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基本常識的人都知道,能有實力在這個地方建起彆墅的人,非富即貴。
受地形條件限製,西部山區修建彆墅大都需要削山填溝整地、疊砌護坡,放眼望去,有的建一處彆墅往往需配套修建一兩公裡的蜿蜒公路。
光是這份配套設施,就要花費不菲的價錢。
簡單又和老大爺攀談了幾句後,顧允基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這些城裡人以各種名義到西部山區買地和租地,這些地塊中有少量農民宅基地,主要是山林地、果園地和耕地。
最過分的是,一些城裡人修建的彆墅,有的就建在地方政府部門眼皮底下,不僅區執法人員上門查過,市裡的人也曾來山裡調查過,有的前前後後查了三四次,但明麵上都“合法”。
老大爺還說,西部山區這麼多年來拆除的彆墅,隻是違建彆墅的“冰山一角”,大量彆墅被網開一麵。
即使清查行動來了,大家也會發現,拆除對象基本都為違建的平房、廠房和臨時搭建的農家樂、養殖房、廠房式大棚等,納入拆除台賬的違建彆墅寥寥無幾。
在有權有勢的城裡人違建彆墅屢禁不止的同時,當地一些村乾部和先富村民群起彷效,挖山砍樹興建彆墅形成風氣。
西部山區的另一側,一部分村裡人興建的彆墅動輒占地四五畝、建築麵積上千平方米,不少彆墅建築凋梁畫棟、飛簷翹角,宛如宮殿。
有的甚至一人建起四五棟豪華彆墅,將不少林子也圈入彆墅院內。
誰還沒一個隱居夢呢?
夢裡夢外,抱有住在世外桃源的想法隻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在人煙稀少的地方擁有自己的獨立領地,也方便招待和商務,以及利益交換。
套著彆墅外衣,底下很可能就是改造後的私人會所,這其中的水,深了去。
“我在行政庭遇見過不少這樣的桉子,桉由就是行政起訴彆墅拆遷,麵對違規違建,江城處理的方式挺果斷的,直接根據規定強行拆除,就算上訴也有法可依。”
回到車上,兩人踏上了返回市裡的路。
路上,鐘樂怡和顧允聊起了違規彆墅的不同結局。
違建哪裡都有,為什麼自己的家鄉和江城處理方式不一樣呢?
“很正常,遼城地方小,關係也錯綜複雜,執法確實不像省會城市那樣有力度和決心,拆不掉才是常事。”
顧允隨口回答道。
彆說四五線城市遼城,就連日後秦嶺彆墅群所在的省會城市,一樣是喊喊口號,隻下文件不動真功夫。
“可是,麵對非富即貴的違法,難道不是更應該有刮骨療傷的勇氣嗎?”
麵對鐘樂怡清澈的眸子,顧允竟然發現,重活一回的他,在這個簡單的問題上還沒有少女看得通透。
是啊,錯了就是錯了,為什麼要給錯誤找原因呢?
所謂的各界名人、退休乾部、企業家、富豪和有關係者,就是違法侵占山林水土,違規建造不能拆除的理由嗎?
難道他們,可以淩駕於法律之上嗎?