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過來。”(1 / 2)

維恩離開去狩獵的第二個鐘頭。

沒想到用來自諷的話也能炸到某位少爺的動手點,在兩個小時前,西蒙身上防身的“東西”便被傲慢的紅發Alpha輕而易舉地全數取走,自身也被對方所撂倒製服。

雙手被扭曲地反綁在身後,腕骨骨折所傳來的劇痛並沒讓他麵罩下的臉浮現出一絲的無法忍受,相反,聽著同在一間屋子的Beta平和的呼吸聲,西蒙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居然覺得此時無法狩獵的境況頗為安逸。

——反正,被維恩盯上本來就是他自己倒黴而已。

雖然他閒得有些無聊,卻也並沒有出聲。

直到西蒙聽見了一聲輕微的、軟糯的呻/吟。

時雨打著哈欠,眯起朦朧的眼睛,雖然還沒完全清醒過來,但她本能地,第一時間就抱起來了懷裡的水壺。

有點熱……身上都起了一層虛汗。

清涼的水終於碰觸到乾澀的唇瓣,時雨悶頭喝了好幾口,然後滿足地長呼一口氣。

“喂、你。”

短暫的安逸被破壞,時雨愣了一下,朝聲音傳過來的地方望去。樹屋的另一麵,帶著奇怪麵罩的少年正依靠在那裡,少年的眼睛被蒼白濃密的羽睫遮掩著,顯得隱隱透露出來的金色瞳眸陰沉而凶狠。

因為看不到臉,所以此刻肆無忌憚地放在時雨身上的視線,讓時雨不由得生出了幾分寒意。

“嗯?你怎麼在這?”抬頭望了一圈室內,時雨又喝了口水,打斷了自己沒說完的話,十分牽強地對他笑笑,“請問,你知道維恩去哪了嗎?”

少年輕輕嗤笑。

“不知道。”他語氣不善地回道,“為什麼要告訴你。”

“……”

平白被懟的時雨有些噎住,隻能喝喝水來平緩一下心情。

本來她也不是很想和這個人說話,要不是為了維恩……

黑發少女的臉上還帶著消散不去的紅暈,她微微仰頭,透明的水液順著纖美的脖頸滴落,她喝得多,出汗出得也多,整個人濕淋淋的,如同被澆濕毛發的幼貓。

西蒙抬起眼皮看看她,調整了一下坐姿,隨之沉啞地低聲命令時雨:“過來。”

“啊?”時雨擦擦嘴,疑惑問道,“你渴了嗎?”

少年沒有否認,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時雨,灰白羽翅下的金瞳猶如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灰雪。

時雨有些看看手裡的水壺,有些尷尬。

“哎,好吧……”時雨想周圍估計也沒有水源,水壺裡的水後來又被維恩重新添過,給這個凶巴巴的人喝一點也無所謂啦。於是便走到他身邊,蹲了下來將水壺遞給他,“喝吧喝吧。”

少年似乎笑了一下,陡然流露出的濃鬱的陰暗氣質讓時雨忍不住炸了炸毛。

“真遺憾,我的手被維恩廢了。”

西蒙看都沒看一眼水壺,平靜的語氣好像在述說今天的天氣很好一樣。他示意時雨看向自己被綁在背後、雙手腕骨處不自然扭曲的地方,聲音都帶上了惡劣的笑意。

“你說,怎麼辦啊。”

時雨呆滯地捧著水壺蹲在原地,幾乎有點懷疑自己的視覺——少年實在太瘦了,蒼白的手臂上的皮肉很薄,視覺上幾乎緊貼著骨頭,正因如此,呈現扭曲姿態被捆起來的手腕才會分外顯眼。

“這是維恩……?”

“當然是他。”

得到肯定回複的時雨睜圓眼睛看著少年,心情十分複雜。

這兩個人難道不是朋友嗎?是她理解錯了?

怎麼會這樣……

時雨突然感到喉嚨有些梗塞,她隻能眼神躲閃下來,不敢看向少年,硬著頭皮提議道:“那我喂你吧?”

少年輕哼,時雨就當他是默認了,在內心一番天人交戰過後,時雨終於紅著臉,不好意思地指了指他的臉:“那個,麵具怎麼辦?”

“後腦勺,有暗扣。”西蒙微微抬頭,言簡意賅地回答。

時雨“哦”了一聲,考慮到移動受傷的少年實屬不便,她也沒有力氣,就直接站起身,微向前彎一點腰去尋找少年發間的暗扣。

手指穿插進少年薄灰的白發裡,他的發色灰蒙蒙的,和他整個人給彆人的感覺一樣病態又陰沉,時雨沉默著摸索到了暗扣,但那個扣子在後腦勺偏下一點的位置,似乎有點難解,她又沒脾氣地半蹲下來,小心地湊近少年。

“彆亂動呀。”時雨提醒他,小心翼翼地解開了扣子。

太近了。

少女幾乎都快趴到他的側肩上,柔軟香甜過頭的溫度貼近他乾涸病態的身軀,像是某種不自覺的獎勵。

西蒙垂眸,細長的豎瞳盯視著少女柔美的側臉,難道她就沒有懷疑過,維恩把自己弄成這樣和她呆在一起的緣由麼?

說到底,Beta果然都是一群安逸悠閒,且毫無顧忌的羔羊罷了。

“好啦。”

想著等會可能還要帶上去,時雨隻把他的麵罩摘了一半下來,在西蒙無聲的沉思中,少女的聲音略帶驚訝的聲音便近在咫尺地響起了。

“你很好看啊,為什麼要帶麵具?”

“……”

西蒙眉宇皺起,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被他陰鬱的模樣嚇了一跳,加之想到這個問題對陌生人來說確實非常失禮,時雨趕緊裝作無事發生地把水壺湊近他已經乾裂起來的嘴唇:“先喝水吧,先喝水。”

不過確實很好看啊……時雨想,少年的下巴很尖,五官十分端正,整體有一種陰柔纖細的美感,但是那雙凶殘的眼睛卻將這份美麗破壞得七七八八,隻剩下陰沉和不好惹了。

時雨很敏銳,在感受到少年排斥的瞬間,她就低下頭,不敢再看了。

少年沉默著喝完水,又非常自覺地抬頭讓時雨給他係上麵罩,時雨無語了一下,還是給他係上了。

做完這一係列事情,時雨也不可避免感到一點口渴,她從少年身邊拿回水壺,剛要打開喝水,卻突然想到了什麼,身體一瞬間僵在了原地。

“……”

“……嗬。”

西蒙在旁邊還非常沒有同理心地,沒什麼感情地笑了兩聲。

時雨的表情由紅轉白,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紅——她結結巴巴地問少年:“你、你剛才……直接就著……”

“嘴、嘴……嗎?”

“噢,是啊。”

少年的回答給了她當頭一棒:“你都把瓶口塞我嘴裡了,那我好像也說不了什麼吧?”

時雨瞪大眼睛看著他,暈暈乎乎地說不出話來,她糾結無比地看看少年,再看看手裡的水壺,舌頭像打結一樣的嘴裡支支吾吾,火熱的灼燒感似乎從胃部一下子上升到喉嚨口,她的吐息都瞬間變得急促且炙/熱。

“不是!是你說的我才、我……”

西蒙又一次調整了一下坐姿,金瞳打量著少女紅得不自然的臉蛋,似乎略有所思。

在被惡意地提醒道自己要與異性“間接接吻”的瞬間,即使事情還沒有發生,可時雨還是霎時感到愧疚且激動,身體裡那絲火焰燃燒的愈發旺盛了。

汗液浸透她白裙溫柔的布料,透出一股青澀且茫然的肉色。

“過來。”

喉嚨產生了微妙的癢意,少年的喉結微微動了一下,他十分清楚自己才飲用過水,身上這種奇妙的反應也絕非自然。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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