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部長,這裡,其實可以不用塗的。”
顧允完成了他的傑作之後,賀璿輕輕地說道。
少女下頜線的暈紅延續到脖頸處,她翹起腳尖,對著顧允努了努嘴。
柔美瑩潤的雪白雙足,鍍上了一層本不屬於它們的身體乳之後,在昏暗的廊燈下,氤氳出曖昧的光芒。
她對顧允的稱呼,是一直以來未曾變過的。
即使她已經接替顧允成為了新一代宣傳部長,賀璿心中的顧允,依然是那個剛剛踏入校園就顯得無所不能的上司,是那個從天而降解決家中難題的白衣少年。
“塗都塗完了,你也不早說,扶你回床上睡覺?”
“好呀。”
少女咯咯笑了起來,似夜蘭初綻。
平日裡都是我給你服務,難得你給我塗身體乳,乾嘛要主動說出來?
顧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半扶半抱,拿出一個枕頭墊在床頭,再把賀璿放到床上。
深夜,萬籟俱寂,賀璿就那樣斜斜地倚在床頭,胸口抱著一個巨大的玩具熊,睡衣由於剛剛塗過身體乳的原因,帶子有些淩亂,凋琢出的U型鎖骨清晰可見。
被少女感填滿的臥室裡,兩人彼此沉默,賀璿直勾勾地望著顧允,平日裡清澈的童孔中卻多了點複雜。
相識已經一年有餘,第一次感覺到有一種微妙的情愫在心中滋長,不斷生根發芽。
“我走了。”
顧允的聲音和喉嚨有些乾澀,但他不敢再留在原地。
“嗯,再見。”
賀璿輕輕一笑,拉起被子一角躺下,蓋住露在空氣中的赤足,似乎釋然了。
再也沒有理由留他了呢。
即使有酒精,有氣氛,也有場合,但自己隻能努力到這裡了。
再怎麼心動,他畢竟是閨蜜的男人,不可以。
真的不可以。
賀璿躺在枕頭上,睜開眼望向頭頂的天花板,那上麵還是自己親自監工裝修的細紋,就像她心中百轉千回的愁緒。
她又想起年少時讀過李敖的詩歌,一如他的文字,淺顯直白,卻直指人心。
不愛那麼多,
隻愛一點點。
彆人眉來又眼去,
我隻偷看你一眼。
“慢點開,路上小心。”
所有的情緒被賀璿藏在心裡,化作一句客套的叮囑。
顧允點點頭,轉身踏出第一步。
轟!
醞釀已久的陰雲終於結出了果實。
雷鳴聲震耳欲聾,閃電照亮了整個房間,映出少女因驚嚇微微發怔的側臉。
顧允打開窗子查看情況,隻見到傾盆大雨從雲中逐級落下,伴著呼嘯狂躁的秋風。
一分鐘還沒過,路邊的積水就已經集聚成了小溪,風吹斷了幾根不牢固的樹枝,打到樓下的電動車上,警報聲無人理會,環繞在天空。
“看樣子,你暫時回不去了呢。”
“是啊。”
雖然開了車,但雨勢實在太大,已經無法看清路況,馬路上的車輛紛紛打著雙閃,慢慢悠悠緩緩前行。
“那就,再坐一會吧。”
閃電是天穹中自然垂落的梯子,打通了夢境和現實之間的厚障壁。
賀璿從原本側臥的姿勢中再度起身,童孔中繁星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