬息萬變。
長黎正式宣布與夜郎開戰,斷絕一切合作往來。在夜郎經商的商人早就聞風而動,撤回本國。夜郎各行各業的經濟頃刻間蕭條下來,供應不足,物價飛漲,百姓怨聲載道。
夜郎並不將此放在眼裡。既然有了開戰的準備,自然早就做好斷交的覺悟。夜郎大部分合作與棲鳳樂央更為密切,一個長黎還掌控不了夜郎的經濟命脈。隻要贏了這場仗,長黎這些短暫的經濟製裁算得了什麼,他們會有更長遠的未來。
彆的都不重要,糧食和醫藥在戰火四起的當下才是重中之重。長黎不賣糧食給他們,他們還有棲鳳與樂央。至於麻沸散,夜郎早就大量囤積,足夠應對這一場戰役。
夜郎顯然不認為長黎會給他們造成多大的傷亡。
隻是沒想到,兩國一交戰,棲鳳與樂央也緊隨其後宣布,不再與夜郎擁有任何合作關係,儼然是站到了長黎那邊。
此事令夜郎皇帝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她們也敢!”
底下大臣連忙寬慰道:“不過是弱者抱團,蚍蜉撼樹,不足掛齒。”
夜郎男子為尊,向來瞧不起女子當政的國度。棲鳳與樂央的美麗富饒很大程度上都幫助了夜郎的發展——夜郎兵力強盛,逼得棲鳳樂央不得不答應與之做虧本買賣,用糧食喂飽夜郎的兵馬,用金銀打造夜郎的武器。棲鳳樂央自然不甘,但曆代國力不及夜郎,都隻得忍氣吞聲。夜郎傲慢自大,早已將這兩個女國當成自己的附庸國。要不是中間還隔著個棘手的長黎,早就將兩地據為己有。
就是這麼兩個聽話多年、不被夜郎放在眼裡的“附屬國”,竟也敢跟著長黎反抗他們,簡直罪無可恕。
長黎將棲鳳樂央拉入己方陣營,就等於斷了夜郎的左膀右臂。失去大部分的糧食與經濟來源,夜郎耗不起持久戰,隻能速戰速決。
雖然惱怒,夜郎卻依然傲慢地認為即使三國聯手,也無法戰勝夜郎。他們的秘密武器,可不是誰都能招架得住的。
另一頭,棲鳳與樂央也派兵對長黎進行武力支援。
明眼人都看得出,大戰一旦開始,就絕不隻是長黎與夜郎之間的博弈。夜郎狼子野心,長黎落敗,棲鳳與樂央必然遭殃。她們絕不能置身事外,袖手旁觀。
何況她們答應與長黎站在一條戰線上,也不是光憑勇氣和所謂友誼。赫連鈺與樂央新帝確實要比上一輩更有膽識謀略,也正因此不會貿然站隊,白白送死,少說也得持觀望狀態幾天,看清局勢後再做打算。
長黎先前與各國貿易,除去明麵上的衣食住行,暗地裡還與棲鳳樂央擁有武器上的往來。陸雪朝研製弩.箭大功告成,又改良了茅、槍、刀、劍等一係列軍用武器,殺傷力不知比原先軍備強大幾何,這才是棲鳳與樂央毫不猶豫選擇站隊長黎的底氣。
夜郎對此一無所知。
夜郎的探子無孔不入,手段也神乎其神。奈何謝重錦活了不知多少世,與他們交手不知多少次。儘管以往因不可抗力原因總是悲劇收尾,如今卻對夜郎各個行動部署爛熟於心,對他們的手段實力也一清二楚,夜郎所有的周密計劃,在謝重錦眼中早已透明。
這要是再不敵夜郎,他真的應該以死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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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為這場大戰做準備。
玉京。
皇宮裡,傅惜年、柳雁聲、沈鶴洲每日忙得焦頭爛額。當前局勢混亂,陛下禦駕親征,和殿下都不在京中,他們主持大局,完全抽不開身。幸好朝中還有丞相大人、柳太尉與沈禦史坐鎮。三個小輩在長輩的指導下,處理事物逐漸遊刃有餘起來。
花顏和王以明切斷了與夜郎的所有貿易,停止向夜郎出售一切必需品。花顏忙著處理賬務生意,和傅惜年各忙各的,幾乎碰不上麵。王以明還回了王家一趟——他近來逐漸接手自家生意,天天兩頭跑忙得不得了,確認王家徹底停了夜郎境內的生意後,就跑去京郊林莊喘口氣了。
林蟬枝給王以明倒了杯果汁,露出憧憬的笑容:“改良了品種的水稻研究出來後,今年各地的糧倉都是滿的,軍隊的將士們應該不會餓肚子。等陛下他們凱旋,正好可以吃上秋天豐收的果子,等葡萄成熟後,皇後殿下還說會教我釀葡萄酒……”
雲州。
雲遙聽到邊關開戰的消息,目露憂色:“夜郎先前向江燕藥堂訂了大筆麻沸散的訂單,玉京那邊的消息是不對藥物動任何手腳,這真的……沒問題麼?”
江嶽鎮定道:“相信那兩位自有對策。”
臥龍山。
連綿不絕的山脈似一條沉睡的長龍,臥在兩國的國境線上。
第一戰場就在這裡,史稱臥龍之戰。誰能翻到山那頭,踏入對方國境,誰就是這場戰役的贏家。
獨孤夜對這座山地形最熟悉,被請來當參謀。他帶著一乾願意追隨他的兄弟參了軍,以正規軍的身份保家衛國。
威遠大將軍重新披甲上陣,統帥邊境十萬大軍。同行的還有他引以為傲的獨子秦玉龍,與秦玉龍親手訓練出的一支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